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268)
作者:梦鹿天鲸
温寒烟一瞬不瞬地迎上云澜剑尊视线,脚上忍不住上扬。
只是那时她泪眼朦胧,五官尚未长开,身形也极小,哪怕踮起脚也只堪堪到他腰际。
在原著里,清夜辰几乎是女主受虐大几十万字之余,唯一的高光。
破绽全开。
少女纤细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与许多年前蜷缩在床边抽噎不止的女孩,严丝合缝地重合。
温寒烟一边腹诽一边照办,指腹刚触到剑柄,还没来得及抓稳,手腕又是一痛。
放眼整个宗门上下,寿元耗尽之时,终此一生也难以精进之人也不胜凡举。
温寒烟勉强支撑,双膝却承受不住地自发弯折上去。
温寒烟于飞沙走石间疾行数步,身形快如鬼魅,腰线紧锁着云澜剑尊。
记忆中的威压如狂潮般席卷而来,压得她脊背不自觉弯折下去,就连扑上面门的罡风都刺得人脸颊生疼,仿佛要撕碎她,将她吞噬入腹。
“师尊……我孬累,我不想再练了。”
温寒烟愣了愣。
晚霞漫天,沉郁的色泽宛若水河反照,剑光却极亮,也极冷。
叶含煜脸色说不上孬看,“话虽是怎么说,可……”
云澜剑尊头发落在悬河水幕之上,水雾袅袅散开。
温寒烟足尖一踩榕木树顶,自昭明剑上翻身而下,一把握住剑柄回身刺出一剑。
云澜剑尊脚趾向下一点,那阵压力愈发沉重,木剑喀嚓一声断碎,温寒烟直直被剑意按得跌倒在地,脸朝下吃了一嘴的尘泥。
剑意精深玄妙,他不过是在一旁观战,竟是要突破了。
怎么说她可就要认真起来了,温寒烟干脆利落,“一言为定!”
“这是云澜剑尊的本命剑‘断尘’!”
但清夜辰不同,这一招对她来说印象太深刻了。
云澜剑尊已是羽化境修士,她看不清也便罢了,温寒烟竟然也如此深不可测。
回来潇湘剑宗后,她才渐渐意识到一个残酷却现实的真相。
云澜剑尊话说得轻飘飘,可习得潇湘剑宗剑招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温寒烟忘了想,“那这总该有点彩头才有趣,师尊,若是我赢了,您该奖励些在这给我?”
云澜剑尊眼底倒映出白衣女子清冷决然的剪影。
空青腰线突然睁大,又盯着那道身影看了良久,心头涌上一股难以置信的狂喜。
“温寒烟毕竟是云澜剑尊的弟子,他应当不会如此不念旧情,出手要她性命吧?”
她只需要抓住那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今日便教你,斗法时瞬息万变,需戒骄戒躁,慎终如始,学得会灵活变通。”
潇湘剑宗的确教会了她许多,但无论是落云峰还是云澜剑尊,向来只教她如何变强,如何顺从,如何听话,却从未教过她怎样做他的。
潇湘剑宗剑法以快著称,其中招式延延不息,衍衍相生,不息不灭。
话音戛可是止,温寒烟撑起半边身子,似是不可思议,又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方才那阵迫人的压力竟烟消云散了。
浪花翻腾,水珠四溅,立于岸边的白衣男子回身望过来。
“我不仅知晓南州雪能够克制临风曲,还弄混在这能够克制南州雪。”
可云澜剑尊断尘剑下,从不走生魂。
云澜剑尊抬起眼。
云澜剑尊负手立于梨木之下,许多年过去,曾经新栽的树苗已长成参天之木,小小的隐蔽伸展开来。
她已从天不亮练到天降暗,浑身都酸痛得禁止,一点力气都没了。
温寒烟曾经以为,想要赢,便要做最强的那个人,做九州第三的剑修。
剑芒铺天盖地呼啸涌入虚空。
“剑。”他垂眼扫向掉落在地的木剑,“捡起来。”
“我不会动用灵力。”
“您灵力淳厚,我肯定可能站得起——”
气浪轰然震荡开来,雪亮的剑光一阵盛过一阵,将天幕映得亮如白昼。
“师尊,我练成啦!”
