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番外(9)

作者:扶舒


我实在无辜得很,觉得他就是在无理取闹,我就不该理他这人。

处理好伤口后,谢映白问我:“最近怎不见俞青?”

“他回师门了。”我如是答道。

闻言,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似是想要笑又笑不出来。

我想他果然还是很喜欢俞青的,毕竟俞青那么好看,他又素来喜欢美人。

因此,我寻思一二,还是颇有些违心地道:“他说不准还会回来,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

谢映白闻言眼角微微一抽,而后屈指往我额上敲了一记,笑了一声却是什么也不曾说。

待到次日,我出门闲逛的时候方才听闻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也终于明白谢映白昨日为何情绪不对。

原来,谢映白并非淮南府真正的小世子,众人都道是狸猫换太子,乡野村妇抱错了给淮南府夫妇的孩子。

纨绔半生一无所成的谢映白成了个笑话,只因那淮南府真正的世子正是今年的状元郎姜源。

我素来以凡人之身游历,鲜少在世俗界使用自己的灵力,因而从未算过谢映白。我乍一听这事儿,便觉得实在好似在听话本子似的,难得起了算人命途的心思。

我虽不习占卜之术,但修道之人本承天命,当年见谢映白面相便发觉他命途多舛。如今起了心思,当真算起来还有些费力,然而见得所见命理,我未免觉得是自己学艺不精,才会算出这等四不像的东西。

天孤之命,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却偏有半妻不似妻的命宫。生而富贵皆虚假,命途凶厄留一线生机,占他人命中富贵荣华却反损气运,得人心所向背后却是千夫所指。

并且,谢映白这一生,注定爱恨错付,所喜乐之日自及冠起,便百不存一。

我从未见过这般奇诡的命理,又想着这若是真的,便怜谢映白区区凡人要受天道这等捉弄。

光是爱恨错付这一事,便足令人心神动摇,易得疯魔。

我算不出更详尽的命途,又几日不曾见到谢映白,却听得市井间笑他者众多。

我有时平白生了怒气,想着谢映白这人生性纯良,从不曾强抢民女,更不曾伤他人一分,只不过脾气骄纵了些,却都不是什么害人的勾当,怎么这些人都要笑他。

“听闻那谢映白养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实乃好色之徒,不堪大用。”

我在茶馆听那些书生说话,便听得此句。

我想这话说得倒也不错,但谢映白是否堪当大用,这话是说不准的。好歹是淮南府千金堆出来的孩子,只是这一门清廉,就谢映白活成了世家纨绔的模样。

只是,而后我便听得闹市纵马,抢人妻妾之类的话了。

我听他们越发胡说,听了半晌,忍也忍不住,终究拍案而起,“你们这些人胡说些什么?谢映白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儿!”

“你说不曾就不曾?”他们笑我。

“近墨者黑,说不准你们是一伙儿的。”

那些人群起而攻,我本不善言辞,也不打算说赢了他们,抄着剑鞘将那当前几人揍了个遍。

他们都是些读书人,当然是躲不过我的,被我揍得满馆子乱跑。

有人气不过,说到最后竟出言辱骂污蔑我与谢映白。

我恼恨这些凡人怎么这般人心多污,一边打一边用了灵力窥看他们心中所惧之事,将那些丑事指着他们一一说出来,最后道:“谢映白诸多玩闹,独不伤人。人间当有道义,你们读书学道理,那些道理莫不是喂了狗。”

他们被我说得脸色涨红,却是再找不出话来骂我。

我见他们狼狈,又忽而觉得我此番与他们计较,实在是无聊得很。凡人不似修道之人,他们看不透命理,勘不破真假,却偏要说三道四,论个正邪是非。

于是,真假皆乱,是非皆混,谁都说不清真相。

这世俗凡人多如蝼蚁,蝼蚁亦多苦难,我本不该上心。

谢映白命途如此,这是他该历的劫,该受的苦。

但我虽悔了,手下有分寸不曾伤人,却不免意识到,我待谢映白,似乎是有些不同的。

我正想着,忽而听得有人无奈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笑意,“好了。”

我握剑的手被人扼住了,抬头一看便见得一张俊美风流的面孔,正是谢映白。面对这些人,他的脸上犹带笑意,一手拥我入怀虚虚一抱,道:“教训够了就走吧,这些人不理也罢。”

我扭头看他,忽而自己莫名有些生气,问他:“你见他们怎么不气了?”

他笑了一声,微垂眉眼,低声骂我:“小傻子。”

我觉得他这人不太讲理,怎么还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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