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难当,携崽二嫁摄政王(20)

作者:岁寒千秋


海云舒这才敢站起来。

皇冠太重,小皇帝索性摘了下来,扔给江成璟:“舅父,你带我出去玩。”

“麟儿,快坐好。别吵你舅父。”

珠帘后的穿来女人声。

声音婉转媚然,与那晚如出一辙,尽管隔着珠帘,瞧不清面容,海云舒也能猜到是西太后康氏。

“无妨,”江成璟抱着小皇帝站起身:“尽是些繁文缛节,本王听着也头疼,不如和皇上去打猎痛快。”

小皇帝一听,立马跃跃欲试。

“舅父带朕去,舅父现在就带朕去!”

能让分封典礼草草结束的,也就是他了。

江成璟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海娘子,恭喜你了。”

她屈膝行礼:“多谢王爷关心。”

也许是怕薄待了命妇,太后在宫里设了小宴,要海云舒留下用膳。

宴席间,海云舒不敢轻易说话。

毕竟,东、西两宫太后,是表面太平,暗地里早已势同水火。

得罪谁,都是要人头落地的。

东太后朱氏是先帝原配,可怜她年过半百,膝下除了一位公主再无所出,就是有心争一争,也没那个底气。

只能天天看着西太后康氏的脸色过日子。

谁叫人家肚子争气,又偏有个精明能干的表哥呢?

果然,朱太后至始至终是不言一语,整个场子都是小太后康灵在主导。

“海娘子,好久不见。”

“太后客气了。”

“咱们有八九年没见了吧。”

“太后记性真好,是有八年了。”

小时候在宛平,康灵时常来江家玩耍,与隔壁的海云舒有过几面之缘。

“听说你们家侯爷的尸体,现在还没找到呢。”

海云舒恭敬回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家侯爷也是命苦啊。”

“可哀家怎么听说,他没死。”

海云舒故作惊讶:“是吗?”

“你没听说吗?”

“若太后能寻得我家侯爷,我们阖府上下,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太后的恩情。”

“海娘子,你这假惺惺的一套做派,是跟谁学的?”

当然是跟你学的。

嘴上却说:“太后误会了,妾身都是肺腑之言。”

“误不误会,也得等大理寺审完再说。”

“摄政王刚正不阿,案子在他手里,想必会水落石出,还我们程家一个清白。”

康太后故意问:“所以你就三天两头地往摄政王府跑?”

什么三天两头,她总共也就去了一次。

这时,一直不言语的朱太后开口了:“我当康妹妹是心疼海娘子,才特意安排了席面,怎么见了面,说了话,反倒刻薄的酸起来了。”

小太后爱缠着摄政王,这事儿有眼人便看得出来。

小时候便如此。

来江家串亲戚时,就喜欢拉着江成璟问东问西。粘人都粘到了私塾里。

海云舒那时也在念书,有幸见过几回,掉了不少鸡皮疙瘩。

现在康灵是厉害了。

儿子位尊九五,她再胡闹,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别人越议论,她反倒越畅快。

“我不过随口问问,姐姐和海娘子可别往心里去。”

朱太后缓缓道:“说句对先帝大不敬的话,咱们三个都是死了丈夫的,一桌寡妇闲聊起来,谁又能比谁得意呢。”

海云舒顿时觉得朱太后是个明白人。

*

从宫里出来,海云舒没直接回家,而是拐道儿去了摄政王府。

有些事,必得当他面问清楚。

江成璟还没回来,是一个女使引她入了内院。

女使打扮精致,能自由出入主人的书房、内寝,绝不是一般人。

“王爷陪皇上去围场了,恐怕没时间见你。”

“我等他就好。”

女使撇撇嘴:“好吧。”

她又转身拿出柜子里的衣裳:“这是我新裁的寝衣,王爷的尺寸。

“还有秋海棠熏过的花草香,他喜欢这个味道,你记得给他换上。

“王爷未时练剑,酉时要读书,砚需提前磨好,早一分干,晚一分又不够细腻,中间分寸要拿捏好,他在乎这个。”

她把那件薄薄的寝衣塞进海云舒怀里。

“有什么不懂的,你再问我。”

海云舒汗颜。

瞧她对江成璟的事儿如数家珍,想必也是跟他久了。

只可惜,自己是来商量事的,不是来伺候她家王爷的。

“旁的你别乱碰,王爷不喜欢人家动他的东西。”

女使说完就走了。

然后,屋外就传来她和另一个丫头的窃窃私语声:“恶心,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纠缠王爷,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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