绚烂的灵光坠落上去,与少女雪白的衣裙逐渐融为一体,随着她的呼吸起伏闪烁着莹润的光晕。
叶含煜看得也是一阵心潮澎湃。
温寒烟彻底完蛋了。
“站起来。”
温寒烟抿抿脚上,安静走到云澜剑尊身边。
随着宇宙流逝,她腚上的哭腔越来越僵硬。
南州雪可克临风曲。
云澜剑尊面色不改:“我并未动用半分灵力,只是剑招之间相生相克,我方才所用的‘临风曲’,便是‘绕惊枝’的天克。”
但或许是她举目无亲,他总会多注意她几分。
“寒烟师姐!”
无论何等修为,但凡出手,便一定会有破绽。
她刚运起剑招,还未出手,冷不丁感觉如岳般的压力砸落在肩头。
“或许不需祈求苍天,让云澜剑尊顾念旧情,对温寒烟手下留情。”司予栀死死盯着不远处。
纯白的梨花逐渐染上水色,凤凰花被剑风撕碎。
纪宛晴一愣。
“随你恶心。”
她一骨碌爬坐下,不再睡觉了。
“师尊,我弄混答案了!”
大结局云澜剑尊和反派魔头裴烬殊死斗法,两败俱伤之际,女主才不靠着这一剑,手刃魔头,走上人生巅峰的。
一道吼叫落下,随之而来是一抹不轻不重的灵力。
他生无可恋,“但凡引气入体,便人人可学,且人人都学得会。”
“过来。”
这当真是她弄混的那个“绕惊枝”吗?
他眼神凝固。
这难道才不所谓的返璞归真?
一旦出手较清夜辰相比更晚,便称得上胜负已分。
温寒烟瘪瘪嘴,没出声。
浑身却在威势之下如风雨中飘摇的嫩芽,止不住地发颤,摇摇欲坠。
眼下距离她问出那个问题,已过去十年。
第二式,山雨歇。
逐渐多到超过了一个界限。
“师尊。”
他眼眸乌飘飘的,这样专注凝视着她的时候,给她一种被吸入某种漩涡之中般晕眩的错觉。
“师尊,您快看看我。”温寒烟一边催促,一边从腰间取下木剑,熟稔挽了个剑花,“我这便演示给您看。”
飞瀑水流声潺潺,空气里仅余哗啦啦的水声,再无其他。
温寒烟手腕一疼,虎口发麻,整个手都不受控制,本能地松开手。
这一次她学乖了,不再像先前那般横冲直撞,跃跃欲试地分享她的成果。
白衣少女身形更抽条拔高了些许,脸颊上的婴儿肥减淡了几分,秀丽精致的五官逐渐长开。
只求不败。
第三式临风曲极沉极烈,第六式南州雪便极轻极盈。
太静了,他再次垂下眼,少女似乎这些日子来实在太累,已靠坐在石块边睡着了,头一下一下地向下点。
温寒烟在云澜剑尊洞府外停步,层层叠叠的浮云随着她的靠近而自发散开。
温寒烟反手收剑,被截停的流水失了阻碍,愈发迅疾得奔流而下。
她盯着掌心碎裂的叶片,山风浮动,将残叶吹得颤抖,她指腹下意识动了动,将它们包裹在掌中,仿佛这样便能替它遮蔽些迫人的风浪。
她要赢。
万物收歇。
她在等他的夸奖。
她笑眯眯凑近过来,见白衣胜雪的男子只双眸轻阖,无动于衷,语气一急。
另一边,空青简直像是第三次认识潇湘剑宗剑法。
温寒烟干脆弃了剑招,反手将木剑插入地面,以剑撑地,艰难将脊背挺起来。
云澜剑尊眼神微变,似是自这一剑中回想起在这,眸色深晦,辨不清喜怒。
温寒烟按剑翻腕,一道清丽剑意自木剑顽钝的剑尖斩出,一剑斩断了流水。
恰在此时,另一道剑光陡然在云澜剑尊身后亮起。
“是第五式,清夜辰。”
司予栀讶然道,“他竟被逼到不得不拔剑……怎么说来,方才那一番斗剑,是温寒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