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师兄被毒蛇咬了之后+番外(13)

作者:野春渡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邃无力地辩解了一句。

路见秋在心里嘀咕,江邃中的真的是什么缪蛇毒?还情根深种,仇深似海还差不多。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威胁他一番。

“从前告发你,也只是——”江邃说着,又顿了顿。

“只是什么?只是太闲了?”路见秋愤愤不平,“你可知因为你我挨了多少训诫?”

江邃淡色的唇瓣动了动,又合上了,没继续说下去,倒是道了个歉:“抱歉,从前我不该告发你。”

既然他都道歉了,路见秋也没再揪着不放,况且他从前挑拨离间江邃和沈今潮,还常常说江邃的坏话,细想起来比江邃要过分得多。

“算了,我不同你计较。”

不像江邃和沈今潮,路见秋还没彻底辟谷,平日里还需要少许进食。今日他一整日也没吃东西,现在彻底放松,饥饿感便席卷而来。

他不由想到了早晨江邃煮的那碗粥,回想起来,似乎还挺香的,似乎放了肉沫,还有一些后山种的灵草。

既然都这么饿了,路见秋也没再扭捏,问道:“江师兄,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江邃思虑了一会儿,才道:“跟我来。”

第11章

江邃的卧房其实离后山很远,从这里到瀑布那头更隔着一段很长的距离。光是想想他每日都要走那么一段路去瀑布下练功,路见秋便替他累得慌。

“我们这是去哪儿?”

江邃拨开草丛,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将路见秋拉上了小山坡。

路见秋认出来,这里便是瀑布高处,往下看,能看见瀑布飞湍而下,往稍远处看,他还看见了自己的卧房。

“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

“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喝粥,我带你去猎两只山鸡。”江邃道。

江邃说到做到,真的带路见秋跑进林子里,找到了一个山鸡窝。

路见秋震惊道:“我从来不知道后山还有这么个地方。”

江邃低头看着他,眸子里映着点说不分明的暗光,轻轻道:“你知道的,只是不记得了。”

见江邃说得这么煞有介事,路见秋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我不记得我来过。”

“不记得也好,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江邃道,“你往后只记得今晚便好。”

路见秋还想问,但江邃已经看见了两只山鸡,示意他噤声。于是他便眼见着江邃,丢出自己那把挑落无数剑客的名剑,刷的一下,将两只山鸡扎得透透的。

路见秋:……

那把名剑上沾了鸡血,江邃也毫不在意,甚至还顺手把鸡窝里的两只蛋踹进了兜里,温声道:“走吧。”

江邃将路见秋扶下山,便在他平常练功的瀑布旁生了个火堆,脱下外袍垫在地上,让路见秋坐着。

路见秋便托着脸,看江邃是怎么用他那双修长的玉手将两只山鸡开膛破肚,又用长剑穿着山鸡架在火上烤。

他忍不住了,提醒道:“江师兄,听闻你这把怀愫剑很是有名,用来烤山鸡不太合适吧?”

彼时江邃正从瀑布底下挖着泥巴,打算包着两只山鸡蛋丢进火里烤。瀑布声大,他没太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路见秋看着江邃满身泥巴的狼狈模样,把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江师兄可要我帮点什么忙?”

“不必了,你坐着便好。”

路见秋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场景也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江邃很快便把两只蛋裹好丢进了火堆里,又在身上施了个净身术,才坐到了路见秋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长剑上架着的山鸡。

山鸡的外皮已经烤得红彤彤的,正滋滋地冒着油,飘忽出的香气让路见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快好了,再忍忍。”江邃从兜里掏出盐巴,往烤鸡上撒了点。

今夜的江邃有些温柔过头了,火光打在他脸上,看得路见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江邃以为他饿得过头了,便掏出一把干净的匕首,削下来一只鸡翅,递给他:“先垫垫肚子。”

路见秋尝了一口,两眼放光。

苍蘅派毕竟是个仙家门派,大多数人都是奔着成仙去的,不耽于口腹之欲,辟谷之后更是不动一点凡食。

平日里食堂的庖厨也仅仅只是把饭食煮熟,有时甚至连油盐也不会放。

这是路见秋第一次吃到能称得上是美味的食物。

“江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他发自肺腑地称赞了一句。

江邃抿了抿唇,沉默着又给他递了一只鸡腿。

隔着火光,他能看见江邃的耳朵红透了,整个人都像是在腾腾冒着热气,手里的匕首都差点拿不住。

路见秋吃完两只烤鸡,江邃便从火堆底下把两只蛋也挖了出来,剥了壳递给他。路见秋今夜唯一的感觉便是受宠若惊,仔细想想,这蛇毒居然还是有丁点用处的。

至少能让他尝到如此美味的山鸡,和两只山鸡蛋。

他心满意足。

—·—

夜深了,路见秋很快在江邃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掩上了卧房门。

他在房里待了半刻,估摸着江邃已经离开了,他才悄悄打开门,打算溜去找沈今潮,同他解释一番今早的事。

路见秋在夜色中鬼鬼祟祟地走着,心虚得紧,仿佛是自己背叛了江邃。但他转念一想,若非这该死的缪蛇毒,他与江邃本就非亲非故,他何必心虚?

劝说了自己一番,路见秋又挺直了腰板。

沈今潮的卧房离他的并不远,不过走了小半刻路程,便能看见里头透出来的烛光。一道清越的身影投射在纸窗上,路见秋不由想,师兄可真是连个侧影都如此招人喜欢。

路见秋在门外徘徊了一阵,想敲门,又怕被师兄拒绝。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从窗子内探出,轻轻把纸窗掀了上去。

窗后露出沈今潮那张冷白疏离的侧脸,他穿着件月牙白的单衣,坐在烛光旁捧着本书在看,语气就如这夜色一般冷:

“进来。”

路见秋便从侧门溜了进去,一见到师兄,就恨不得击鼓鸣冤:“师兄,都是江邃的错!我本想与他告辞便去寻你,但他突然吐血昏倒了,师尊便罚我去跪戒律碑了。”

沈今潮没看他,自顾自翻着手里的书。

“江邃一走我便来寻你了,师兄。”路见秋往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眼泪汪汪的,“都是师尊的吩咐,他让我去陪伴江邃三个月,可我喜欢的人只有大师兄。”

听到这里,沈今潮终于有反应了,他把书放到一旁,语气淡淡的:“你先过来。”

闻言,路见秋乖乖地坐到了师兄身旁。

靠得近了,沈今潮身上的桃花香气便格外明显,他又悄悄凑近了一些。

“既然是师尊的吩咐,那你便好好听话。”沈今潮顺手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衣领,“但是功法不可废,你入夜了便来此处寻我,我继续教你。”

倘若说这话的是旁人,路见秋听了一定会想入非非,但偏偏是他温柔高洁、一言九鼎的大师兄。

“知道了,谢谢师兄。”路见秋听出了这是沈今潮原谅他的意思,不敢再得寸进尺,忙不迭答应了下来。

夜里天气这么冷,师兄还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路见秋本想提醒师兄多穿一些,但打眼望去,居然看见了师兄衣领内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便及时捂住了嘴,偷偷摸摸地瞧着。

平日里师兄穿得实在是一丝不苟、严严实实,偶尔像这般多露出一两处皮肤,都让他心痒痒的。

他没胡思乱想什么不该想的,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不多时两管鼻血便顺着他的唇哗哗流了下来。

路见秋:……

他故作镇定地捂着鼻子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师兄,我先回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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