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番外(23)

作者:Aura


随后启辕将未为丞相求过情且其官职于三品或三品之上的大臣都召见了个遍,让他觉得欣慰的是这其中确有几个忠贞且颇有所作为的人,他斟酌再三后破例将其中几个大臣提拔上来,等丞相那一派的人被关得没了脾气,再将其放出时,整个朝纲早被整顿得面目全非。

不过让众臣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丞相不仅被赦免死刑,且其革职处分还降为连贬三品,原先的丞相之位被空出,启辕聚着一众大臣商讨许久始终没能选出最适宜的人选,最后有人报出启轩此时所在的汩城正闹洪灾,于是再坐不住,第二日启辕就以慰问灾民为由马不停蹄直奔汩城。

第二十一章 汩城

汩城害水时,由于启轩从未如此劳累奔波过,于是一路上停停歇歇,竟就错避了这场洪灾,他们还是因在路上看见许多逃难的难民,随后拦了一问,才知汩城竟已被淹,死伤无数。

之所以将汩城定做落脚点,只因汩城三面环海,城中大多都是外来打渔的渔夫,至于常年定居于此的百姓是少之又少,因此汩城实则地广人稀,若说要藏匿身份,这汩城是除却出凌国外的最佳地域,且其景色辽阔壮观,秀丽无比。

启轩不曾到过汩城,却赏过描绘汩城的许多诗词,因此也对其生过向往,想象着和启辕一齐并肩于那如水浸透过的润和海风中,一齐踏在那绸布似的棉软沙滩上,谁料一场暴雨卷着狂风袭着巨浪,只一夜就将其全数吞没。

“只得改道而行了,”晚琴于客栈收拾着包裹,“只是汩城被淹,公子怕是只能出凌国了。”

启轩端坐在桌旁,一手执着玉扇,一手研着墨,如今他再不是什么万人之上的君王,也不是皇子皇孙,他身边跟着伺候的若不是晚琴,怕是早拿着吴西的赏钱逃跑回乡,或是将他所在出卖于宫中老臣,以此换得半生富贵了,因此在晚琴手上有活时,许多琐事他只能亲力亲为,若要等到晚琴忙好一件再伺候他执笔研墨,那估计这封信是必要写到深更半夜。

墨已研罢,启轩却无从下笔,前思后想一番,他还是只写了寥寥几笔问候以报平安,写完后又发现根本没有能将这信寄往宫中的法子,无奈叹气。

“这儿是通往汩城的必经之途,如今汩城泛洪,逃奔于此的难民越来越多,公子不谙世事不知这难民的可怖,虎毒尚不食子,可这些难民一旦饿极妻子皆食,天良丧尽,”晚琴说着便背起已备好的包袱,“此地不可久留,快些动身总是无害的。”

启轩正想着启辕知道汩城闹洪时会是如何神色,一想到他极有可能派人来传话,便怎样都挪不动腿,他看着手里的信,轻声道:“至少,等把这信递与了再动身吧。”

晚琴见状也只得无奈,随后放下包袱,“那奴婢去准备些吃的,若是宫中有派人来,也定是奔着汩城之处而去,奴婢去守着城门,兴许还能遇上。”

“我说过出了宫后不再有什么尊卑,这些俗称大可免了,否则外者听之,许还起疑心……”

晚琴迟疑着点了点头,随即开门走出,等将饭菜都呈上后,才依言去了城门蹲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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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千赶万赶的启辕早已抵达汩城,当他看见整个汩城正尸横遍野、一片狼藉时,恨不得将自作主张的吴西千刀万剐。

“哥,我不敢了……纳后……娶妻……你想做什么都行……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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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随启辕一同出发却死活追不上的一干侍卫和吴西,全都抵达了。

吴西看到了守在城门口的晚琴,于是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舒缓了许多,他吩咐随后的侍卫先行,与晚琴一同入了客栈。

启轩见到吴西时颇显震惊,震惊后唇角微翘,“他竟还特意让你来么?”

吴西尴尬一笑,“皇上一听汩城水灾,急得马不停蹄立即就赶来了,奴才一时追不上……”

启轩闻言颤着声打断道:“你是说,他……亲自来了?”

