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5)

作者:洛水冬汐


钟馗想象不出白琅如何能与“可爱”一词挂钩,见他把握十足,总算不再质疑:“总之你看护好便是。”

他又将话题转回至墨宴本身:“你亦要记得切莫逞强,肉体凡胎不似魂体那般能够承受得住怨气吸收,白琅又失了为你驱怨的能力。碰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鬼留着给我便是,专注找寻厉鬼踪迹。”

“好好好。”墨宴连声应下,“我会护好他,亦会顾好我自己的。”

听出他的敷衍,钟馗便知他这是懒得聊下去了。

下一只鬼还排队等着他,钟馗亦不浪费时间:“我勾魂去了,其余你们爱咋咋地吧,记得早点滚回来干活。”

“慢走不送。”墨宴笑着朝他挥手。

钟馗看着他这轻松自在没心没肺的模样就想打他,碍于今夜工作排期实在太满,抽不出这个空闲,哼一声便隐了身形。

墨宴目送着他原地消失,过了会儿才低头,摆弄起钟馗交予他的罗盘。

这罗盘是专为搜寻厉鬼而用,百年未用墨宴都有些手生了,鼓捣片刻终于把它鼓捣亮,罗盘内指针飞速旋转。

他大致能猜到今夜逃走那道鬼影应当就是失去大半力量的厉鬼,只因目前力量较弱被他误解为了普通恶鬼。

厉鬼应当是想趁白琅弱小落单之际杀掉白琅,取走玉珠,但多了他这个“多管闲事”之人,应当存有顾忌,姑且不会轻举妄动。

人界正是修仙者当道的时代,不少修仙人士亦懂些驱鬼术法,他黑无常同样化作肉体凡胎之事只有他、孟婆与钟馗知晓,那厉鬼应当还未察觉他就是黑无常之事。

厉鬼离开冥界前便在冥界内闹过恶鬼动乱,他不清楚厉鬼是否仍有耳目留于冥界,为两界平衡,他不能让厉鬼知晓此刻冥界黑白无常已同时缺位。

正好以此松懈厉鬼戒备,到时打它个措手不及,以防它躲得太深难以搜寻。

墨宴思虑间,手中罗盘指针渐渐停下,最终指向一个方位。

西北。

看来下一站目的地,便是西北了。

他收好罗盘,自屋顶跃下,轻手轻脚地翻窗回到房间内,意外发现白琅仍坐在床边,困得直打哈欠却还未躺下休息。

墨宴脚步微滞:“白琅?怎么还没睡?”

“等你回来。”白琅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他实在太困,语气听着都软绵绵的,完全就是乖巧贴心惹人怜爱的懂事小孩模样。

墨宴愣一下,没想到他失忆后还有良心了不少。

他心底微微动容,说:“困了先睡便是了,我无需休息,不必……”刻意等我的。

他最后几字尚未说出口,打完哈欠的白琅又继续补充:“不然开着窗,有点冷,睡不着。”

墨宴:“……?”

彳亍口巴,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过,至少这小孩还记得给他留个窗,确实还是比失忆前有良心多了。

【作者有话说】

然鹅留窗的真相是小白琅不知道这窗怎么关的(

第4章

墨宴将窗户合上,熄了灯往屋内走:“时辰不早了,既困了便好好休息吧。”

他这般说着,却见白琅仍坐在床沿边,无半分要挪动的意思。

“白琅?”他走过去,尚未来得及再多询问,便觉袖间一重。

白琅一把扑向墨宴的方向,双手紧抱他的胳膊,浑身都在发抖。

墨宴一惊,忙蹲下身要查看他情况:“怎么了小白琅?可是方才遇上何事了?”

白琅紧攥墨宴袖角衣料,害怕得似是又要哭了,声线微颤:“不……呜、不要熄灯……”

他说得很小声,反复数次墨宴才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不要熄灯……?噢噢噢,你畏黑是么?”

