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43)

作者:洛水冬汐


他知道这种行为叫“舍身保护”,但在他的认知中,这种行为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至少他不该是“被保护者”,而应当是那个“被舍弃者”才对。

墨宴为什么要“舍身保护”他?是因为他还有“价值”吗?

白琅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在碰到墨宴冰凉指尖时,心底突然涌上了一阵怪怪的情绪。

他更不知这是种什么情绪,只感觉到心脏微微地颤了下。

……是害怕吗?可是他又在怕什么呢,怕墨宴的手以后都会这么冰冰的?

白琅不太懂。

情绪这种东西真的好奇怪哦。

白琅敛了思绪,看向墨宴方向。

在他思虑的瞬息间,墨宴手中已多出一张黄色符纸,仅以两指夹着,举在身前念了一段白琅听不懂但感觉很熟悉的法决。

下一瞬,困住恶鬼的细金丝网闪烁起微微亮光。

墨宴猛地将符纸甩向恶鬼方向:“收!”

符纸溶于丝网,金光乍亮,细金丝网骤然缩进,将恶鬼死死捆住。

恶鬼喉间发出古怪喑哑的低吼声,剧烈挣扎起来,似是想冲向墨宴方向。

然而细金丝网专为恶鬼打造,配合钟馗倾情研制的符纸,恶鬼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墨宴趁这个时机又掐了一道法决,熟悉的阵法自他脚下亮起,先是小小一圈,随后猛地扩大至将墨宴与恶鬼环绕在中间。

阵法内卷起一阵阴风,墨色衣摆于风中猎猎翻卷,仅是简单束起的白发凌乱飞舞,面容专注认真,却仍是平添了几分放荡不羁的风采。

白琅只看了会儿,便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墨宴身上,甚至都忘了自己不久前还在哭。

不得不说,墨宴长得真的很好看,认真捉鬼的时候就更好看了。

恶鬼在泛着白光的阵法间发出一道尖锐嘶鸣,粗涩聒耳。

白琅被刺耳声音吵得脑袋生疼,捂又捂不住,只得皱着眉承受。

所幸这恶鬼怨气不重,片刻后终于为阵法收服,被骤然缩得更紧的细金丝网直接挤压得魂飞魄散。

“啊——”

最后一道悲鸣落下,细金丝网落地,阵法消失,白琅的耳朵亦终于重回宁静,原本灰暗的天色亦稍亮了些。

恶鬼残余下的怨气还想本能地往白琅所在袭去,但才蹿出两步距离,便被墨宴一个法决连同之前渗入他体内的怨气全部吸收掉。

白琅眼睁睁看着那些怨气都进了墨宴体内,微微瞪大眼睛:“还有余下的怨气,在袭击你吗?”

他嗓音还带着方才哭过的抖鼻音和微微颤意,听起来像是仍在害怕。

墨宴察觉雷声因第一只恶鬼被驱逐而短暂停歇,撤了白琅身旁的隔音屏障,边走向他边说:“不是怨气袭击我,是我把余下的怨气处理了。第一只恶鬼已经解决完了。”

白琅眨了眨眼,不知墨宴这话能不能信。

待墨宴走近,他干脆伸手去碰了碰墨宴的手。

凉凉的,但不似方才那般冰人了。

墨宴觉察到自己指尖的触感,尚未反应过来,问:“怎么了?还是很冰吗?”

白琅摇摇头,指尖张开,牵住了墨宴的手——牵一会儿的话,会暖和起来吗?

墨宴偶尔会在担心白琅走丢或是碰上害怕事物时牵着他走,但是被他主动牵还是第一次。

他没多想,只当白琅方才是结结实实地被吓到了,毕竟只差一点那恶鬼便真的要袭向他了。

墨宴亦牵住白琅,揉揉他的脑袋:“这次是我疏忽,下次我一定提前为你做好防护。”

白琅再次摇头,表示着没关系。

两人的话题暂时结束,一旁看了许久的庄瑜终于忍不住问:“方才那只恶鬼……已经彻底解决了吗?”

