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157)

作者:沈中鱼


“不要……我不要!”李春昼的声音发着颤,却异常地坚定。

梁长风眸色变了变,嘴角不悦地向下抿,他的手放开了她的手腕,摸上她的脖子,李春昼纤细的血管、滚烫的血液都在他手下跳动着,只要他轻轻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夺走她的生命。

就像杀死云霄一样简单。

只要李春昼死了,以后就会像从前一样,再也没有了能影响他的东西……可是他怎么舍得呢?

因此梁长风只是掐着她的脖子,细细地吻她的脸颊,含着李春昼的耳垂问她:“春娘,开心一点,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么爷都能给你……”

“……真的?”李春昼的声音在夜晚里细细弱弱的,像是小狗呜咽一样,她说:“明天我想听梨香院的戏,你能把他们叫来府里吗?”

梁长风笑着吻了吻她的鬓角,好像是因为她愿意对自己提要求很高兴似的,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用力地把她拥进怀里。

李春昼并不明白二皇子为什么要忽然这么用力地拥抱自己,正如她还不懂,人类在痛苦的时候,会下意识通过表达爱意来代替负面情绪。

虽然并不明白,但是李春昼犹豫片刻,依旧张开怀抱,轻轻地把脑袋靠在了他胸膛上。

***

第二天李春昼醒过来的时候,二皇子依旧不见了踪影,这几日他都是起得早回来得晚,看来大梁各个方面的情况都不明朗。

齐乐远等梁长风彻底离开以后才从床底钻出来,他在下面躲了大半夜,沾了一身灰,李春昼拿着手帕帮他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

第75章

回想起昨晚听到的他们之间的聊天,齐乐远将信将疑地看向李春昼,“他这是在向你……诉苦?”

李春昼后知后觉,抬头说:“……嗯?向我诉苦干什么,又没什么好处。”

齐乐远好一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春娘,世界上有两种男人,一种会把自己的痛苦当做博取女人怜悯的道具,整天挂在嘴上,遇到一个人就冲上去展示给她看;另一种只会在重要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你觉得二皇子像哪一种?”

“你的意思是……他对我动真感情了?”李春昼也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两人静默地对视片刻,李春昼忽然垂下眼,似笑非笑,轻轻说:“……那他麻烦可就大了啊。”

***

梨香院的班底散了大半,好在他们家的台柱子还在,所以府里的管事依旧顺利把这个血液换了一大半的梨香院给请来了。

光是搭戏台子就浪费了不少时间,等戏班子正式登台唱戏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戏台搭在府里园子里,二皇子向来对这种事没兴趣,府里也没有女眷,所以以前府里的下人们都没怎么有过看戏的机会,李春昼让管事去通知府里所有下人,工作完成以后可以随时自带胡床过来听戏。

李春昼在二皇子跟前受宠是府里上下都有所耳闻的事,有她愿意担着责任,一些年纪小的侍女和小厮就真的在园子门口探头探脑,见里面真的有搭好的戏台子以后,才犹犹豫豫地走进来。

最开始是两三个人,后来慢慢就增至百十个,人一多眼就杂,徐雁曲作为梨香院的台柱子一连唱了大半天戏,二皇子府里明明暗暗的眼线和管事这才彻底放了心。

夜幕降临以后,园子四周点了几盏灯,灯光昏暗,喧闹的人群在台前簇拥闹哄哄地争相观看着精彩的表演,密密麻麻的胡床座椅上坐满了前来观戏的观众,他们的喧闹声和拍手声此起彼伏,充斥着整个园子。

见徐雁曲终于下了台,李春昼钻进后台,目光匆匆扫过人群,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寻找徐雁曲的痕迹。

台上还咿咿呀呀地唱着:“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后台尤为喧闹,戏子们忙碌地换装化妆,争分夺秒地准备着上台。

与此同时,后台另一侧的角落里,只有一名身着青衣的高挑身影静静地站着。

隔着这么多人,李春昼还是一眼遥遥认出了徐雁曲,他身穿青色绸缎的戏服,脸上妆容精致而不失庄重,修饰精致的头饰让他看起来真就如同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只是面庞略显疲惫,他安静地注视着人群之外的李春昼,轻轻咬着嘴唇,仿佛欲语还休,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悲伤和思念。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当两人的目光在喧闹的人群中相遇,一种强烈的情感同时涌上两人心头,仿佛这一刻时间渐渐凝固,环境中的嘈杂声也慢慢远去,只剩下他们彼此之间无言的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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