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88)
作者:醉千归
若说小屋那儿是初秋,那这儿的气温便像是入了冬,我搓了搓胳膊,感觉冷气直往骨子里钻。
放眼望去,这场景和梦里一样凄寒。惨白的色泽从远处一直延伸过来,但其他地方都被雪盖住了,沿岸的冰面却没有覆上雪。
有些奇怪。
我问杜晓,杜晓说,是因为近处的冰层一直在动,它看起来完整,其实是裂成一块一块的,雪积不起来。
“因为苜都内外气候的不同,靠岸的冰会结得更薄一些,也容易碎开。海面一涨,它就自己裂了,水从底下涌上来,它就又冻住了,一直在反复冲刷。”杜晓讲解道。
“人在上面走,它会碎吗?”我问。
“不会,冰鬼经常会出现在这附近,也没见它们掉下去。”
我心中的忧虑稍微少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喏,”杜晓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道,“看到没有,那儿有晃来晃去的影子,那就是冰鬼,千万别被它们给骗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霎时间浑身汗毛耸立。
这要不是他为我提了个醒,我独自一人见到冰鬼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乐颠颠过去迎接的。
远远看去,太像正常人了。
“他们要过来了,我们回塔楼去。”杜晓让我别发愣了,赶紧走。
冰鬼的速度很快,他们不受狂风的影响,也不怕打滑,比起活人来说,它们在这种极寒条件下要更占优势。
我与杜晓刚到塔楼附近,冰鬼就已经出现在近岸冰面上了。
“真可怕。”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杜晓道,“塔楼以内的范围安全度要高于沿海,但也不是绝对安全,没事别去招惹它们,也别靠太近,一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可我要接虞殊进来的话……
我势必会和这些东西正面碰上一回,甚至有可能会和它们打起来,会很危险。
“冰鬼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我觉得自己该提前做好准备了。
【作者有话说】
虞殊正在极速赶来!!!
明天会补一点放周一一起发,实在熬不动大夜了www,被各种突如其来的小组作业翻转课堂折磨(瘫倒)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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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彻夜逢春迎故人
“它们怕火, ”杜晓说,“我们曾经试过抓了一只体型很小的冰鬼将它丢进了火里,等它外头的冰壳子烧化掉之后, 它就像一滩腐肉一样直接散开了, 掉在火里立刻成了灰。”
这是目前探查下来发现的, 唯一能真正杀死冰鬼的法子。
听起来似乎不难做到。
但事实上,它们身上的冰壳和寻常认知里的冰很不一样,那东西结实得像是在极寒中冻了数万年似的,烧很久才能勉强化开一点。杜晓他们杀一只小的都花了五六个时辰,若是烧整个的、大只的, 不知道得与它耗多久。
而且,在外面的风雪中火焰又很容易熄灭, 这个办法要真正施行,能不能成功只能碰运气。
“那金乌石呢, ”我望着在岛的边缘徘徊游荡的冰鬼,问道, “它们进不来, 是不是因为金乌石的力量对它们也有作用?”
“不是,”杜晓笑着纠正我的想法, “回去仔细看看书吧, 金乌石本身只是一种储存能量的介质罢了,冰鬼也需要汲取能量, 金乌石在它们的眼中和食物别无二致,能让它们不敢进入苜都的是塔楼。”
这样……如果能知道塔楼是怎么起效震慑冰鬼的就好了。
我低下了头, 垂眸想着那书中描画的刻在石头上就能产生不同作用的图案, 暗道, 若是塔楼内也有这样类似的纹样, 拓下来刻上,随身带着说不定就能起保平安的作用。
但在杜晓眼皮子底下搜查塔楼影响不太好,我决定等有独自过来的机会的时候再进去找。
远远的,有钟声传来,闷响沉沉地拂过了苜都的每一寸土地。
“快要到午时了。”
杜晓将地上的大兜扛了起来,搁了句话让我在这儿等着便匆忙离开了,因为分支小道上还有人在等他送石头过去。
我拎着小袋将每块乌金石都摸了一遍,粗糙的麻布挡不住耀眼的金光,叫它们纷纷从缝隙和袋口处透了出来。
明明所能见到的都是些很光明的场景,可我心中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个杞人忧天的想法来。
如果金乌石用完了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突然有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是阿蓬。
我没告诉他我的想法,只是转身揉了揉他的脑袋,将那原本就乱糟糟的发型弄得更乱了。
像一只鸟窝。
“下次别踮着脚跑来跑去吓人,要是遇到个怕鬼的,容易把你打了。”
“好吧,”阿蓬嘟着嘴仰头看天,“被发现了,没劲。”
我笑了一声,摆出和他一样的姿势,问,“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是杜哥哥让我来的,”阿蓬道,“杜哥哥怕午时的钟声响的时候他赶不回来,特意叫我过来指导你。”
“哦,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我忍不住说得一本正经地逗他玩。
阿蓬把头抬得高高的,似乎很受用。
我问他,“这儿的每条路都有人分管吗?”
阿蓬点了点头,道,“管塔楼的人都住在支路的尽头。”
“那为何这儿没有?”
“因为这儿附近没有可以种粮食的地方,”阿蓬为我解释道,“而且这儿一到晚上就会很冷,和外头的温度差不多,天黑后还能听到冰鬼们的动静,甚至之前还有东西闯进来过,不大安全,所以就没安排人住过来。”
原是如此。
我思索了片刻,问,“如果我想要负责这儿的塔楼,需要和谁说呢?”
“嗯?”阿蓬还是第一次见人对最远的这座塔楼感兴趣,目光中带上了些许不理解的神色,“你怎么会喜欢这里?”
“这里能看到远方。”我说。
阿蓬挠了挠头,不懂。
“你去和杜哥哥说一下吧,这一条主路都是他在管。”
“好。”我注视着远处雪原与天际交融的地方,轻声应道。
钟声飘到沿海的时候,杜晓果真没来得及赶回来。我在阿蓬的帮助下放好了石头,拎着多下来的两块跟着小孩回到了住处。
“这剩下来的该送到哪里去?”
阿蓬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你自己拿着吧,不用上交。”
我点了点头,关上门把石头放到了桌上,给自己倒了点凉水。
虽然又多出了两块可以供我练手用的金乌石,但那种生怕资源耗尽的忧虑随之更重了些。
我低声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
可想法瞬息间就传变出了千千万万纷杂的细线,想要将它们收回,它们却依旧在势不可挡地往前发展。
屋内一片宁静,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外界的响动。
转了转手中的小木杯,我一口饮尽了那带着甘甜的清水,不禁蹙眉沉思。
以前的我,真的是做皇帝的?
但皇帝不应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万事皆随自己心意的吗,为何我要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而且似乎还是习惯性的,好像每天都得想这么多一样?
这皇帝做得也太憋屈了吧。
我揉了揉眉心,放下碗去开窗,希望秋风可以把我吹得平静一些。
“笃笃——”
门被敲响了。
我脚下一转,又先去开门。
站在外头的杜晓见了我,顾不得闲扯便连忙问道,“阿蓬说你要负责最远的那座塔楼,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说。
“我原本给你申请了近些也轻松些的活计,你确定要换成去最远的那边吗,去那每天都得走大半个时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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