他们看不到恶鬼,只能看到墨宴驱使一个细金丝网捆住了什么东西,随后又召唤了个阵法。

墨宴没什么回复小孩的耐性,庄瑜便将视线转向终于能听到他说话的白琅。

白琅对上他目光,点头:“嗯。第一只解决了。还有三只。”

“还、还有三只?”庄瑜瞠目结舌。

他知道庄府内不止一只恶鬼,但不知居然会有这么多。

他想起墨宴方才论及侍女的话,不由担心:“那……岂不是我们府上还有三人要出事么?”

白琅不清楚墨宴的后续捉鬼安排,抬眸看他。

墨宴这才回答:“那倒不必,只一人而已。余下有两只恶鬼并未作祟,我已清楚他们生前死因,到时布阵引他们出来便好。”

他话中的这个“只一人”,已是很明显地在指代庄夫人。

庄瑜低头看一眼懵懂无知的庄媛媛,难过地问:“真的不能再救下庄夫人了么?”

墨宴耸耸肩:“庄夫人受怨气的影响比那侍女还深,我可无能为力。”

他原本还想直接问庄瑜他们娘亲和庄夫人有何纠葛,临到嘴边看了眼庄致季的方向,又将话暂时收回去。

庄夫人到底是庄致季妻子,而且尚不知是否与慕欣叶所化恶鬼或厉鬼达成交易,还是莫要打草惊蛇为妙。

墨宴还要去找那侍女游荡的魂魄,把他们仨小孩外加一个庄致季打发走各回各院。

之后他才带白琅回到侍女尸首的位置,问:“你可还看得清那侍女的魂魄往何处去了?”

白琅看了眼魂魄留下的痕迹,回答:“看得见。要去找她吗?”

墨宴点头,和他解释:“府中还有恶鬼,孤魂游荡容易成为恶鬼养料,亦有时间长了受环境怨气影响,自己也成为恶鬼的。因而要及时去接引孤魂,免得增加工作量。”

白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和墨宴一道往侍女魂魄的方向去。

路上墨宴又问他:“对了,你可看清方才那恶鬼的容貌?”

白琅:“嗯。是男鬼,脑袋破了很大的洞。”

墨宴摩挲下巴:“那应当就是坠井的原家主了。余下的两只未作祟恶鬼是庄陶庄瑜他们的嫡母和嫡兄。也不知这原家主和那侍女又有何纠葛。”

白琅不懂这些,回答完后便乖顺地垂下眼睫,看了眼自己与墨宴相牵的手。

墨宴的手心好像比方才要暖和一些了。那应当不会再变得冰冰的了吧?

可是为何,他心底那种似是害怕的情绪却并未削减分毫?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是担心宴子又不自知的懵懂小白琅嘿嘿ww

第39章

想不明白的事白琅不爱多想, 既不影响他日常活动,那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随它去便是了。

他乖乖地与墨宴并肩而行,指引着方向。

不稍片刻, 白琅便听闻一个角落有隐隐的女子呜咽声。

受方才拐个弯便被恶鬼贴脸突袭的影响,白琅这次不太该率先过去,墨宴便将他往自己身后带了些,走在前面先拐过去。

白琅跟在他后边, 走过小道一处草木遮掩的位置,拐入一个小树林入口处, 便见 那名侍女的魂魄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低声哭着。

侍女身体已变成半透明的模样,乍一看是坐着,实际上算是半飘在空中, 并未接触实地。

好神奇。

失去记忆的白琅头一次见到人死后的魂魄模样,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长得似乎与生前并无太大区别, 不似恶鬼那般变得很丑。

白琅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都松下不少。

侍女月儿亦注意到两人的靠近, 抬头愣愣地对上了他们视线。

她往左右看看, 未看到此处还有其余任何人。

“你、你们能看到我?我不是……我不是死了吗?”月儿声线微抖, 似乎抱上了几分希冀。

墨宴无情打破她的期望:“嗯, 你是死了。我们只是能看到死人魂魄而已。”

月儿目光再次晦暗,脸颊上泪痕未干,以手掩面。

可惜墨宴素来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直入主题:“我们此番来寻你, 便是有事情要找你, 望你配合我的询问, 待问题结束后, 我会让人领你去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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