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川的话噎在喉咙里，仿佛又回到了他把谢时晏骗上直升机的那天，谎言硬生生地又吞回到胃里，他终是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道，“我要去见崔窈濡，这是她的交易方式。”

说着，陈辞川用手指将皱皱巴巴的纸团在谢时晏的眼前铺陈开来，“有件事情，我要问一下她。”

“我和你说过，离她远点。”谢时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辞川低垂下眼帘，“如果有一件事只能她知道呢？谢时晏，这是机会，我不想放弃。”

谢时晏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机会，能让你不顾我的劝告，顶风而上。

可当他对上陈辞川执拗的眸光时，谢时晏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我陪你一起。”

陈辞川只纠结了一瞬间，便同意了。

和崔窈濡见面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黄昏十分，当崔窈濡踩着高跟鞋，穿着红色的鱼尾裙走进咖啡厅的时候，陈辞川一眼就看到了她。

见崔窈濡坐了下来，陈辞川摸了摸鼻子问道，“在这个地方见面，安全吗？”

“别担心，这里都是我的人，以防万一，你的那位小朋友，我就让他在门口守着了。”崔窈濡红唇微勾，笑意绵绵，目光意有所指地偏向在门外等待的谢时晏，她虽然不知道那是哪位，但一直徘徊在门口，肯定是和陈辞川一起来的。

见崔窈濡什么都知道，陈辞川索性也不噎着瞒着了，他的后背向后靠着，尽量用放松的姿态面对着崔窈濡，“我开门见山地说了，Glutton病毒，是你和谢晋研究出来的？”

崔窈濡的狐狸眼中划过一抹意外，“想不到你还做了挺多的功课，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Glutton是谢晋的成果，不是我的。”

说到这里，崔窈濡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间，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我的成果早就没有了，不过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辞川定定地看着崔窈濡问道。

“你都在这里了，还有不相信我的理由吗？”崔窈濡笑得明媚动人，随口的一句话，就捏住了陈辞川的喉咙，“更何况，我不想骗你。”

崔窈濡顿了顿，手指划过陈辞川的侧脸，僵硬地弯了弯唇角，“你太像他了，我不忍心。”

第84章 久病才能成医

崔窈濡眼里的悲伤快要漫出眼眶，陈辞川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崔窈濡装的，还是真的是她的真情流露。

他干脆利落地拍开崔窈濡的手，冷声道，“我不是他。”

崔窈濡似是一下子惊醒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让你困扰了。”

“既然Glutton不是你的成果，那为什么资料室的文件里，写的是你和谢晋的名字。”陈辞川直截了当地问道，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是表情却异常地平静。

“因为Glutton是根据我的God来衍生的残次品，说我是它的创造者，也不足为过。”崔窈濡失去了一贯妖冶的笑容，面无表情，不带有一丝感情地说道。

“God？”陈辞川挑起眉头，“病毒？”

崔窈濡低下头，笑了一声，“与其说是病毒，不如说是这个病态社会的药，是它让宿主产生了超脱于常人的神性。”

“这听起来和Glutton是两个东西。”陈辞川抿了抿唇，提出反对的意见。

可崔窈濡却摇了摇头，“God的副作用是宿主会以负面情绪为食。”

陈辞川一怔，有一个想法从脑子里面渐渐成型。

“我离开实验室之后，谢晋用剩下的God进行创新，形成了Glutton，可是很遗憾，Glutton完全脱离了神性，甚至连副作用也进行了变异，它空有神一样的能力，却没有感情，只懂得暴食，可以预料到的是，宿主最后会变成一个怪物。”

陈辞川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他忍了好久，才忍着没有打断崔窈濡的话，谁说感染了那个病毒，就会丧失人性，没有感情？谢时晏仍旧是人，他有感情，他也会痛，才不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谢时晏更更不会变成怪物，他会救他，一定能救他。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陈辞川冷漠地看着崔窈濡。

“你想治好你的朋友？”崔窈濡偏着头看着陈辞川，笑得意味深长。

陈辞川沉默着，他根本无需回答。

“为什么？”崔窈濡挑起眉头，“你现在背靠联合政府，有钱，有权，你那位朋友，可是联合政府的麻烦，并且已经被放弃了，何必呢？因为你们之间的友情？可是据我所知，朋友可做不到这份儿上，我听说过你们之间不少以命相抵的传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