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猛地睁开双眼，一下子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他还没有从昨天的那场爆炸中缓过神来，脑海里“嗡嗡”作响，他吃痛地用一只手扶住太阳穴，按了按，脑中还回响着那轰鸣声。

“真是个疯子！”他“嘶”了一声，接着又慢慢躺下去。

幸亏简琛予反应的及时，快速把他们拉到了角落，不然估计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

“你醒了，身体好点没？”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许白愣了两秒，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抬起头，入目的就是带着笑意的omega人，“孟澄！”

许白还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他就高兴道：“你怎么来了，之前不是还说不能来。”

孟澄剥了个橘子放在他手上，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你都碰上这么大事了，我哪还能不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接着先是许白绷不住笑了出来，他们的关系还是和当初一样。

这么久没见，中间二人还闹了矛盾和误会，可在又一次见面时，那些不愉快顷刻消散，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相处，不需要过多的寒暄与话语，仍然可以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和经历。

许白低下头，抵着嘴偷偷笑了下，但很快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孟澄，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

孟澄嘴角的弧度也慢慢变平，他转过身望向窗边，不让许白看到自己此刻有些落魄的神情，背着他道：“白白我没有骗你，当初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我是真的想去死……”

讲到这儿，他停了一会儿，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样重复了好几次他才又重新开口。

“我们八年前就已经见过了，不过那个时候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记得你……”

他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全都告诉了许白，他以前跟在莫度喻的身边，做他的情人，之前他说他讨厌这个世界不是假的，他由衷地希望这个腐败的社会毁灭。

就因为他是omega，所以他做的所有研究成果都不被人承认……甚至被别人抢走，但没人相信他——只因为那个人是alpha，所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毕竟omega怎么能做研究了，他们应该一辈子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做alpha的贤内助……

“白白你知道吗，甚至连我的导师都不相信这些研究是我做的，那个小偷是我的同门师兄，就因为他是alpha，多么可笑的理由，更好笑的是，当我和莫度喻在一起之后，他们又都怕了，之前怎么都赢不了的官司很顺利的就结束了——真是荒谬啊！”

“性别歧视，阶级歧视，金钱和权利在这个世界就是万能的，公平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医院的周边是步行街，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街道上穿梭，孟澄看着那些人，淡道：“这么多年了，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我想结束这一切。”

“澄哥……”

许白被他说的话打得猝不及防，曾经孟澄也跟他透露过一些，他也有过猜测，但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会有这样惨痛的经历。

“没关系，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孟澄，毕竟再多的语言都不能够弥补那些货真价实的伤害。

“是啊……有你。”孟澄低头笑了下，如果没有许白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去死吧。

孟澄突然转过身，朝着许白的方向跪了下来，“白白，对不起，当初我成为你的朋友也是因为莫凡想找你哥，但我后面是真的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相信我……”

无论怎样，他当初靠近许白的目的就不纯，所以他也不想过多狡辩……他想让许白自己做出选择——原谅他又或者是就此决裂，他都可以接受。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会把许白当最好的朋友对待。

他闭上双眼，等待着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可过了很久……他却没听到许白的任何回答。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白憋不住笑，直接笑出了声。

这声音在整个病房内回响，大到在走廊上行走的护士都有好奇地过来瞟了一眼，发现只是病人在大笑后，又摆了摆手离开了。

孟澄被他这反应搞得摸不着头脑，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许白身上本身就有伤，这么一笑动作幅度一大，伤口就又裂开了，他咧着嘴，吃痛道：“哎呦呦，痛死我了，伤口……伤口又开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果然人还是不能飘，飘了就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