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60)
作者:醉千归
听着嘈杂的交谈声,与推杯换盏间的清脆碰撞,我深觉留在殿内没意思,便悄悄离开了。
正思索着是去一趟净所,还是随便在集英殿中走走,我慢慢踱着步,不知不觉地就跑到了偏殿的门外。
“里面有人?”我疑惑地问,“怎么亮着灯?”
参宴者的活动范围应该在正殿那儿,偏殿是用来给帝王与妃嫔暂歇的。我出来时贵妃还坐着,应当不是她在。
“许是哪位大人身子不适?”小单子猜测道。
我上前叩了叩门,里面无人应声。
“且进去瞧瞧。”我说。
万一有谁不舒服晕过去了可就不好了。
小单子抢先一步开了门,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躬身迎我入内。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他要确保我的安全。
宫人布置的时候,偏殿内也贴了红联燃了熏笼。这儿的空间比正殿小,便更暖和一些。
我摘下绒领子给小单子拿着,朝绢绣八仙屏风后走去。因为我看到那后头好像有个人影。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惊喜地加快了步子。
刚转过屏风,就瞧见了心中想见的人。
虞殊拥住了我,神色缱绻,“据说新年伊始时与所念之人在一处,此后便不会分离。”
虽去不得正殿,但同在集英殿内,也算是在一处。
烟火在窗外划出流光,他的眼眸中蕴着绚烂,在粼粼水波里,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湖中央。
【作者有话说】
过年好!
且看且珍惜呜呜呜,家里人太多了,又不能躲房间,只好每隔一会就去一趟厕所偷偷码点。(已经被亲戚问是不是有痔青年了,很酸q)
谢谢我宝的新年祝福,收到站短的我开心到起飞!!!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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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星辰万点入瞳神
我慢慢地低下了头, 将前额抵在他的心口处,“孤要是没来,你岂不是将在此枯坐半宿。怎么也不知道派小虎子来与孤说一声。”
“这是殊的一厢情愿, 让圣上知道了, 又得平添一桩心事, ”虞殊的指尖摩挲着我的颈侧,“圣上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殊怎好让这种无关紧要的花月之念影响了正事。”
“才不是无关紧要。”我小声嘟囔。
炮竹震耳,虞殊没听到我在说话。他揽着我一同坐到窗边的榻上,望着黑沉沉云霄中接连不断绽开的烟花, 还有从观星殿和后宫那儿升起的数百盏祈愿明灯。
“比去年今时更美。”他说。
“那是自然,”我指着那成片的火树银花告诉他, “今年的颜色多了几种,都是匠人新制出来的, 还设计了好些纹样加了进去。”
虞殊笑了笑,“原是如此。”
我敏锐地从他的语调中察觉到了几分无奈, 扭头瞅他, 难不成他原本是想说别的什么吗?
但我猜不出来。
“圣上为何一直看着殊?”
“好看。”我张口就来。
这不是敷衍之词,他今日的打扮确实比平日还好看。
虞殊此人本就沈腰潘鬓、姿色出挑, 只是他素喜淡色衣衫, 又不大开口,看起来清冷卓绝, 颇有些拒人千里的意味。虽有冠玉容颜,却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当然, 我除外。
眼下, 他一直散着的长发用金簪束在了脑后, 慵懒中多了些干练, 身着槿紫色团花锦袍,袖口滚了金边,腰间系坠着东珠的宫绦,配上鹿皮靴,活脱脱是个清隽俊雅的世家公子爷。
齿编贝,唇激朱,遥看星辰万点入瞳神,尽赋此间中。
我看得很着迷。
虞殊轻笑一声,指腹擦过我的唇,似有若无地揉捻着。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欲念,于是很自觉地微微垫脚,凑了过去。
一吻深情。
气息还未喘匀,他又想再续,我伸手抵着他将他推开了,告饶道,“别来了,孤方才多用了些汤,有些忍不住了。”
“殊陪圣上过去。”虞殊道。
“外头冷,你在这呆着吧。孤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陪。”
虽然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做了,但我还是不好意思。
“无需出偏殿的,”虞殊拉住了转身欲离开的我,朝珠帘后走去,“这儿有扇小门,可以直达净所。”
门开在架子旁边,有点窄,仅可容一人通过。它的颜色和墙没什么区别,乍一看压根发现不了这儿还有个门。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道。
以前也来过集英殿几次,但可能是因为它比较隐蔽,这条路我竟从没发现过。
“去年在帘后记日录时,听到有声音从墙里传来,觉得奇怪,想探寻一下声音的来处,却误打误撞开了门,撞破了一对野鸳鸯的好事。”虞殊无奈道。
我眼前浮现出了那尴尬的场面,想想虞殊毫无防备撞破了人家甜蜜的除夕私会,又默不作声慌忙关门的样子,不由地绽开了笑意。
“原来你在此处啊,”我说,“孤当时不知邀约者是谁,虽然没去见,但还是将宴上见过的人都回忆了一遍,没有你的身影。”
虞殊若有所思。
我看他神情有异,问,“怎么了?”
“早知圣上会在意,殊便不让人来请了。”他垂眸道。
“为何?”我不解。
“若殿内有别个样貌生得好的人,圣上先入为主看上了他们,殊哭都没地哭去。”
“……”我愣怔片刻,而后笑出了声。
他在担心什么啊,真是,这世间我还没见过比他生得更好的男子。再说了,一年前的除夕,我满心装的都是金戈铁马,在风花雪月之事上可以说是与未开灵智无异。回顾那些人,只是因为我好奇罢了。
出门后没多远便是目的地,我让他在廊下等我,独自朝里走去。
但刚站定正要撩开衣摆时,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双手。
我惊了一下,起初还以为是刺客,袖中一抖,握住玄铁刃便想出手,直到闻见了空气里萦绕的淡淡草木香气,我才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跟进来了?”我收回武器,轻轻拍了拍心口。
“吓着了?”
“有点。”
虞殊安抚似的摸了摸我的后背,酥麻上窜,我耳根一红,抓住他的手把他挪走了。
“孤真的忍不住了,你先出去,孤马上就好。”
“不走,”虞殊站在原地不动,低声说,“殊可以帮忙。”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他自顾自朝下摸去。
城门失守。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圈点重地,掌心的热意自下而上迅速涌来,激起一阵阵战栗。
“别,别这样,”我不自觉地仰起了头,喉结滚动,难耐地半阖着眼,“你握着,出不来了。”
“出得来。”
虞殊像哄孩子一样在我耳边“嘘”了一声,水流便乖顺地听了他的话。
小腹的胀满感渐消,我侧过头不敢看他,但他倒好,目光灼灼地盯着,盯得我脸都快烫熟了。
这人怎不知羞啊!
“圣上,擦一擦吧。”他说。
我脑中一片浆糊,只想快点逃出去,含混胡乱点头。
绢帕拂过金龙口,若即若离,似拭非拭,惹那金龙忽起腾云九霄势。
“圣上,殊去净手。”他眼含笑意,这厢方才点了火,那厢就悠悠然扬长而去了。
我手足无措地红着脸整理衣衫。曾几何时,点火不灭的还是我,如今风水轮流转,受憋屈的那个角色竟落到我头上来了。
偏生我又拿他没办法。
早知多时之后会有这遭,从前我就不逗他玩了。
心怀无奈,我抿着唇走了出去。虞殊就站在门外,他在用新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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