长公主+番外(70)

作者:唐阿茶


李锦书隧吃斋食素,不进荤腥,以向上天祈福祷告。

“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李兰舟落下黑子,示意魏谦继续,“李祥桂的奏折本宫看了,说是下面的那些农民想趁着大军征战西北之际捣乱,捞一笔油水,让朝廷安抚他们。”

魏谦接着棋盘局面落下白子,静静听着李兰舟继续说:“他说他已经派人去镇压了,那些随风气起义见识短浅的农民不过寥寥几人,他很快便可将其全部捉拿问斩,以视惩戒。”

她眉眼间染上几分纷乱,定定盯着棋盘上的局面,似在凝神思索:“可本宫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抬眼看端坐在对面的魏谦:“太傅怎么看?”

魏谦了然地垂眸,咏道:“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李兰舟问:“太傅的意思是?”

魏谦说道:“若是一个人沽名钓誉贪恋钱财,会剑走偏锋,但若是一群人冒着生命危险共聚一堂,共为一个目的起势筹谋,明知赢的胜算渺茫,却仍为之一搏,要么被逼,要么被有心人指使,要么就诚如剑南西川节度使李大人所言,诚然如井底之蛙,痴人说梦。”

李兰舟了然地点点头,当天夜里,即刻找了李锦书议事。

“外面的那些言论,陛下别放在心里。”王显这个老匹夫,一边吃里扒外暗中相助突厥就算了,还在京中给李锦书使绊子。流言难听,李兰舟难免要多安慰李锦书几句。

李锦书自从之前大病一场之后就性情稳重了许多,此刻听话地点了点头,微笑道:“皇姐,朕明白的。”

李兰舟看着如今越发稳重的李锦书,欣慰地点点头,又道:“本宫欲启程前往西南蜀地,京中的一切事宜,就要交给陛下了。”

李锦书怔了怔,目光闪了闪,才慢吞吞回道:“皇姐怎么......怎么这么突然?”

李兰舟神情凝重复杂,解释说着:“陇西李氏乃是本宫与陛下的母家,陛下曾经也是从陇西来,多年相离故地,难免变了样,如今西南出了变故,为了陛下圣誉和大夏江山稳固,本宫必须亲往一趟探其究竟。”

“待路过陇西,本宫会顺便去拜访陛下的生父,待陛下问好。”

李锦书掩饰在龙袍下的手剧烈抖了抖。

见李锦书面色晦涩不明情绪低沉不说话,李兰舟便松下神情,软下声微笑着道:

“陛下的转变,本宫看在眼里,瞧着陛下越发行事稳重,能独挡一面,本宫甚感欣慰,日夜盼着陛下成为千古明君,本宫也不枉面对列祖列宗。”

烛光下,美人的面容莹润透亮,发着徐徐莹光,一双剪水清眸波澜潋滟,动人心魄。

李锦书怔怔看着,就像是要用这一眼,看完所有看尽一生一般深刻,夜里风过萧墙,起的那声声呼啸好似也没有那么凄厉了。

他看了片刻,又迅速避开眼,低声说:“皇姐,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

李锦书现在什么水平李兰舟最清楚不过,他早已有能力处理所有事宜,加之他内里这些年自己笼络的权势,恐怕所拥有的人脉资历早已在李兰舟的预想之外了,不过李兰舟并不深究,在她心里李锦书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同属一条船。

“陛下自谦了,也借此番机会,陛下好独自历练。”李兰舟这般说道。

晚上李兰舟要回昭华宫时,李锦书又追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条大氅。

“夜里寒凉,皇姐拿着盖盖腿脚,仔细身子。”

李兰舟早已上了轿子,身上披着一件,手上还握着暖手的炉子,闻言也没拒绝他的好意,让若冰收下递上轿子。

“皇弟有心了。”

她收回目光,放下轿帘子,让宫人动身,只当他今日心情低落全是因着她要离京的缘故,并未多在意。

李锦书深深看着她的轿子离去,直到身边的文元文宝提醒,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

*

白术定然是要跟在李兰舟身边的,离京前夜,鸣亿又送了酒菜来。

鸣亿叫了他许多次过来吃酒吃菜,他都只是拒绝,只自顾自低头就着烛光擦拭手上的长剑。

“白郎君您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么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

白术低着头擦剑的手一顿,然而也只是一顿,又自顾自沉默了。

鸣亿转而看他手上的那把长剑,刀锋如雪,剑身锃亮凌厉,在烛光下闪着凛凛寒光,即便他不懂武家之事也知道这是一把好兵器。

小太监从摆放饭菜的桌椅前凑过去,贼兮兮道:“白郎君有什么心事,可与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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