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雕(7)

作者:独孤红


大姑娘没奈何了,美目凝视白衣客良久方始说道:“好吧,算我斗不过你,现在听我的条件,把你脸上那让人讨厌的面具拿下来,我马上……”

白衣客飞快接道:“马上把包袱给我?”

大姑娘芳心一横,暗咬贝齿,猛一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的条件……”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我相信姑娘是说一不二,言出如山似鼎的信人!”

抬手往脸上一摸,手里多了样东西,是那张奇薄如纸的面具,大姑娘忙看他的面貌,只一眼,她怔住了,目瞪呆,作声不得。

面具难看,色若淡金,他那真面目也未见高明,色如锅底,黑脸上,一双既粗又浓的短眉,满是纵横的刀疤,还有那数不清的麻坑。

良久方听大姑娘喃喃说道:“我不信,我不信,我……”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明知会吓坏姑娘,我这张脸摆在姑娘眼前,由不得姑娘不信,请拿过来吧!”他向着姑娘伸出了左手。

大姑娘呆痴而缓慢地把小包袱递了过去。

白衣客接过包袱,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

立即转望其他旅客,摆手说道:“诸位请到后车去挤一挤,这辆马车让给这位姑娘单独乘坐了!”

众旅客哪敢不听,也如获大赦,忙纷纷往后车行去。

大姑娘讶然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纯是好意,不是我不想跟姑娘同乘一车,姑娘大可放心,我只是怕他们沾污了姑娘。”

大姑娘道:“这么说,我得谢谢你……”

“不!姑娘!”白衣客道:“该感谢的是我,因为姑娘使我在这儿邂逅了姑娘。”

大姑娘脸一红道:“你还要……”

白衣客道:“姑娘!我说的是心里头的话,只请姑娘听这一次。”

大姑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必跟我说什么心里的话,我也不要听!”

转身往车后行去,白衣客则转向姓赵的跟姓王的两名汉子道:“把石头搬开,上车赶路吧!”

这里姓赵的汉子跟姓王的汉子搬开了石头,刚上得车辕,大姑娘突然转过身来问道:“你……你姓什么,叫……”

白衣客微微一笑:“我记得姑娘刚才说过,在这种情形下,没有通姓名的必要,姑娘请吧,有缘以后江湖上会再相见的!”

大姑娘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转眼间车驰动向前而去,姓赵的跟姓王的两名汉子拼命赶动马车,挥鞭赶马,把马车赶得飞快,生似怕白衣客变了主意。

马车走远了,白衣客从远远缓缓收回目光,投射在他那只握过人家柔荑的左手上,两眼之间很快地闪漾起一丝异样的神色,那神色,令人难以言喻,难以意会。

旋即,他摸了摸大姑娘那个小包袱,的确,软软的,那是替换衣裳,可是他没有打开看。

女人家的替换衣裳怎么能乱动,足见白衣客是位正人君子,他又把目光投向远处,远处,那一前一后的两辆马车又变成了两个小点,他突然一声轻啸,腾身掠起,比电还疾地向马车去的方向射去。

半空中,白影一点,跟着他飞掠而去……

第二章 心声

这一天,马车在一条大河边上停下,这河,纵贯“辽东”,当然人管它叫“辽河”!

“辽东”,这块地一直是统制东北的主要一角,远者不论,在明时候就是这样,明太祖洪武四年越喜峰,以避暑于“辽河”上游,八年置“辽东都司”为“辽阳”。

洪武一向重视北疆,所以他得国之后,首封燕王棣于北京,封韩王于关原,封寒王权于大寒,封辽王桓于广宁,以把握大辽河的首尾及其战略据点,至此,辽河东西之地,尽在明朝控制之下。

到“清朝”这一朝,清太祖“萨尔浒”一役之后,筑界凡城于“抚顺”,攻下辽阳后,设经略公署,以为大本营。

实际上,辽东一带该是清朝的起源地,像“奉天”是清初的国都,城里有旧行宫,乾隆四十七年始成,藏“四库全书”三万六千册的“文溯阁”,清太祖的陵寝东陵,北陵(昭陵)等,都在这“辽东”一带。

这两辆马车的停处,远离城镇,也不是渡头所在,根本就是“辽河”岸边的荒郊旷野,渺无人烟。

可是在这不是渡头的荒郊旷野所在,辽河岸边,却停泊着一艘双桅大船。

这艘双桅大船不同于一般漕运船只,看上去极豪华,极气派,别的不说,单那船舱的雕花巨窗,舱门垂着的那付硬是一颗颗细小珠子编成的珠帘,就是寻常船只所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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