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假孕280天(6)

作者:西墙上的少爷


颜方毓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高台中央,手指闲闲捏着他的玉骨折扇,用一种十分平和、甚至可以说的懒散的调子,将金满堂的生平恶迹娓娓道来。

在容秋听来,这种语调实在是让人大饱耳福。

他分出十分之一的心思嫉恶如仇,剩下的部分用来如痴如醉。

但府中居民实在太恨了,又或者颜方毓的话语中就是带着点奇异的力量。

仅是这样平淡的语气,也让围观群众的情绪高涨了好几倍。

修士兄跟着旁边的人一起骂完金满堂,忽然兴冲冲去扯容秋的袖子。

“弟弟仔细瞧,颜仙君就要‘审判’了!”

容秋也跟着兴冲冲复读了一句,其实对所谓审判屁都不知。

但见台上的颜方毓双指一搓扇骨,他手中的折扇“刷”地展开来,扇面上洒金墨字忽然一闪。

美人语气轻柔,眉目含笑,殷红的唇瓣中吐出两个字:“十年。”

“啊!!”

跪在地上的金满堂下意识惨叫一声。

几息后,他仿佛察觉了某种不对,缓缓睁开眼睛,糊满鼻涕眼泪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没事!我没事!”

倒也不能说没事。

容秋眼睛很尖,隔着这么远的人群,依旧能看出在颜方毓折扇轻摇的瞬间,金满堂脸上多了道很浅的擦伤。

什么意思,这就是惩罚了吗?

修士兄知道容秋不懂,便主动给他解释:“颜仙君的因果‘审判’是以时间叠加,刚刚那一记便是结算了那姓金的出生以来十年内的功德和业障。”

说话间,颜方毓又轻抖折扇加了十年。

金满堂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他冷不丁伸手抹了一把脸,只见掌心鲜红一片,是自己淌下的鼻血。

眼见台上还在小打小闹,这边的修士兄便趁机继续给容秋解释。

颜方毓师承七宗之一的天衍宗,所修习的是万物因果。

生灵一举一动皆造功德或业障,而颜方毓的“审判”便是将功过相抵、叠加成算。

若是功德无法抵过业障,便将具现化报应在身体、或是气运上。

有几道伤口都是轻之又轻的,颜方毓非大奸大恶之徒不审,所审人中十有七八都是死了的。

而且因为美人心狠,向来喜欢慢工厮磨,业障年年岁岁依次结算,死前还有一段长长的时间被迫苟活,有如凌迟。

越恶的人,死状便越凄惨。

纵使有人能侥幸活下来,后半生也只能与病榻缠绵。

某些字眼对于刚化形的小兔妖来说尚有些陌生。

容秋听得似懂非懂,但秉持着了解老婆的原则,非常好学地提了一个问题。

“那要是功德抵过了业障呢?”

修士兄:“呃,不知道。”

他虽不明却十分拥护自己的偶像:“颜仙君明察秋毫,怎么会错判好人?”

容秋又兴奋起来:“你说得对!”

就毫无原则。

“啊——!!!”

高台上忽又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比起最开始时,金满堂此时这声叫喊着实感情真挚了许多,听得容秋人形身上短短的绒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腿——!!”

本来跪立在高台上的金满堂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忽地惨叫着倒了下来。

大朵大朵的血花从他本来干净的衣袍下洇了出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在他身下聚起一洼血泊。

容秋眼尖地看到,那血最开始便是从金满堂的四肢处洇出,又因血量实在太大,这才将他整件衣服染红了。

而他的衣袖长裤竟不知何时变得空空荡荡,似是……双臂与双腿都不翼而飞了。

金满堂还在歪躺在地上嚎啕,嚎得声嘶力竭、痛苦万分,仿佛下一瞬就要把舌根从喉咙里嚎出来一样。

如应和一般,人群中竟有数道声音跟着台上人一起嚎。

人声骚动,高台周围喧闹不堪,竟乱了起来。

但与金满堂的惨叫不同,容秋听了一耳朵,分辨出台下的人似乎都在哭唤着什么人的名字。

一连十几个,名字都不尽相同,间或夹杂着“儿啊”“我女”之类的代称,似也昭示着名字的主人。

“真是……造孽。”

修士兄被这一声声哭的心头沉重,也不复刚刚的激动了。

“这姓金的丧心病狂,掳来的貌美男女若有一点不合他心意,他就要削去人四肢装入大坛,做成美人瓮。”他沉声给容秋解释。

容秋皱着眉“唔”了一声。

虽然不解,却也不是很想问为什么。

“如今也该让姓金的也尝尝被削成人棍的滋味。”修士兄恨声说完,又有些唏嘘,“前面哭嚎的那些,应都是被姓金的祸害过人的亲朋好友,如今他血债血偿,也算是给他们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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