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71)

作者:洛水冬汐


他本是好学性子,只是幼时的地位让他被剥夺了学习的机会,亦习惯了不能接触这类事宜,即便心念着,也不敢主动提及。

墨宴看出他这反应所代表的含义,更是心疼:“正好这边有足够大的书桌,到这边来吧,可在这练。”

他起身走向书桌方向,替白琅将笔墨纸砚与他昨日特意顺手买的临帖一一摆好。

白琅跟着走到书桌边上,又听闻墨宴问:“会握笔姿势么?”

白琅想了想,摇头:“不会。”

他并未真正学过握笔,就连昨日给花灯写祝福语时,都是用的别扭而生疏的姿势,只是墨宴当时太惊诧,才并未仔细留意。

墨宴示意他过去,他便乖乖走到墨宴身边。

墨宴拿着笔往白琅的方向动了动,原本是想直接手把手教白琅的,但忽地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

白琅看他这忽动忽停的,目露困惑。

“没事。”墨宴没解释:自己示范了一下握笔的姿势,“你看着我的手,握笔要这么握会比较方便掌握力道。”

说着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他和白琅的名字,难得地没用平日狂放肆意的字体,而是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

墨宴出身好,亦受过假意的重视,平日看着没个正经,但其实文学修养很好,把字写端正了亦是横平竖直的赏心悦目。

他向白琅展示了写字的握笔姿势与落笔、收笔,期间附带讲解,教得特别细致。

白琅学得亦快,墨宴给他示范了一遍他便能有模有样地学出个十之六七。基本的握法与笔法掌握得更是差不多了。

若是当初他能有机会去学堂,绝对会是聪颖出众的小才子。

墨宴见白琅已可以开始独自练习,更为他的过去遗憾惋惜。

明明是那么好的天赋,却被那样埋没浪费。

墨宴知晓遗憾无用,只更确定要带着白琅重新去做一些他本该能做,却错失了机会的事情。

过往的那些遗憾,由他重新补给白琅。

而在那之前——墨宴悄悄地藏好了对白琅的感情。

在那之前,他并不需要白琅回馈什么样的情绪情感给他,更不希望懵懂的白琅因他的亲近而在后来产生一些错觉。

墨宴看着渐入佳境的白琅,须臾,转身回到方才的桌子旁,趁白琅完全没注意他这边,迅速地将几卷话本拿走。

——他不愿让白琅将依赖误解为喜欢,但不代表他不能在白琅能够分清这些感情之后,光明正大地让白琅也喜欢他。

反正他们是被绑定的黑白无常使,这近水楼台的月不摘白不摘啊。

【作者有话说】

搞隐忍克制系纯爱?不存在的,墨宴字典里就没有隐忍克制这几个字doge

第61章

白琅兴致勃勃地练了一日的字, 字迹虽仍显稚嫩,握笔姿势与笔法已基本掌握得差不多。

墨宴怕他累着,晚膳之后便没让他继续, 看到他写了满满当当好几页宣纸的“墨宴”二字,默默将这些尚且歪扭的字迹视若珍宝般一一卷起,收入他的储物法器内。

晚膳后,墨宴已将话本归位放置好, 白琅翻阅话本,他便于旁边继续为白琅谱写剑谱。

待白琅开始困了, 墨宴便将他哄去睡觉,预备着明日启程去找他生前的洞府。

依照地图标识,墨宴生前洞府所在距离云山镇不算远, 御剑过去的话只需半日时间。

他记得洞府那边有膳房,只是并无食材, 于是次日早晨, 他替白琅准备早膳的同时顺便找膳房购置了足够五六日的食材。

做完早膳买完食材, 墨宴回房时正好白琅也起来了。

白琅正坐在床边, 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 还没完全醒, 发丝凌乱里衣松垮,乖乖软软地等着墨宴回来似的。

墨宴放下食盒,替他把外衫拿过去:“起来了怎么不穿好衣裳?初秋早晨寒凉,你就是不易生病也得注意身体。”

