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春娇(41)
作者:过春雪
宋知礼拧眉,不明白她为何这样想,只是平静地又道:“没有人能替他跟你道歉。”
陈在溪闻言揉揉眼睛,默了,她有些孩子气地赌气,闷声道:“那我想让表哥你罚他。”
稚气的声音落在耳边,宋知礼神情微怔,却只是说:“我以前答应过他。”
他这意思便就是不行。
陈在溪失望地垂下头,顿了下,她很轻声很轻声地又说:“其实我想换一个未婚夫。”
宋知礼也没有犹豫:“你的婚事,我差不了手。”
“……”陈在溪忽而不说话了。
这一下,宋知礼也意识到自己的冷淡,看她这般不高兴地样子,男人只生硬地又道:“除了这些,还想要什么?”
陈在溪却突然哭了出来,她只会无声地哭,杏眸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像只受伤的幼兽在呜咽。
女人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白嫩纤细,她抬手擦着眼泪,别过头不再看他,声音委屈,似撒娇又似抱怨:“表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我不许了。”
宋知礼当权位重,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上他一面,求饶或是求情,却从未有人和他这般说话。
片刻的失神以后,宋知礼反应过来,他半弯下腰,抬手,粗粝地指腹按压在女人白嫩的下巴上,不带任何情欲地挑高。
他生得高大,轻而易举地就将蹲在地上的小巧女人笼罩住,高大的身影同时遮掩住光线。
陈在溪没想到他这般寡淡的人会做出这个动作,直接怔愣住,湿漉漉的杏眸里淌着水汽,她一幅娇憨的样子。
男人抵在她下巴上的指尖未曾松动,强硬地态度迫使女人只能看着她,也不敢在流泪。
见她似乎是平静下来,他才缓缓道,冷漠的语调里却带着微不可查地诱哄:“再许一个。”
陈在溪难得叛逆,很想说就不,但是这一刻,他离她太近了,近在咫尺间,对上表哥那深沉难辨的眼眸,她只想往后蜷缩。
那股尽在掌控的危险弥漫开来,在死下无人的黑夜里,给男人镀上一层深不可测的意味。
陈在溪的额头都被汗津湿,她想往后缩,她不想看他。
只是那压在下巴上的指腹未曾移动,迫使她仰起头,连最是脆弱的脖颈都硬生生暴露在他眼前。
“……”
她真的有些害怕,唇齿张不开,只能含糊不清地又说:“那我也想要一个哥哥,不用像亲哥哥一样对妹妹好,表哥,你只需要稍微对我好些,我就会感到很高兴的。”
他便没有再说话,只是收回压在她下巴上的手,站起身来。
月光散在男人的身上,给他增添了几分不可掌控的飘渺感。
陈在溪有些失望,也慢慢站起身,然后下一瞬,就听见他冷漠无情地声音:
“对你好的人,纵使有万般无奈,今日也不会答应他。”
陈在溪眨了一下眼睛,试探着又说:“所以表哥只要稍微对我好些,我就会很高兴了。”
“我不会有你这般无用的妹妹。”
陈在溪没有听懂:“表哥,我……”
抬起头,她看见他眼眸里的冷漠,忽而有些丧气,“好吧,那我在换一个。”
“那……”陈在溪琢磨着,她想不出自己要什么了,金银一类太俗,稍微放肆一些的表哥又不会答应。
“唉。”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那抱一下可以吗?”
他大概是又要拒绝,陈在溪不抱希望地沮丧:“可是我今天好难过,就抱一下也不可以吗?”
“……”
浓稠地黑夜包裹着人影,无人回答她。
有时候,不说话就是一种默认,陈在溪抬眸,看着眼前这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站在黑夜里,又奇异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陈在溪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上前两步,第二次扑进男人怀中。
冷松和檀香的味道钻入鼻腔时,陈在溪想,原来表哥不说话就是答应的意思啊。
但他却不会抬起手,真的抱她一下。
想到这里,陈在溪抹了抹眼泪,松开了手,又轻声说:“那表哥,我先回屋了。”
*
翌日一早,景秀院内,宋佳茵食完饭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站起身:“彩月,我去练会儿琴。”
彩月看着她,却是道:“小姐,可是您方才不是说要绣花吗?”
宋佳茵一顿:“我……”
彩月忽然笑了:“小姐,你是想去梧桐院吧?是还在想昨日的事情吗?”
“对。”宋佳茵闷声说。
彩月是她的贴身丫鬟,这些年看着她长大,对她的性子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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