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高岭之花成了小哭包(10)

作者:洛水冬汐


墨宴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噢差点忘了你畏高。不过这只有二楼,应当算不得高,也不行么?”

白琅摇头。

墨宴有些头疼了:“可这客栈除却门便只有窗了,不走窗的话只怕是再无其余路可选……”

说话间,他看向了白琅旁侧的床幔,冒出一个新办法:“或者把你眼睛蒙住,我带你下去?只要看不见,应当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白琅并未尝试过墨宴所说的办法,亦不知这是不是真的能缓解他畏高之症,面上露出些犹豫的神情。

墨宴已直接化作行动,自储物法器中翻找出一块布条,招手把白琅唤过来:“小白琅,过来试试看?”

白琅思虑片刻,还是听话走到墨宴身边,由着墨宴将他眼睛蒙上。

墨宴动作很轻,似是怕弄疼了白琅,绑的时候还问:“这样会不会太紧?”

白琅原本想摇头,动了一下牵扯到布条才停下,回答:“不会,这样就可以了。”

墨宴:“好,那你不要动哦。”

白琅乖乖地没再动,等着墨宴帮他系好。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墨宴的声音自白琅耳边传来。

白琅还不会通过外放神识来感知方位,失去视觉后更觉茫然,胡乱地朝周围摩挲一阵。

墨宴拉住了他胡乱挥舞的手,带他走到窗边:“感觉会不会好一点?”

白琅感受到窗外吹来的风,还有透过布条传来的光亮,另一只手向前摸索,正好一半搭在窗台上,一半悬空。

“……呜。”白琅还是有点害怕,往墨宴的方向靠,几乎就要缩进墨宴怀里。

墨宴忙把人给揽住,问:“还是怕吗?”

白琅点点头,身体微微发抖,倒是比之前怕黑时的状态好一些。

“别怕,我带你下去,很快便落地了,没事的。”

墨宴的声音近在耳畔,或许是这几日相处而来的熟悉感,白琅确实稍稍放松了些,只是仍单手紧攥着墨宴身前衣料,不敢轻易松开。

墨宴原本打算直接将白琅扛下去的,受制于白琅此时的局促紧张,换了个温柔些的方式,将人拦腰抱起。

“啊!”白琅惊呼一声,骤然双脚离地的感觉吓得他一把抱紧了墨宴的脖子。

“唔咳……小白琅,你这是要勒死我呀?”墨宴被扼住命运的喉咙,差点手一抖把人摔了。

他真没想到白琅能害怕到被抱起都会激发求生本能的程度——经验不足的墨宴并未意识到,真正原因是他未提前同白琅打声招呼。

白琅已全然听不进墨宴的话,循着本能抱紧唯一的“救命稻草”。

墨宴勉强让自己顺过气来,为了不让自己落得个被勒死的滑稽下场,直接抱着人翻窗而出。

客栈二楼并不高,以墨宴的轻功底子,轻轻松松便跃至地面。

速度之快,叫还在害怕中的白琅并未感知到任何变化。

“好了,我们已经出来了,你可以松手了。”墨宴想劝白琅先松手,挽救一下他的脖子。

白琅却又攥紧了些,闷声问:“真的吗?”

他的眼睛被遮盖住,方才又只顾着害怕,无暇顾及周遭变化,一时难以感知自己到底处于何种状态下。

而墨宴惯来是会信口胡诌的,白琅总觉得墨宴还御剑站在空中,却骗他说已是地面这种事情,他不是干不出来。

白琅并不信任墨宴。

即使他会表现得依赖墨宴,但不代表他真的信任。

墨宴看出这一点,无奈地笑着说:“真的,我不骗你。我遮你视野是为了让你不那么畏高,不是为了让你怕我。”

他直接把白琅放下,让他自己切切实实“脚踏实地”。

白琅紧绷的身体亦在确认自己没被骗时终于放松。

墨宴抬手帮他摘眼罩,就见他眼尾微红,眼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些湿漉漉的水汽。

他怔一下:“怎么又哭了?真有那么害怕吗?”