白琅接过墨宴递来的衣裳, 小声地回答:“刚醒, 还没来得及。”

说完, 他又看向了墨宴带来的食盒方向。

没闻到甜甜的味道, 看来不是他喜欢的甜食。

白琅垂下眼睫, 露出小小的失落。

墨宴注意到他的情绪,无奈一笑:“总不能每日都只吃甜食吧?你还长身体呢,要多平衡膳食。”

“长身体”自然是假的,且不论白琅能在这具身体上待多久,就白琅死过一次的魂魄,是注定无法再继续生长了。

墨宴只是想试着真正以对待寻常阳间人的态度来对待白琅,让白琅真正体验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体验的生活。

说不定慢慢的,白琅对感情模块的理解亦会逐渐清晰起来。

墨宴将食盒中的粥食端出来,还冒着腾腾热气:“先凑合吃着吧,晚点我带你去找我以前的洞府。那边有膳房,到时我再给你做别的。”

白琅这才收敛起原本的失落,简单洗漱收拾后坐到桌边安安静静用早膳。

白琅用膳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小心翼翼,哪怕面前的食物都是墨宴控制过分量,足够他正好吃饱,也总显得好似很珍重。

一小口接一小口的,好似这次吃完了,下次便不一定再能吃得上。

墨宴好生养了白琅一月时间,都没能将白琅“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安全感给养回来。

他看着白琅依旧很小口的动作,在心底叹口气。

只怕是过往十八年的习惯,并非这一朝一夕能够转变的。

慢慢来吧。

墨宴一如既往地坐在旁边,等着白琅将早膳用完,收拾好交予外边的小厮后,同他说:“这次我打算直接御剑过去,可以赶在午时前到那边,若是那洞府不在了亦方便去附近找找有无落脚之处。你愿意吗?”

虽试验过蒙住眼睛能缓解白琅的畏高,但到底没试过带白琅以御剑的方式走太远,他还是担心白琅会不适应。

白琅思及此前的一次御剑体验,还有那几日的飞舟体验,蹙眉思索了会儿,犹豫地回答:“应当……可以吧。”

他不太确定,但有墨宴在,他觉得应当还能接受。

墨宴忧虑:“若实在害怕便同我说,不勉强,马车过去亦非不可,只是会晚些罢了。”

白琅乖乖点头应下,看着便不是会勉强自己的模样。

墨宴这才翻出此前给白琅用过的绸缎,替白琅将视觉遮挡住。

他已提前同小厮打过招呼,半个时辰后自来收拾房间,便直接牵着白琅走到窗边,召来佩剑,自己先踩上去,再拉白琅:“来小白琅,往我这边来就好。”

白琅看不到面前场景,握着墨宴的手不安地紧了紧,摸索着不敢上前:“你在、在哪里?”

他声线微颤,像找不到归属的小孩。

墨宴心下一软,与他靠得更近,另一手轻轻揽住他的腰,引导他往自己的方向来。

白琅小心翼翼地跟着走过去,感觉自己踏上了一块小小的区域。

他有些胆怯地缩了缩,但感知到墨宴手心在他腰间的力度,过了会儿又大着胆子再次踏上去,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墨宴身前。

墨宴抚了抚他的发梢,安抚下他的情绪后便稍稍松手,与白琅之间维持着一个不那么亲密的若即若离的距离。

方便他随时关注白琅的状况,又不至于让白琅太过“依赖”他。

白琅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疏离”,下意识往他那边伸手探去,抓到一角熟悉的衣料时才安定下来。

他循着记忆中的高度微抬头,后仰着往墨宴方向看:“你不抱着我吗?”

他语气是很单纯的疑惑,声音轻轻的,毫无防备地露出一截白皙脖颈,一手还攥着墨宴袖子,听着完全就是在撒娇。

墨宴看着他蒙住眼睛脆弱又不安的模样,喉结动了动。

这谁能忍得住不抱啊。

他立马丢了原本的精打细算,将人重新揽住:“方才在调整方向。是害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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