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178)

作者:洛水冬汐


白琅因方才得知的与上任黑白无常使相关事宜,还有些闷闷不乐,朝墨宴方向无言伸手,找他要拥抱。

墨宴给予了他一个温柔的回应。

他拥住白琅:“别担心。白宁成因如今我们已全然洞悉,眼下唯一还缺的,只是有关白宁本体所在罢了。”

白琅把脑袋磕在墨宴的肩膀上,有了失忆时的那段经历,面对墨宴时他总能很坦然地表露出他的不安与担忧。

他稍稍收紧了些抱住墨宴的手,闷声道:“可是前辈们都未能解决的话……我们可以吗?”

白琅对白宁仍有本能的畏惧。

他受白宁欺负太长时间了,还有那足足一年的囚禁时间。

即便历练顺利结束,但实际他还未能真正走出那一年带给他的阴影。

他害怕他与墨宴的这次公务会重蹈前辈的覆辙,更害怕会因此连累墨宴,连累白归宗无辜的阳间人们。

白琅又收紧了些拥住墨宴的手。

须臾,便感知到后背被墨宴很温柔的、哄小孩似的拍了两下。

他轻声安抚:“别怕。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也相信我们。你可是第一位完成了历练的白无常,我们不会重蹈任何人的覆辙。”

白琅感受着圈在身边的温度,过了会儿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

“……嗯。”

第146章

白琅并不擅长于谋划计策, 墨宴将人安慰好后便哄他去睡觉。

墨宴还需要准备去往白归宗的计划,做好完全筹谋,今夜便未陪同白琅一道入睡。

白琅知晓他有要事, 亦不打扰他,自己乖乖休息,多少将身体稍微再养好些。

到次日早晨,白琅是被墨宴叫醒的。

他揉揉眼睛, 脑袋还有些昏沉,不过比昨日要稍微好一些。

墨宴笑着拍一下他的脑袋:“今日起得会早一些, 先去洗漱吧,早膳可能来不及给你准备了,晚些先吃点糖凑合一下吧。”

白琅还没完全清醒, 茫然地问:“是有何突发情况么?”

墨宴鲜少会在这种时候不给白琅准备早膳,白琅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确实有何特别要紧之事耽误了时间。

墨宴亦未瞒他:“嗯。昨日在大堂中讨论的那些人应当是决意要联合起来前往白归宗去救他们被困的弟子们了。我们可趁机混进去, 一道去找再次进入白归宗的方法。”

白琅懵懵懂懂地爬起床了。

等洗漱完他才差不多清醒一些, 皱着眉问:“可若是这样的话, 会不会牵涉太多?”

墨宴知晓他在担忧什么, 摇头道:“白归宗那般的理念, 在修仙界内迟早要混不下去, 成为众矢之的。我们唯一的目的是找到白宁本体,至于其余人间界的讨伐还是旁的什么,与我们并无关系。”

“就如同庄府时的庄致季,落隐村时的苏青刚与苏志荣, 他们虽有作恶, 但最终下场如何皆于我们无关, 我们唯一要管的只有庄府的恶鬼, 与落隐村的画皮鬼。”

墨宴向白琅强调了他们的立场:“我们是鬼使, 不可与人间界有过多牵扯。我此前不让你与庄陶庄瑜、凤鸣他们相处太深,便是担忧你因此而不忍心,插手人间界事宜。”

“你不必觉得这是因你而起,或是因你而有何伤亡。这是他们阳间人自行选择的因果,是即便我们这一次全权包揽白归宗事宜后,亦有可能再度出现的局面。”

“在白归宗这般的理念下,外族弟子与本族弟子的矛盾迟早爆发,白归宗的自视甚高亦迟早会惹怒比他们地位更高的宗门。就算没有我们,没有白宁这一遭,白归宗亦早晚会有灭门之难——正如同墨白两家曾经的陨落。”

墨宴定定地看着白琅:“我这样说,你可能明白我们该保持的立场?”

