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停了几十秒，他从金发天使的眼中看到了不谙世事的纯净与纤尘不染的天真，就是没有看到能带来会心一笑的通透狡黠。拉斐尔，严守戒律的好天使，并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知道…”米迦勒艰难开口，对弟弟说出自己和地狱主君打炮的事实对他来说难如登上七重天，“我和路西法的事，请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拉斐尔沉默了一会，“…但是吾父应该已经知道…”

“…吾父无所不知，”米迦勒说，“也不太算别人吧。”

拉斐尔想了想，也对，父神无所不知，必然知道米迦勒和路西法之间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吾父没有插手将米迦勒击落地狱，甚至没有惩罚他，那这只说明父有自己的安排，而米迦勒去地狱打炮就是安排的一部分…

原来是因公打炮，还带卧底保密性质的那种。

拉斐尔恍然大悟，这样一切就明了了，他根本不用这么在意，因为吾父全知全能，或许后面有对地狱的大安排，当然。

“我知道了，”拉斐尔点点头，“赞美吾父。”

“赞美吾父…？”

米迦勒条件反射地说了，拉斐尔展翅离开，米迦勒站在原地，想了一分钟他到底明白了什么。毫无结果，又不得不回去处理外交问题了。

31

“我们可以玩一种游戏，”乌利尔兴奋地说，“要四个人玩才好玩，我在人间看见有人玩过…”

“闭嘴。”希拉说。

“这里能越狱吗，”阿萨兹勒浑身冷汗，“不行，我能变成谁的样子吗？还有谁是炽天使啊？我到底有几个兄弟？？”

萨麦尔耳畔环绕着的都是这种吵闹声，外加伊甸园踩草坪抠地板小天使的哭叫声，他甚至恍惚觉得刑讯逼供已经从现在开始了，拉斐尔马上就要从门那里出来，然后告诉他不招的话再加两个小天使。

萨麦尔叹了口气，生活怎么这么难啊，他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捂着耳朵，用翅膀盖住自己休息了一小会。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萨麦尔听见乌利尔打了个哈欠，然后是窸窣的响声，他似乎站起来了。

“我的时间到啦，”乌利尔清亮的声音回荡在监狱四周，“我先走啦。”

霎时间这边四个堕天使都发出了一串“等等等等等”的声音，“你走了？”萨麦尔噌的一下站起来，“你走哪去？”

“我的牢门一直都是开着的，”乌利尔无所谓地说，“每次到时间我就自己走啊。”

“…乌利尔，”希拉难以置信地说，“你的诚实已经完全不是美德阶段的了，简直是恶行一般啊。”

“快放我出去！！救救我！！”阿萨兹勒大叫道，“真的！救命！！”

“但是你们都是重罪犯啊，”乌列尔说，“不太好吧。”

“乌列尔，”萨麦尔冷静地说，“你过来。”

乌列尔应了一声，片刻后他就出现在了萨麦尔的视野里。他和以前一样肤色偏黑，金棕色的卷发打理得十分流畅，在天界的光线下熠熠发光。

并且和以前一样，并没有把长袍对襟扣起来。

“你先把衣服扣上，”萨麦尔说，“然后把手伸进来，我有个小礼物要给你。”

“什么礼物？”乌利尔扣上了衣服，兴奋地伸手进来，“地狱特产？”

“不是。”

萨麦尔解下胸前的吊坠，放入了乌利尔手中。乌利尔收回手，刚刚拿起吊坠想要仔细端详一下，哪里知道吊坠突然开始变长，最后竟然化作了一杆银色的长枪。

“这是你的…”

乌利尔的话还没说完，长枪直接插入了门旁的机关。大门应声而开，萨麦尔从中缓步走出，稳稳地接住了飞回来的长枪。

“现在我胁迫你了，”萨麦尔握着长枪宣布，“很高兴见到你，兄弟。”

“也很高兴见到你。”

乌利尔狡黠一笑。

大门被一扇扇打开，阿萨兹勒和希拉站到了萨麦尔旁边。他们三人释放了变化术，在乌利尔的带领下，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大门口。

萨麦尔松了口气，乌利尔其实是个好天使，下次他一定会给他带一点地狱特产的。

萨麦尔刚想和乌利尔告别，三人混入人群。结果最前面的阿萨兹勒突然向后走，刚好又有一群天使经过，他好不容易站稳，才发现阿萨兹勒被抓住了。

抓他的竟然是拉斐尔。

拉斐尔将鼻尖凑近瑟瑟发抖的阿萨兹勒，轻轻嗅了嗅。

“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拉斐尔说，“你是谁？”

萨麦尔捂住眼睛，不忍再看。堕天使变化术倒数第三的阿萨兹勒也闭上了眼睛，拉斐尔离他很近，甚至能看到他的发尾因为紧张而一闪一闪泛着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