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吃瓜日常(37)

作者:云碑赋


太史筝该是却扇与之相见,同饮那盏交杯酒。

崔植筠却显得有些犹豫。

只瞧扇面一点点落去,答案即将揭晓在眼前。崔植筠那变换而来的表情,着实有些怪异。

太史筝抬手搁下团扇,俯身探向如那日刚好的距离,眯眼笑问她的夫君,“哎呀郎君,真是好巧,娶的是我惊不惊喜?”

登——徒——女——

真的是你!

崔植筠一向持重,偏在见到太史筝后展示出这般畏惧。他虽沉默,脸上却写满了诧异。

太史筝不由得笑起,“看来郎君已是惊喜地说不出话。喏,别愣了。这么多人看着,快些同饮交杯酒,莫让宾客等着急。啊,莫不是郎君想反悔?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夫君——”

太史筝的声音故意由小转大,她那声甜甜的夫君,清晰地落进每个人耳里。却叫崔植筠不寒而栗,无奈速速将杯中酒饮去。

服,我真服了你。

如此,交杯酒终饮,两人前后将酒盏丢去床底,正是一仰一合,此为大吉。女使便欢欢喜喜为太史筝落下幔帐,亲朋们欲簇拥着崔植筠心满意足离去。

彼时,崔植筠站在众人的簇拥中,回眸死死盯着床帐下的娇妻。

太史筝便在帐下笑着挥手示意。

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崔植筠立刻转头去到筵席,试图用酒来麻痹自己。

可一杯无味,两杯灼心,三杯不知趣,崔植筠推杯换盏至夜半,这酒怎么越喝越清醒……难道老天都不帮我?只是躲得过初一,怎躲十五?

看来今夜,注定要面对娶来的登徒女。

宾客渐散,崔植筠借着些许上头酒劲,鼓起勇气来到洞房外单手扶门,一遍遍重复起:“方才大抵是癔症,定是看错了,看错了。何故这般凑巧?说不准推了门,就换了个人。嗯,定是如此。”

“崔植筠,去。”

没想到,到了这般他还是不肯相信。

崔植筠推了门,却在望见帐下的太史筝后傻眼。他自顾自地摇摇头,在筝的眼皮底下又关上了门。

太史筝纳闷,刚开口欸了一句。

门便又被崔植筠推起,只瞧他在仔仔细细看了筝一眼后,又不敢置信地摇头退出屋去。

如此往复,崔植筠终在第六次出门后停止动作。

彼时,太史筝在屋内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崔植筠在屋外惆怅望向夜空中圆圆的月亮。

圣人,夫子,老师,文曲星君…

学生,自觉无愧圣贤,为何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实在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无人的秋夜,晚风吹过几缕凄凉。

巡夜的小厮在送客归来后,掌灯路过喜庆的院落,他在远处观摩了半晌,忍不住多嘴一句:“那个…二郎君,您怎么不进去?屋里是有什么东西?需不需要小的帮帮忙?”

有,有一个咄咄逼人的“女鬼”。

崔植筠心下怒骂,面上却装作一副淡然模样,随意回道:“哦,无事。酒味太浓,我散散酒气。这就进去了。你没事也早点休息。”

崔植筠说着就硬着头皮往屋内走,可这一走,便再也没有了回头的路。

但瞧门外小厮站着愣神,屋内有个娇柔的声音从帐中传来:“郎君,忙了一日,还这么有活力?如此良辰美景,洞房花烛,有这进进出出的功夫,你不若与我好好坐坐——”

崔植筠进退两难。

只瞧他懵着脑子,愣愣地回头。

做?做什么做…

第17章 花烛

“崔二郎!?你可曾有听我说话?”

一声似带有厉色的呼唤,唤得崔植筠下意识嗯了一下。

太史筝敲了敲盘坐在床帐下,早已发麻的腿。

她实在不解不让新娘出门迎客吃席,只准坐在帐下苦等自己的夫君。是何人定的破规矩。真该把制定规矩的人拉来,让他自己先坐上一日一夜。

抬头瞧着杵在门前的新婚夫君,筝又不由得纳闷,“崔植筠,你真有那么讨厌我吗?”

崔植筠没应声。

他对于眼前人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但那感觉绝不是讨厌。

“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讨厌我。”太史筝倒会给自己找台阶,崔植筠那边却欲言又止。

筝便大方地问他,“你站着不累吗?过来坐啊。咱俩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你紧张什么?那天你跟我讲什么孤男寡女,我当你是君子避嫌。可如今你我拜了天地,那就是合规合矩,到了开封府都变不了的真夫妻。”

“难道你还要用你的君子之道,来与你的妻子我,谈什么男女有别吗?”

太史筝说得条条是道。可就在她觉得自己这番话定能震住崔植筠时,一声自她腹中发出,如同震天般的肠鸣绕梁而过,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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