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95)
作者:洛水冬汐
感觉还挺奇妙的。
白琅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指节,没有抽出来,干脆便坐在了床沿边。
这应当就是“照顾”人吧?原来照顾别人是这样的感受么,和被墨宴照顾的体验也完全不同。
当个大人似乎也还不错。
白琅安安静静坐在床边,没法练字看话本,便放空自己的思绪以打发时间。
约摸半刻钟后,出门做糕点的墨宴终于回来,推门进来便看见白琅坐在床边,指尖还被另一只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握住了的模样。
墨宴:“?”
他疑惑:“小白琅,你这是在干嘛呢?”
白琅因墨宴的声音回神,抬眸看向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又想起什么,朝墨宴轻轻摇头,用传音对他说:“凤鸣睡着了,你不要吵到他。”
他对待这个新鲜的“照顾人”事宜比较认真,语气板板正正,被脑内戏份十足的墨宴又理解为了是斥责他。
墨宴不乐意了——主要是对凤鸣的不乐意,但他不愿违背白琅的意愿,只同样传音给他:“他睡着便睡着了,本来这就是你的房间,他在你的房间睡着是他的事,凭什么阻碍你的正常活动。”
他又瞥一眼凤鸣握着白琅的手,更不开心了:“而且他只是刚化形,又不是刚出生,这么黏黏糊糊的真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孩么,你又是不是他娘不是他爹,他这么黏着你做什么。”
神识传音不影响语气的表达,墨宴又是抱怨又是不满,很委屈似的。
白琅极少会听到墨宴这样的语调,看他的神情,只看出是与凤鸣相似的不开心。
他恍悟:“你也需要抱抱吗?”
墨宴:“?”
墨宴没明白他的逻辑:“什么抱抱?”
白琅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解释:“凤鸣说不舒服或是不开心了是需要安慰的,那就是需要抱抱。你好像不开心,所以你需要吗?”
墨宴理解了,但脸色更差了:“方才凤鸣要你抱他了?然后你就抱了”
白琅点头:“嗯。”
墨宴:“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他了?”
白琅茫然:“不可以吗……?”
墨宴深吸一口气:“你先过来,来这边坐着。”
他这次的神情与此前要同白琅掰扯“想杀他还是保护他”时的很像,是很少有的严肃认真,不是平时不论白琅说什么都会纵容着他的模样。
白琅乖乖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听话走到墨宴面前的桌子上坐下。
墨宴亦懒得顾及凤鸣是不是在睡觉,没用神识传音,直接问他:“你觉得凤鸣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琅认真思考一会儿,回答:“没什么关系。”
他是人,凤鸣是鸟,不像是能有什么关系的模样。
墨宴又问:“那你是觉得凤鸣就一定不会害你么?”
白琅照着他的话又想了想,摇头。
墨宴:“那你就不怕他趁着在你怀里,你最松懈的状态时突然动手杀了你?你觉得他若真的这么做,以你当时的距离你躲得掉么?”
白琅歪了下头:“好像……躲不掉?”
他明白了墨宴这番话的意思:“所以是不能随便抱别人吗?”
“嗯。你能理解这个就好。”墨宴点头,神色和缓了些,“拥抱本身就是一种相对亲密的行为,常见于关系很好的人当中,若非全然的信任,不要对任何人做。”
白琅又困惑了:“那我们的关系很好吗?安慰人要抱抱,我是和你学的。”
墨宴被噎了一下,原本板着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无奈轻笑:“你也不要什么行为模式都从我这里学,我对你还是不太一样的。”
“不一样吗?”白琅苦恼地皱起脸,“嗯……或许是不太一样?”
利用关系的话,前提肯定是需要自己有价值。他目前只对墨宴有价值,对别人或许还真不一定。
白琅自己想通了,墨宴又敏锐察觉出不对。
他补充着多问一句:“你先说说在你看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琅十分坦然:“利用关系。”
墨宴:“?”
白琅以为太简略了他没听清,详细补充:“我可以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我对你有价值,你可以利用我,所以你会保护我不杀我。”
墨宴:“……我听得懂,你不用这么详细地重复一遍。”
他简直被白琅气笑:“在你看来我不是要杀你就是要利用你,我在你心底的形象就这么恶劣么?”
第80章
白琅迷茫地看着墨宴:“不对吗?”
“那当然不对。”墨宴果断地反驳了白琅印象中的关系, 无奈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利用你啊?”
白琅眨眨眼:“你需要我完成‘任务’,然后给我奖励, 不是在利用我吗?”
墨宴:“我给你什么任务了?”
白琅:“探听情报。”
“我何时让你……”墨宴正疑惑着想问,倏地又想起此前在庄府,曾交代他去找庄陶庄瑜探听有关顾舒术情报的事情。
那一次白琅便很执着地找他要“奖励”,他当时还不太明白, 只是依照着白琅的需求给了他奖励,却未想原来那时白琅就把这当作了一定需要他完成的“任务”。
那就难怪这次白琅会那么积极主动地将自己知晓的内容都告诉他了。
墨宴哭笑不得, 只能解释:“这不是我给你的任务。这只是我觉得你比较方便去做的事情,若是能探听到情报最好,不能我亦不会怪你, 你仍可能找我要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白琅不解:“不是任务吗?”
墨宴认认真真地重复:“不是任务。我不会交给你任何必须要你完成的‘任务’,最多最多就是让你帮我做一些事情, 完不成也没关系的‘事情’。”
他着重强调了二者的区别。
白琅听明白了, 又更苦恼了:“那你为何不会杀我呢?我好像也没有别的价值了。”
墨宴看着他这幅模样, 更是心疼:“我不需要你对我有价值, 你也不需要非得找寻你对别人的价值, 更不必依附于他人的需要而存在。
“而且我说过了, 我们是同僚,是并肩作战的搭档。我不可能伤害我的搭档。”
白琅还是不太懂:“那同僚之外呢?同僚之外,我们到底又是什么关系?你不想止步于同僚关系,对吗?”
他对上墨宴的视线, 灰眸间俱是茫然困惑, 根本不知他这番话对墨宴而言是怎样的意味。
白琅对他的情绪捕捉与感知实在是太敏锐了。
墨宴心绪复杂, 不愿欺骗白琅, 更不愿白琅因此而继续乱七八糟地套了些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关系模式。
但他亦知现下并非同白琅说明心意的时机。白琅对情爱之事还只是白纸一张, 他的心意袒露只会让白琅先入为主地接受并适应这样的关系。
并非同等的心意,只是仍旧单纯地在找寻他的“存在价值”。
这不是墨宴想看到的。
墨宴叹了口气,承认了一半:“是,我是不想和你止步于同僚关系,亦不想只上升师徒关系那么单纯。我希望我能和你有更亲近的关系,只是目前的你可能还理解不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就够了。我需要的不是你提供给我的价值,而是你本身。”
“需要……我本身?”白琅怔怔地重复一遍,似是一知半解。
墨宴以最简短的方式重复:“我需要你,只是需要你陪着我而已,你能明白吗?”
白琅似懂非懂,但隐约地有了些概念。
墨宴需要的是他的“陪伴”,而不是他能够带来的“利用价值”。
“好像有一点点能明白。”白琅轻声说着,又定定地看向墨宴,“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墨宴目光和善,拍了拍他的脑袋:“嗯,我知道。”
他对白琅这番话并无太多其他绮念,毕竟他们是被绑定的黑白无常使,本来就是要始终陪着对方的,就是白琅未来想清楚了不乐意了亦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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