白琅沉默。

这便如同沐倾月与司明熙、陵光,他们是天界之人,本有能力共同对付厉鬼——或者说只要加上他们,清除厉鬼简直易如反掌。

但他们都不能插手。

沐倾月只能掌管与姻缘相关事宜,防止姻缘错乱。司明熙只能掌管人间界的命途,防止人间颠覆。陵光更是作为一种图腾与象征,除却本族内事宜外一律不得插手。

他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因果,人间界的人亦是如此。

他们负责维护他们领域的平衡,但不能打乱人间界的因果轮回。

哪怕是预料到怎样的事情有可能会有死伤,那都是阳间人他们自己选择的路,他们阴间鬼与天上神是绝不能插手的。

他们总不可能救下所有人,否则大家一起顺风顺水地长生不老算了。

这是墨宴在冥界等候白琅,游手好闲的那百年里便已知晓的准则与立场。

但白琅不同,白琅从未弄明白过感情为何物,亦从未真正以“白无常”的身份来看待世间人,此前他所做全部都是将职务当作任务般,机械地去完成。

如今他才懵懵懂懂理解了何为好友、爱人,难免会陷入鬼使初期会有的悲天悯人心态之中。

在昨夜白琅表示出不安时,墨宴便隐隐有这样的感知了。

他亦想过要如何同白琅说这样一件事情,能够显得不那么残忍,能够更好接受一些。

但思量一夜,他还是决定明明白白地同白琅说明他们该有的立场。

良久,白琅终于理清,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他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墨宴,灰眸始终澄澈。

墨宴松口气,笑着揉他的脑袋:“你能明白就好。那我们现在下去?”

白琅点头:“嗯。”

他同墨宴一道牵着手下楼,果然听到大堂内已有几波人在一同商讨前往白归宗之事。

这些人的穿着基本三两一致,显然是不同宗门的人汇聚于此,由领队的或是有话事权的人聚在一起商议。

白琅目测一番,比昨日要多了一些宗门。

墨宴已换成往日面对有价值之人那副好似温文尔雅般非模样,走到讨论的那群人当中:“抱歉打扰各位,敢问各位可是在讨论如何去往白归宗之事?”

桌旁围桌的几人打量他们一番,似是在探究他们意图。

白琅原本是淡然站在墨宴身边的,却在这时听闻识海内传开墨宴的神识传音:“你按你失忆时的状态来配合我。”

失忆时的状态?白琅眨了眨眼,明白了墨宴的意思。

他收敛原本的沉稳从容,怯生生地往墨宴身后站,似是因为怕生而对面前这么多人的同时打量感到害怕。

白琅本就因身体状况尚未完全恢复,面色有些苍白,眼睫轻颤着拽上墨宴袖角,精致可爱的面容无端惹人怜爱。

桌旁的几人都是各宗门内的话事人,亦都是些行得端坐得正的君子,见白琅状态,都怀疑是不是他们方才太凶,把人小孩吓到了,一时甚至有些无措。

墨宴歉然:“抱歉,我家小徒弟比较怕生。我们此番并无恶意,此前亦参加过白归宗拜师典礼,前一阵子因故离开,近日又听闻好友求救,直言被困在白归宗内,因而想寻些法子救他们。

“方才听闻几位在谈论白归宗事宜,想着若目的相同,多些人兴许能多几分把握,这才斗胆上前打扰各位。”

他说得温和,举止间风度翩然,还算可信。

桌旁几人相互对视一番,其中一人询问:“敢问这位兄台是哪个宗门的?”

墨宴摇头:“我与我家小徒弟皆为散修。不过我们的好友一人名为孙方海,另两人是他的两名徒弟庄陶庄瑜。他们都是望远宗的。”

他话音才落,便有一人面露诧异,忙站起身来:“敢问二位贵姓?”

墨宴莞尔:“免贵,我名墨宴,这位是我小徒弟白琅。”

起身那人欣然:“竟是墨公子与白小公子,我早从方海口中听闻,当初便是你们将小陶小瑜救出,还听闻你们擅长于捉鬼?”

墨宴谦虚道:“略有涉猎。此次我亦听小陶小瑜他们说白归宗客峰附近出现了许多冤魂游鬼,正想着兴许我们能帮上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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