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100)
作者:洛水冬汐
墨宴自己的视线, 见祭祀仪式结束, 一众人陆续离场, 便带着白琅暂时先回到阁楼内。
白琅刚过来时委屈不安的模样墨宴还记着呢,落隐村的人又普遍较为热情,若是他们继续站在这里,多半又要有人过来打招呼,肯定会对白琅有影响。
他们在阁楼内坐了会儿,忙完的殷知才带着林伯回来。
林伯仍是笑眯眯的模样,摸着胡子同白琅打招呼:“白小公子,又见面啦。”
白琅同林伯简单交楼过几句,便不似今日初见时那般怕生,只是仍有些不安,往墨宴的方向挪了挪。
墨宴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算作安抚,看向林伯的视线中带上些审视。
林伯倒是并无太多惧意,仿佛并未注意到墨宴的打量,仍是宽和亲善的老头模样:“这位便是墨公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观墨公子面相,亦是历尽磨难之人啊。难怪难怪。”
林伯感叹似的说完最后一句,听着倒是比方才殷知祭祀仪式时学的模样更神神叨叨。
墨宴并未放松对林伯的戒备——他看不出林伯的修为,要么是他真的无修为,再要么就是他的修为与墨宴相差不大。
殷知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识趣地说:“这位便是林伯了,墨公子与白小公子应当是有要事要同林伯商议罢?正好我还要去整理书阁,便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稍稍行个礼,便走向了楼上的位置。
林伯还同殷知招呼一声:“好,也辛苦小知独自操持这些事宜了。”
殷知莞尔:“表伯言重了,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她回应一句,便不再逗留,又向墨宴与白琅的方向致意一下,走上楼。
白琅目送着她一步步上楼,注意力都在殷知身上的怨气上。
他看得出殷知身上那黑雾般环绕着她的就是怨气,只是这怨气又同在庄府看到的那些不太一样,不会带有令他反感的气息,亦不会有实体化的恶鬼样貌。
好奇怪哦。
白琅收回视线,看一眼墨宴,便见墨宴正与林伯对视着,神情同看其余人时不太一样。
他又看一眼林伯的方向,林伯倒是对他关注些,感知到他的视线后便转向他:“白小公子可是有何事想询问老夫?”
白琅总觉得这人有几分同墨宴如出一辙的不靠谱气质,没敢直接问,再次看向墨宴。
墨宴这次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问:“怎么了?”
白琅看了看他,看了看林伯,偷偷问:“林伯有什么来头么?感觉你好像对他和对其他人不太一样。”
因为距离近,他并未用传音,而是凑到了墨宴的耳边直接开口问。
温热的气息落在墨宴耳畔,轻飘飘的,就同白琅平日说话的习惯一般,软软乎乎,让墨宴差点便有些把持不住。
墨宴知晓在不清楚林伯真正来历实力之前,这时候最好是提醒白琅以传音的形式找他。
但他并未这么做,以同样的方式轻声道:“晚点我再同你说。”
“噢。”白琅听话地点了点头。
反正他所需的内容墨宴肯定会为他解答,早点晚点无所谓,他乖乖听着便好,总归不需要他操心的。
有了白琅的“打断”,墨宴总算稍稍收敛些方才的打量神情,对着林伯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是长辈,这般站着倒显得我们有些不合礼节了。”
他说得仿佛是客气话,语气用语又分毫不客气,同之前在庄府时面对庄致季那会儿比较类似。
白琅大致判断出墨宴对林伯的态度不算特别友好,暂且将林伯划分到“坏人”的阵营。
林伯倒是完全不介意,乐呵呵地走过来坐下,还非常熟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二位公子感情可真好啊。老夫看二位都是同类人,亦难怪会有这般命定的缘分啊。”
墨宴并不在意他这些虚无缥缈之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漫不经心似的问:“听闻林伯很擅长于看面相,方才还对我家小白琅说,他仍有小劫难要经历。”
林伯亦是坦坦荡荡:“老夫不才,略通一二,恰巧见这位白小公子有眼缘,随意测算一卦罢。”
墨宴:“林伯真是谦虚了。实不相瞒,小白琅确实仍有些需要克服的小小磨难。只是不知林伯能否再看得出来,会是何磨难呢?”
墨宴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深邃黑眸间却不见多少情绪,似笑非笑的模样足以让寻常人产生本能的畏怯。
林伯全无变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似是真的认真思索起来,打量起白琅。
墨宴在白琅有所反应之前便伸手稍稍护向他的方向:“抱歉,小白琅不太喜欢被人细致打量。”
白琅被墨宴护着,情绪还算平和,只是仍在本能间往墨宴方向缩了缩,灰眸湿漉漉的,似是小鹿般无害温顺。
墨宴让林伯观面相,又不准他打量,本该是为难之语,但林伯心态依旧良好,还诚意十足地向白琅道歉:“哎哟抱歉抱歉,不知白小公子还有这个忌讳,真是唐突了。”
白琅还被他这热情的态度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回想着之前听到过的别人对“道歉”的回应,小声地说:“没、没关系。”
林伯看向他的目光愈发慈爱:“白小公子平素应当鲜少与人交际吧?小公子心性是难得一见的纯净,这般心性将要经历的小劫难,皆与‘人心’相关。”
白琅茫然地眨眨眼:“人心……?”
林伯:“嗯。难辨善恶是非,亦难辨有心无心之失。小公子你还是太容易被骗了,是该小心啊。”
墨宴此前同白琅说过类似的话,白琅便还算理解。
他对于这样比较熟悉的话题状态会更放松些,微微皱眉,有些苦恼似的:“那我应当怎么办呢?”
“这简单。”林伯兴致勃勃地同他探讨起来,“只要学会辨识人心,便不怕啦!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厉害?”
白琅:“……?”
他现下是完全确信这林伯亦是个不靠谱的。
林伯嘿嘿笑着,还问了好几遍他如何如何,白琅懒得再理他,低头喝茶。
林伯只遗憾地叹口气,又看向墨宴。
墨宴在他们对话的间隙,将林伯重新打量了一番,林伯看来时,正对上他眸底的冷淡。
林伯似是“本相毕露”,对着墨宴亦是不太着调的模样:“哎呀年轻人,也不要那么警惕,老夫并无恶意,只是见你们很有眼缘,便想聊两句罢了。”
墨宴可不信他,直白地问:“那不知阁下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要伪装为凡人藏在这个小小村落内?”
林伯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墨公子真是太看得起老夫了,老夫不才,真的只是一介……”
林伯尚未说完,墨宴便突然道:“你是上面的人吧?”
他眸色淡淡,指尖轻敲桌面,说着询问的话,但语气中已是笃定。
世间人若是要看穿他人命数,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似林伯这般随口便能准确说出他们精确讯息,还不似有任何异样的模样,可并非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墨宴看不出他的修为,更看不出他是否有灵根,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上面”——天界的人。
林伯总算稍稍收敛了些神情,叹着气似的说:“哎呀哎呀,果然是年纪大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更为敏锐啊。”
此言便是承认了。
白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上面的人?”
墨宴简单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修炼到一定境界飞升后的人。”
天界上仙通常与他们冥界鬼使一般,都是世间人经过历练,在死后才能继任的仙职。
只不过天界亦有真正飞升得道之人,被天帝授予一定神职,墨宴这般解释亦不算欺骗。
白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飞升……是升天么?还有人能“升天”了都还活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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