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总是体弱多病(268)
作者:屋里的星星
时瑾初莫名想起那日他去合颐宫时的情景,她钻在他怀中,搂着他许久,手指顺着他的腰腹一点点地挪动,那时时瑾初只觉得她仗着自己有孕在故意撩拨。
如今才知晓她是在做什么。
女子咬着细碎的声音抱怨,清清楚楚地传进他耳中:
“就为了给皇上准备这条腰带,臣妾要被魏嬷嬷和绥锦念叨死了。”
时瑾初听见自己轻描淡写地问她:“怎么不听她们的话?”
她不是惯来最看重这个皇嗣么?
针线活本就费心神,尤其她是在孕期中,银针那么细,但凡一个不注意,就会伤到她。
邰谙窈呃了一声,许久,她闷声道:“但臣妾真不知道送您什么了。”
“臣妾宫中的好东西都是您送来的,您肯定都见惯了。”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有点恹恹地耷拉下眸眼,她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其实不止那些。”
这条腰带也是。
他后宫那么多女子,要送他东西的人太多了。
腰带、香囊、鞋子,甚至衣裳,这种能亲手做的东西,后妃应该是早都送了个遍,好让他在穿上时能想得起自己。
殿内没有其余人,静谧得让两人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所以,时瑾初也能将女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说:
“可惜臣妾愚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新意。”
她送不出让时瑾初觉得特殊难忘的礼物,只能按图索骥,最终像绥锦和张德恭说的那样,表明心意。
时瑾初打断了她的自贬,拿起那条腰带,垂着眸眼,轻描淡写道:
“朕送你的生辰礼,不也是没有新意?”
邰谙窈整个白净的脸蛋都皱在一起,瘪唇:“这怎么能一样。”
他又是给她宴请诰命庆生,又是给她晋位的,怎么是一条腰带能轻易相比的?
“没区别。”
这三个字给邰谙窈说得有点懵。
时瑾初淡淡道:“送礼一事惯来讲究投其所好,再是贵重,也得让朕喜欢。”
邰谙窈听懂了什么,她呼吸都轻了些许,忍不住地舔了舔有些干涩出唇。
两人谁都没看谁,但殿内的气氛有一刻让人觉得心跳都重了些许,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撞在肋骨上。
许久,是邰谙窈打破了沉默,她问:
“臣妾的手艺好不好?”
时瑾初朝她看了一眼,仿佛是觉得她厚脸皮,遂顿,才慢腾腾地说:“尚可。”
仿若很勉强一样。
邰谙窈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她也没在意,下一刻,她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
“那您待会就穿上,晚上宫宴时也不许换下来。”
她说不许,语气格外强硬,声音却是软的。
时瑾初听得直挑眉,倒也不是不能顺着她,但总得给他一个理由,他问:“为什么?”
邰谙窈其实能给出理由的,例如她不会去参加宫宴,便让她送的生辰礼陪着他等等腻歪的话。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抬眸望向他,认真地问:
“不行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在安静的殿内。
时瑾初沉默了好一阵,仿佛是没有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
许久,他站起身,将腰带放下,转身要进内室。
邰谙窈见状,她轻扯了下唇,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
许是时瑾初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叫她觉得放纵点也无关紧要,她提出那番要求时是抱着希望的,如今被拒绝当然会有落差。
女子眉眼闪过低落,那双眸子也仿佛有点黯淡下来。
片刻,有人从内室出来,声音不轻不重地传过来:
“愣着做什么?”
邰谙窈倏然抬起头,只见时瑾初又从内室走出来,邰谙窈也看出来他和刚才的不同——他换了衣裳,和那条腰带越发衬配。
邰谙窈这时才知道时瑾初去内室做什么,她拿起腰带起身,咬声道:
“您也不和臣妾说一声,臣妾还以为您……”
她堪堪咽声,没有再往下说。
走近时瑾初,她低头替他扣着腰带,整个过程都生疏得要命,这也不怪她,她不是正儿八经入宫,没经过嬷嬷教导,入宫后,也几乎从未伺候过时瑾初起床。
时瑾初也不催她,任由她笨手笨脚的动作,回应她没说完的话:
“你都提要求了,朕能不应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