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难当,携崽二嫁摄政王(3)

作者:岁寒千秋


来凭吊的宾客,家眷都要一一叩首回礼。

海云舒只说自己身子重了跪不得。但凡累了些,就让小婵弄把椅子,坐在后院吃茶,逗鸟,看账本。倒也清净。

那日刚出关雎阁,就听到了程家几个妯娌在园子里议论。

“瞧瞧,这塌天的祸事,咱们侯爵夫人跟没事人一样,灵堂上一滴眼泪也没掉呢。”

“也就是头一日,哭了两声,做做样子。这不,现原形了吧。到底是贱籍出身,为富不仁,登不上台面的东西。”

“老夫人都说了,还是白小娘对侯爷情深义重,瞧都哭晕过去几回了,哪像她那样冷血。”

……

若搁往日,海云舒就是再苦再难,也会忍了这口闲气。

可今时不同。

她移步从假山后出来,盈盈道:“我当是该午膳了,才来瞧瞧。没曾想诸位嫂嫂妹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躲在这儿聊闲话呢。”

她们平日全靠着侯府吃喝,各个嘴上多事,心里发虚。

“云舒,你听错了,我们正要去席面上呢。”

几个人拉着便要走。

海云舒佯作惋惜:“嫂嫂你放印子钱,惹上人命官司,前日不还求我捞你一把吗?

“弟妹,你娘舅的债明日要还不上,可就要被卸胳膊卸腿了。”

众人被说到短处,谁也不敢再言语。

一群吃里扒外的草包。

海云舒则道:“小婵,你去吩咐厨司,就说有些人嚼舌根就嚼饱了,让他们把席面撤了。”

“是。”小婵刻意拔高音调,走时也不忘嘴里嘀咕:“哭得响声大就是情深义重了?白小娘若真对侯爷有情有义,就该一脖子吊死,咱们也敬她敢作敢当。如今哭哭啼啼的做给谁看啊。”

白师师总爱一味地示弱,装可怜。

程子枫很吃这套把戏,不然也不会纳她做个良妾。

当年海云舒嫁入侯府,程子枫却总推脱说自己不能行夫妻之事,又怕被人笑话,一定叫海云舒帮着隐瞒。

为了夫君颜面,海云舒只有答应,结果她入府三年,仍是处子之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程老夫人以此为由给程子枫纳了妾,便是海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纳白师师进门的那晚,程子枫心情大好,灌海云舒喝了不少酒。

他还夸她:“夫人,白师师是乡下的苦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在我心中自然不能与你相较。你讲规矩识大体,我程子枫有贤妇如此,夫复何求?”

海云舒不胜酒力,还以为是自己的贤良感动了丈夫,两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禁交颈而卧,整夜缠绵。

后来就是她与白师师同时怀上了孩子。

程子枫喜上眉梢,对天许诺发誓:“云舒,当年你救侯府于水火,又为家操持多年,将来我一定让咱们的孩子做世子。”

她那时娇羞的很:“侯爷,哪就一定是男孩儿了?”

“就算是姑娘,我也一定疼她爱她。嫡庶尊卑有别,必不让白沧斋逾越了你这里。”

没曾想,昔日的海誓山盟竟全是这对儿狗男女的算计。

既然老天有眼,让自己重活一场,便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人欺瞒。

不是要换孩子吗?

不是想让他们的孩子做侯府嫡子吗?

不是要虐杀她的亲生骨肉吗?

那就走着瞧。

*

夜深,关雎阁。

莺歌领着一肥婆子入正室,那婆子跪在地上,陪着笑脸:“民妇荆氏,拜见侯爵夫人。”

海云舒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说,你就是侯爷之前给白小娘找的稳婆?”

“是,民妇自年轻时就靠这手艺吃饭,这些年接生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便是王爷世子咱们也是伺候过的。”她话倒是密得很:“民妇又与白小娘又是同乡,侯爷这才早早定下。”

程子枫还真是用心良苦。

海云舒记得,自己临盆那夜暴雨倾盆,从母家请的稳婆在院子里离奇的摔断了腿,根本服侍不了生产。去外面再请稳婆也迟迟不来。

是白小娘不顾自身的安危,遣了她房里稳婆先给自己接生,两个孩子才都平安落地。

事后,老夫人还直赞她深明大义。

想必,从前的事,这肥婆子也参与其中。

不如将计就计。

“荆嬷嬷,听说有人要找你唱狸猫换太子的戏?你也算是个人物了。”

荆嬷嬷不傻,听出了话音,但嘴上死不承认:“哎呦,这是哪个挨千刀的编排我,夫人你可别信小人的谗言啊。”

“不用忙着喊冤,我既然让你过来回话,自然是知道点什么。”

海云舒示意莺歌端上十锭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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