见吴西点了点头后,启轩赶忙站起,他知道启辕会急,却不知竟会急至如此。

“我、我要见他……”

“汩城被淹,莫说栖身,定是落脚之地都难寻,陛下不如先于此候之,待奴才去告知一番后,定会携皇上回此。”

吴西说完便见启轩直摇头,“不,”启轩带上玉扇走向门口,“现在就带我见他。”

“公子万万不可,汩城洪涝初退,若是再起暴雨其后果不堪设想!”晚琴跪在地上大声哀求,不想此番话却更是激起启轩必去的决心。

启轩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雨幕,内心的不安随之越渐扩散,“不必多言,若不愿引路,我自己一路问去也未尝不可。”

吴西与晚琴相视无奈,只得提着伞匆匆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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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启轩被侍从们认出,吴西便为启轩披上了蓑衣和遮雨挡面的斗笠。

等抵达后,吴西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把迎面袭来的剑身吓得身心俱颤,跌坐在泥潭中哽着喉咙竟半天说不上来一句话,就在那剑刃即将划破其喉口时,吴西打从心底感谢启轩不顾劝阻也要同往的执着之举。

打死吴西也想不到,就因启轩的这一时冲动,竟就因此换回了他的一条命。

启轩狂奔着推开了杀气腾腾的启辕,两人扑作一团,其头上的斗笠也滚落一旁,侍卫们一边惊喊着‘护驾’,一边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欲将那扑于启辕之上的来路不明之人拖开。

启辕在看清那人后竟将其一把拥住,见侍卫们涌上来也不喝退,只拦腰抱起那人,纵身一跃便跃离了众人视野。

·

汩城被淹作废墟后,其周围的小镇也免不得惶惶人心仓皇逃离,如今虽不再暴雨磅礴,却也逃不了一连就下好几日的细雨绵绵。

一破落客栈内的小厮无所事事地挥赶着避雨的苍蝇,老板娘痛心疾首地从其背后窜出,随即勾起食指对着其头顶用力一敲,扯着嗓道:“去把客房都给我打扫一遍,麻溜的!”

小厮捂着头哎哟两声,随即扁着嘴不甘心地回道:“老板娘,这都多少天了,一个住客都没,扫得再干净也得有人住啊……”

老板娘闻言狠狠捏住了这厮的耳朵,“你管有客没客?到时来客了你再打扫,就是有人也得给你懒跑了,赶紧的!”

小厮到底拿着人发的月银,要不是这老板娘厚道,闹了灾后不仅不减他的月银,称其辛苦每月还倒给他多添二两碎银,他早随那避难的亲友们一道走了,如今老板娘发话,他虽不理解,却仍是老老实实拿起墩布开始清扫客房。

老板娘望着檐外的细雨感慨了几声,取出一盘瓜子便咯吱咯吱嗑了起来,腮帮子都嗑得发了酸,门坎上仍是一尘不染,正愁着存银不足,下月兴许连这小厮的月银都发不出时,便觉得眼前一晃,再定睛一看,面前就莫名站了个全身湿透的人,准确来说是两个,只不过是一个站着,另一个被其紧紧抱在怀中。

“一间上房。”男人的面容俊秀无比,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好说好说,”老板娘低头讪笑着,不敢再直视这霸气凌人的住客,“一间上房是么?客官请随我来。”

小厮听到声响赶紧从客房中走出,见老板娘对其使了使眼色后立即咧着笑迎上那寒着脸的客人,“锦字房,客官有请!”

将两位带进房后小厮匆匆忙忙便又走了出来,手里带着一锭黄金,“老、老板娘……”

老板娘看着那锭黄金也有点发懵,随即又回了神,低声让那小厮赶紧去烧水。

“对了,刚刚那小公子吩咐说先别打扰来着。”

老板娘闻言一愣,“什么小公子?”

“哎呀,”小厮比了个双手托抱的姿势,“就抱着的那个!”

“啊?抱着的是男的?”老板娘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我道是穿了蓑衣才衬得那身条长乎呢……对了,你咋就知道他们点的是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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