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62)

作者:醉千归


他此刻正独自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地用着八仙羹。

“可都叫人试过毒?”我坐到他身边,问。

虞殊颔首,“都试过的。”

他从前遭过暗算,前不久又被人盯上,对这方面自会更小心谨慎一些。

我问他这汤好不好喝。

“圣上方才没有尝吗?”他说着,就要站起身为我再盛一碗。

我拉住了他,叫他坐回去,语气中不由地带了些委屈意味,“还不是你,你弄得孤都不敢再用汤品了。”

虞殊轻笑道,“殊好心帮了倒忙?”

“你那根本不是帮忙,”我嘟囔道,“还好心,孤看你是存心折腾孤。”

“殊认错。”

他说是这么说,脸上的笑意仍旧分毫未减,一看就是在顺着我的心意说话,逗我开心。

我愤愤地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再喝汤。

结果他舀了一勺,递到了我唇边。

“圣上想喝?”

我瞅了他一眼,默默衔着瓷勺将羹汤饮尽了。都送到嘴边了,岂有不喝之理。

味道真的还蛮不错的。

于是我一口他一口,碗中很快就见了底。

“你要随孤去御书房吗?”我问他。

虞殊自然是点头的。

其实不问也知道,他肯定会跟着我,我只是礼节性地走个流程。

集英殿的位置靠近偏侧的宫门,离御书房就有些距离了,我与他在月下黏黏糊糊地紧挨着散了一会步后,就上了轿辇。

等到了地,子时已过了小半了。

小单子不在,虞殊便帮我磨了墨。今日用的笔墨都和平日不一样,是专用于正月初一开笔祈福的。宫人呈上了海晏金樽杯与屠苏酒,在凌晨开笔之后我要喝了这酒。

“早些时候还见单公公与圣上一块来过,怎么现下不见人了?”虞殊问道。

我说,“孤给他放了个专用于私会的假。”

“与闵大人?”

“不错,”我点了点头,“其实孤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发展起来的……嗯,但既然双方都有意,孤自然不能做坏人,能成全的,就成全一下吧。”

虞殊含笑道,“圣上好奇他二人的故事?”

“有点。为何问这个?”

“圣上的心思都要写在脸上了。”

我摸了摸脸颊,轻咳一声,目光落在空白的长卷上,“该开笔题字了。”

窗边燃着长明盏,我坐台前于明光下提笔,浓墨浸染,纸上生出端正好看的四个大字,“风调雨顺”。

虞殊递酒给我,我端着金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要从窗口撒出去,是祭给土地神的。

做完这些便是吃饺子。一共六个,其中两个里面是铜钱,代表财政;两个装着翡翠,代表江山;另外两个装着金花生,寓意多子多孙。

我需要吃三个,然后将里面的东西送去护国寺,供在国运牌前。

因为它们长的都一样,我并不知道哪个装的是哪个,只是随便选了三个吃了。

虞殊注视着我,我心里也没底。

幸好,两块翡翠,一个铜钱。

和我的期待一样。

我就怕来个多子多孙,那将会让这醋缸飘香整整一年。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虞殊:圣上,明天情人节。

宴宴(谨慎):孤还有正事要做。

虞殊:殊可以抱着圣上做。

宴宴(捂腰后推):你最好说的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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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一个人也快乐~

番外已经发啦~是if当年除夕二人见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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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当局者迷理愁绪

子时一过, 外头噼里啪啦的烟火声渐渐停歇,这除夕夜守岁便也算是守完了。

许是今日喝了些酒的缘故,走了一系列流程后, 我迷迷瞪瞪地直想阖眼睡觉。

这会再去清平殿或颂安殿都太晚了, 我和虞殊便直接去了偏殿, 准备在那里歇下。

虽然我先前蒙他说晚上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他也表现得很期待,但实际等爬上了床,我二人几乎一沾枕头便双双倒头就睡了。

我是累的,虞殊是被我平稳的呼吸声着带入梦的。

几个时辰的静谧良宵一晃而过, 正月初一清早,比平日里上朝起身的时候稍微晚些, 小单子就来叩门唤我了。

去护国寺要穿的衮冕在架子上挂着,我一脸困顿地仰起上半身, 迷迷糊糊地把手朝那伸去,忘了自己还在床上躺着, 和架子隔了好几步远的距离。

虞殊醒得早, 此时已经洗漱完了。他见我稀里糊涂的样子,忍着笑意握住了我的手, 将我带了起来。

我半睁着眼慢慢吞吞下了床, 伸手由着他替我更衣。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今日晨起的我困得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要不是有正事要做,我真想往后一倒, 再睡它个一大觉。

“今日早膳皆是素食, 圣上要用碧玉粥还是芙蓉羹?”虞殊为我系好玄玉佩, 问。

我反应很慢地“唔”了一声, 说,“碧玉粥吧。”

直到洗漱过后,那漫卷的困意才逐渐消散了些。

虞殊不随我去护国寺,他不着急用膳,便举着箸替我布菜,默默地看着我。

“圣上,马车已在正乾门外候着了。”小单子端来清茶,道。

“知道了,”我放下了碗筷,对虞殊说,“孤先走了。”

虞殊颔首,随我一同起身,行至门口时为我披上了裘衣。

“殊等圣上回来。”

他的指尖划过我的手心,留下一丝痒意。

其实我更想他能与我一块去,作为君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攥住了他的手,轻轻勾了一下,心想,下一年的今日,我二人定要同行。

从宫里到护国寺要有一段路程,坐上马车后,我抱着软枕在轻微的摇晃中昏昏欲睡。

得醒醒神,我捏着枕头想。

于是我把在帘外呆着的小单子喊了进来。

“圣上要拿什么?”他道。

我说不拿什么,转而问他,“昨夜过得怎么样?”

没有什么会比八卦更能让人快速清醒了。

小单子的脸“蹭”地通红,磕绊道,“圣,圣上问这个做什么,过得,就很普通地走了走,没过得怎么样。”

“啊,”听到只走了走,我有点失望,“他没跟你说什么有深意的话吗?”

“……”小单子羞得抬不起脸,但他又不想瞒我,吞吐半天才道,“说,说了点,但小的没理解,闵大人也没解释,小的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微不可查地坐端正了些,“且细讲来听听。”

“闵大人说了一句看上去很有内涵的话,什么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成为自己真正想成为的人之类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说完后,就看着小的,问了一句‘你呢,达成理想了吗’。这是……什么意思呀?”

小单子红着脸,又不好意思又迷茫,作为旁观者,我听着也云里雾里的。

不过,以闵言那语言系统的正常水平来推测的话,我觉得他讲的那么突兀,可能是因为他心里想的是一种意思,但说不明白,组织组织就成了另一种。

就是不知道他原本想说什么,这太抽象了。

“他以前跟你讨论过理想和未来吗?”我问道。

小单子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俩以前见过吗,孤的意思是,入宫以前?”

小单子又摇头,眼神中带着惊疑,“应该,没有吧,闵大人的气质和常人完全不一样,若是见过的话,小的就算把大人的容貌忘了,也应该一下子就能认出来的。”

指尖轻点着枕上的绸面,我颔首,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人的样貌要变很容易,但要改变长久以来形成的独属于本身的气质,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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