白琅抬手揉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

还真不曾见过能怕成这样的……

墨宴在心底叹口气,揉揉他的脑袋,终究没舍得对他的不信任说些什么。

小孩都怕成这样了,不信任他这才认识几日的陌生人实属正常,没什么可借题发挥的。

墨宴不懂哄小孩,只好积极主动认错:“这次是我顾虑不周。早知你真的这般害怕,我便不勉强你出来了。下次再有这般情况,我一定让你走门,不走窗了。”

白琅没应声,尚在平复心情。

墨宴翻找出一块手帕递给他,继续道:“不过有些事你也要清楚。平日我是不正经了些,嘴上不见得有几句话能信,但关乎到你性命、关乎到你所惧怕之事,这些正事我不会说谎,更不会以此作为玩笑来取乐。

“其余什么的你信不信我无所谓,但我说过会保护好你,就一定会做到。知道了么?”

墨宴难得认真地看着白琅,乌黑双眸褪去往常难辨真假的玩乐之意,仿佛是在宣誓着如何如何郑重的诺言。

白琅微抬着头与墨宴对视。

他不太懂何为“保护”,大抵是过往中无人同他说过这样的字词。

他亦不知被人“保护”究竟是幸事还是悲事,但既然眼前这人说得这般庄重,那便随他好了。

白琅收回视线,垂下眼睫,轻声回应:“我知道了。”

知道了这件事,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小白琅:莫得感情.jpg

第8章

少顷,白琅平复下心情,乖顺地站在墨宴身旁。

墨宴一手搭上他肩膀:“走吧,我们到附近去转转。”

白琅轻轻点头,跟在墨宴身侧。

现下时辰不算晚,但临原镇内有一侧的天灰蒙蒙的,似是马上将迎来一场倾盆大雨。

“出门忘看天色了啊……争取早些回来吧。”墨宴嘀咕一句,估摸着方向,往靠近庄家的方位走去。

客栈的窗朝向客栈后院,墨宴已直接带白琅出了后院,面前的街道相较于客栈前的主街要冷清不少。

只是不知是因这地缘位置原因,还是天色之故。

白琅与墨宴顺着路曲曲折折走了小段,须臾才听闻冷清街道中传来些吵闹声音。

“……好慢呀,快跟上来,晚了可要挨娘亲的骂了。”

“是你走太快了啦!你等等我啊!”

“……”

听起来是些小孩的声音。

白琅跟随墨宴走过声音传来的拐角,结果正好一名七八岁模样的小孩亦迎面而来。

眼看着小孩一个不注意就要撞到白琅,墨宴当机立断侧身一步,将白琅护在了自己身后。

“哎哟!”

小男孩结结实实撞上墨宴,吃痛地捂住额头。

另一名女孩似是亦没想到还会在此处撞上生人,惊诧之余慌忙上前来拉男孩。

女孩看起来比男孩大些,似是看出墨宴与白琅穿着不凡,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弟性子活泼,无意冲撞二位大人,望二位大人海涵。”

说完,她还碰了碰男孩手肘,男孩也连忙跟着说“对不起”。

看小孩们的态度,似是对“非富即贵”之人惶恐得很。

墨宴初时没顾得及他们,关切地注意着白琅状态:“你还好吧?”

白琅还未从这场小意外中回神,有一点被吓到,听到墨宴的话懵懵地摇了摇头。

墨宴无奈地笑着:“你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白琅终于回神了,还是摇头:“无事。”

墨宴这才放心,又去打量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孩们,思索他们有无套情报的价值。

墨宴天生是比较凌厉张扬的长相,不笑时有如高高在上漠视凡尘的权贵者,很凶。

俩小孩被他盯得胆战心惊。

年纪大些的女孩许是能感觉到白琅气质更温和些,亦看出了墨宴对白琅的珍视,忍不住往白琅方向看,希望他能原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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