白琅轻轻点头,手仍攥着衣料,仿佛是将之当作救命稻草。

墨宴记起当年他感应到白琅魂魄所在时,白琅正是被人囚于漆黑小屋中虐待致死。

能怕黑怕到这般程度,想必当时他所遭遇之事,亦非三言两语能讲清的了。

墨宴感受着手边明明怕得很,却又克制着放轻的力度,心软了些:“莫怕,我这就去点灯,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白琅抽噎着点点头,松开自己的手,明明仍在害怕,却很乖巧地不再限制墨宴。

还挺听话懂事的。

墨宴也不计较他方才回来时的事了,走去将烛灯重新点燃。

屋内有了光亮,白琅终于不再抖,只是眼睛仍红红的,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

温驯、弱小、无害,又分外可怜。

说起来,被封印了一半鬼力的白琅,这时候确实要比之前弱小得多。

墨宴回想起今夜他被那群恶鬼欺负,还被吓哭的事情。

若换作失忆前的白琅,那些恶鬼才出现,只怕是来不及张嘴说出一个字,便直接被白琅一个法决通通送走。

毕竟以往执行拘魂任务时,每一次碰上危险,墨宴都来不及有何动作,白琅自己便解决完了所有事宜。

他的那把斩魂镰刀至今都崭新崭新的。

如今难得见到白琅这般脆弱的模样,似乎也确实该轮到他来好好保护这位生前年岁只有十八的小同僚了。

墨宴莫名生出来些保护欲,对白琅的态度又软化不少,走到白琅面前:“好了,时辰不早了,今夜我会守在屋内看护着的,你且安心睡下吧。”

“嗯。”白琅应了一声,带着鼻音,听起来软绵绵的,似是依赖着墨宴。

……照顾小孩,大抵也不是那么无趣。

墨宴看着床沿边一袭白衣,瘦瘦弱弱的小孩,难得地升起了些怜爱的情绪。

白琅并不知墨宴态度的转变,他今夜本就困倦,方才又闹腾一番,躺下不稍片刻,便已浅浅入眠。

墨宴听着耳边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过了会儿才起身,行至窗边,又将罗盘拿出来。

罗盘指针仍朝向西北方向,但指针最尖端并未亮起光点,意既那逃窜厉鬼并未现形,而是隐没于西北方向某处。

但愿在那厉鬼现形前,白琅能顺利完全适应自己的肉身罢。

墨宴垂眸望着罗盘,乌黑眸色于昏暗夜晚间看得不甚分明。

……

七日后。

白琅坐于客栈内,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盏无趣的造景烛台,盯着站在窗边的墨宴背影看。

他随墨宴停留于客栈内已有七日时间,这段时日因身体疲惫大部分时候他都处于睡眠状态。

那墨宴还同他说,待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他们便能出发往西北去,但他却并不知他身体究竟有何异样,他们又究竟为何要往西北去。

不过白琅本就不在乎。

他自身记忆不甚清晰,而墨宴来路不明,似是很了解他,又似是对他所知不多。

白琅看不透他目的,只觉他怪怪的,大部分时候还怪不聪明的。

但左右这人看着不会害他,他亦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倒不如就跟着这人走,看看这人究竟要带他去做什么。

白琅正想着,肚子“咕咕”地叫唤一声。

好饿。

说起来,这七日时间他都还不曾进食过。

白琅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仿佛自己不必进食与现下突然觉得饥肠辘辘并不冲突。

他揉了揉肚子,对窗边的墨宴说:“墨宴,我饿了。”

墨宴听闻他的动静,收起罗盘转身,一副惊喜模样:“小白琅?你方才是说你饿了么?”

白琅点头,重复:“我饿了。”

“好好好,会饿便说明你身体适……呃,恢复好了。”墨宴一时激动下险些说漏嘴,诡异地停顿片刻立马改了口。

所幸白琅对他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习以为常,并未在意。

“正好这会儿也将近午膳时间,我带你去用午膳罢。顺便退了客栈,用过午膳我们便可直接往西北去了。”

墨宴规划得兴高采烈。

昨夜罗盘的指针便已亮起光点,指示出那厉鬼近日可能现身的具体方位。他还犹豫着是当即出发前往捉鬼,还是再稍后片刻,等等白琅身体真正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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