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孽娶了我(174)
作者:锁黛
王名姝被气的心口直痛,怒而拍桌,“我看你是跟杨氏待得,神志都丢了。”
吕献之拧眉,“此事本就与她无关!”
“喊什么!”吕文徵摔了桌上的镇纸,整个屋内重新陷入寂静,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有关无关,尚听不得一人之言,你求学多年,遇事便是如此失智?”
吕献之:“我不是。”
被反驳的吕文徵陡然一愣,双眼微眯,他看着这个表情极近抗拒的儿子,不知何时开始竟不似从前那般,身上长出了层层倒刺,别人只是靠近都会牢牢竖起。
眼见着这位大学士的目光愈发肃穆凉薄,不等他开口,杨灵籁拉住了吕献之的袖口,徐徐说道。
“献之,父亲要说什么,我们好好听着,若是真受了什么冤屈,摆上道理,父亲也定会为咱们正名,”
已经准备上前一步对峙的吕献之回头,他望着她,面上的那股冷意早已消退,只剩下惭愧。
又见她微微摇头,只能轻声说了句“好”,脚尖慢腾腾地收了回来,却是主动站在她身边,立地很直很直,
杨灵籁看着一圈虎视眈眈的人,做不到气定神闲,却也算比较镇定,尤其是比之吕献之。
她扫了一眼被王氏握着手安慰的曲漱玉,对方躲避的眼神有些可笑。
不过这人本就好笑。
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地不知为何常常要去前院书房走一遭,见不到人就各处打听,下人随意搪塞过去后,也不罢休,隔日便要再来问一问。
直到次数多了,自然是瞒不下去,就跑来项脊轩找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什么应该好好督促,不应该助纣为虐;什么万般事情读书高,不可半途而废;什么表哥天赋绝然,前途无量,她不能敷衍耽误……
她也都好好听了,也好声好气的应了,可对方不免管的太宽。
吕献之不过又几日不去,她便又来了,只是这次两人恰巧撞在一起,不知他说了什么话,这人就跑了。
当时,其实便觉得,怕是要瞒不住。吕文徵父子二人生嫌隙,定是会叫王氏知道,她一来查,定是漏地毫无保留。
如今这么五个人里,三个人一块,反倒是她与吕献之是个外人了,不免有些让人唏嘘。
“漱玉表妹往前几日来过几次项脊轩,怕是有些误会,今日父亲、母亲既是叫我二人前来,想必也是想好好解开心结,孙媳觉得不如坦诚相待聊一聊,许是便能互相体谅,和乐一些。”
曲漱玉本是想说些什么,可又碍于吕献之一直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反射性地扭头,避而不答。
而王氏见她这般模样,又见杨灵籁说话底气十足,两相对比又加之心里本能厌恶,对于杨灵籁的话根本做不到认同,摆着一张臭脸,语气极差。
“为亏心事者,反倒理直气壮,这世道可真是玩笑。”
吕文徵眼神直视她片刻,抬手指了指书橱前侧的圆凳,“既是有话说,便坐下聊。”
正当她们要一同坐下,谁知他又道。
“献之,你站着。”
杨灵籁屈身的动作停下,瞥见吕献之牢牢站着,面色日常,便知此事常见。
她顿了顿,重新站直,温顺地笑了笑,语气平淡。
“儿媳与献之乃夫妇,便一同站着,父亲说,我们自当真心听。”
吕文徵见二人如此同心,没说好与不好,只是开了个头,朝杨灵籁问道。
“献之近来少许踏足书房,荒废学业之事,不知作为新妇,是否知道?”
虽然语气不高不低,甚至和缓,可杨灵籁千万个心也不敢松懈,她呼出一口气,委婉接道。
“父亲之言,儿媳稍有疑惑,不知何等才算荒废?是几日不去书斋,还是考教之物皆是错漏?”
“其实在儿媳看来,进学一事,其中门道许多,尚不能一言定之。”
吕文徵瞥了她一眼,沉声否认,“一介妇人知之甚少,此为常理,尚可谅解,可男子求学,自身大于外界,前路漫漫,更应日日心坚,泥泞难行,更应,步步常行。”
冠冕堂皇的道理听到心里,杨灵籁觉得吕献之有些可怜,而吕家的人都有些病。
人也不是木头,会累会倦,何必苦苦相逼。短暂的停顿,就一定一事无成,也太过武断专行了些。
“父亲所说,儿媳受益匪浅,只是荒废学业一事,如此盖棺定论是否不太妥当。”
王氏在这听着她来来回回的打太极,实在是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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