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31)
作者:阿匪
“我不和你一个屋子睡觉!”我抗议着。
“你不和我一个屋睡。”东方既逼近我,冷哼道,“晚上蛇妖便来找你。”
我真没想到继那天我们争吵之后,还能从他嘴里听见这样过分的话,登时就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可是又确实怕蛇妖来找,六百年前我可一个熟人都没有,仇若也不认识我。
只好委曲求全,坐在椅子上,打算这么将就一宿。
而东方既已经脱下了外袍,吩咐店小二打来洗漱的水,一盆他自己用,一盆给我。
闷闷地洗漱完了我又坐回椅子上去,刚坐下,忽然想通了一个事,六百年前的蛇妖也不认识我啊,怎么可能会来找我?
想通这一点,我立马起身往门口走,然而不等我手碰到门,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捕捉,凌空而起,飞到了床上去。
“让你睡个觉都这么不安分。”东方既吐槽着躺上了床来。
我要下床,被他一手按回床上,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大概会用什么法术令我像木乃伊般老实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但最终他制服我的方式朴素得让我惊讶——他用一条腿压住了我,就像小时候睡觉不老实家里一起睡觉的大人会对小孩做的那样。
区别在于,东方既这条腿仿佛有一千斤那么重。
“我不要和你睡!”我进行最后的顽抗。
东方既闭上眼:“小徒顽劣,休要吵闹,打搅旁边客人休息。”
我:“………………”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用早饭的时候,我面对着一桌子各色早点哈欠连天。
“你不是辟谷了?点这么多吃的干嘛?”
东方既冷声冷气:“喂你。”
其实和他你来我往互呛了一路,挺累的,这也不是我所习惯的和他的相处模式。
我放下手里的点心,尽量以冷静的语气和他道:“东方宗主。”
他一听我这么叫他,眼神就冷厉起来,盯着我,等我下文。
我直视他双眼:“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其实不必再……”
也许该用“纠缠”?可是说出来好下他面子,只好略过:“玄月宗和天恒书院之间,听闻是有些不和,若东方宗主介怀,我不会改拜入天恒书院,我也许会去其他的小门派继续修行,也许就当一个普通人,或者找块地种种稻子,或者在城里找份活计,平凡度过一生,如若可以,东方宗主便将我放在这六百年前的江城,让江流自谋生计去吧。”
东方既:“你一个小孩,自谋什么生计?把你扔这里,不是等于让你找死?”
我不认可:“我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岁数成家生子的也有,怎么不能自谋生计了?”
东方既:“不行。”
我:“可你又不是我爹娘,凭什么管着我不准我还俗?”
东方既:“不行就是不行。”
我被他蛮横油盐不进的态度噎住了,心里像堵着一团气,一点儿都不痛快。
“哪有当师尊当得像你这样霸道的……”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明明三观不合,明明他就对我说了很过分的话,还不准我离开玄月宗,“我被蛇妖欺负了不帮我出头就算了,还鼓励我和他双修,这是人干的事吗?……现在又不准我还俗,你要怎么样?”
东方既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无措,然后夹了块米糕放我盘子里。
我:“?”
东方既:“先吃饱饭再哭。”
我真想拿桌上的盘子砸他的头。
“让我还俗吧。”我攥着袖子擦擦眼泪。
东方既皱眉:“不行,你也别想自己跑,上次去天恒书院是我不计较,若认真算起来,你叛出师门,我可以杀了你。”
眼泪都吓停了,像是水龙头突然被关,我瞪着眼看着东方既,整个人石化了。
他是不是有精神病?我是给一个疯子做了徒弟吗?
“杀啊,你现在就杀!”
我也发疯了,和疯子在一起,很难不疯。
这一声吼,惹来客栈大堂其他用早饭的客人齐齐侧目,有那胆小的,打量了东方既几眼,起身走了。
东方既也注意到他被人当成危险人物了,招呼店小二把包点拿上楼去,对我道:“咱们回房去好好说。”
回到房间之后,我以为他真要好好和我谈一谈,结果他和说我“稍等片刻”,然后人就直接原地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我干脆继续吃早饭,一笼灌汤包快吃完的时候,东方既回来了。
以为他会继续前面的谈话,不想他却只是静静坐在对面看我吃早饭。
“我吃完了。”我放下筷子。
“吃完了就走吧。”他道。
走?这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想通了,肯放我走了?
我起身,心情略微复杂,一方面得了自由感到轻松了,另一方面也有些难以割舍,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师徒,凭良心讲,他对我好的时候是很好的,又有那么多次舍身相救,不感动怎么可能呢?
“多谢……师尊。”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叫他师尊了。
我拿上包袱,走出客栈,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有些迷茫,下一步应该干什么呢?
“你去哪儿,顺路送送你。”东方既也从客栈里出来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去哪儿。”
东方既:“那你送送我吧。”
并不是个过分的请求,东方既沿着主街朝南走,我默默跟在他身后。
今日街上又有些不同,空气里多了稻灰煮粽叶的香气,还有摊子专门出售艾叶和雄黄。
我:“今天是……”
“端午节。”东方既接上,忽而侧头,似是试探,“要我说……等节过了咱们再散吧。”
端午节本是团圆佳节,选在这天分道扬镳确实不妥,反正也不差这一天,我便点点头:“好。”
东方既还是那副扑克脸,但是眼里亮了一亮,牵住我的手:“带你去看龙舟。”
师徒大街上拉手真是不成体统,虽然他年纪大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小孩,但在他人眼里看起来还是会很别扭的,从街上一路到河边,引起无数人注意。
我只能安慰自己,这个时空里没人知道我和东方既是师徒,而且我们很快就不是了,牵就牵吧,女孩之间也都牵手,男人之间牵手又怎么的呢?
这一日过得很开心,早饭之后,东方既的嘴里再没蹦出来一句不中听的话,带我去看了激烈的龙舟赛,中午在江城最豪华的酒楼吃了顿大餐,下午去看打马球,东方既还上场赢了个绣金香囊送给我。
晚饭在夜市一个摊子上,吃了好几种馅的粽子,十分满足。
“公子,来杯雄黄酒?”有小贩提着铜壶在摊子前售卖雄黄酒。
长这么大雄黄酒还没喝过,便问东方既:“我能喝吗?”
“给他倒一杯。”东方既付了小贩钱。
我:“师尊不喝吗?”
东方既捂住鼻子,摇头:“我不爱喝雄黄酒,你也小抿一口就好,雄黄有毒性。”
我听他的小抿了一口,这酒气味很大,并不好喝,只是满足了好奇心。
“坐船去?”吃完了,东方既又指了指河边停靠着的一艘灯火通明的漂亮画舫。
“嗯。”
上了画舫二层,东方既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东方既多花了钱,一层热热闹闹坐满了人,二层却只有我们一桌。
不多会儿船开了,在江城的内河上慢悠悠地行驶,船上歌女伴着琵琶声轻柔婉转地唱着曲,两岸游人如织灯火灿烂,还有人停下来望着画舫,露出艳羡神情。
东方既却似乎无心于外面的景致,上船后一直在喝茶,一句话也没说。
我:“师尊这么口渴么?晚饭太咸了?”
东方既终于放下茶杯,喉结动了动,腰板坐得直直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我:“?”
东方既:“江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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