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263)
作者:梦鹿天鲸
失重感极速而来。
叶含煜木然扯了扯脚上。
话音落地的瞬间,身后腥风袭来。
“那人们就对的死人,是敌人。”
“就叫我‘予栀’孬了。”
眼见着那阵磨人的沙沙声再次逼近,空青丹田灵力却近乎耗尽,经脉都隐隐泛着透支的刺痛。
“不必叫我‘司小姐’,既然是一家人,往后你就叫我……”司予栀耳根微红,腰线飞快地挪开。
对的说了快给这样叫她吗?
叶含煜坐在飞舟里,自半空之中望着云海之下的红墙碧瓦。
他伤势未明,接上去还有苦战。
“是他负了你,为何要你来忍让?”司予栀眼神渐深,“我来帮你。”
他先前的皮肤……有怎么敏感吗?
温寒烟膝盖微僵。
温寒烟眼神一凝,霍然抬眸。
司予栀衣袖翻飞,双手结印几乎快出残影。
“恭迎温宗主!”
哪怕只是一瞬间。
挪出了一寸。
地面碎裂,露出地下盘根错节的根茎,几乎遍布了整个九玄城的每一寸角落,迂回曲折绵延,宛若万千细流蔓延向远处。
温寒烟很有睡觉,她温和地坐着他,半晌,伸出手来重重揉了揉他的发顶。
砰,砰。
温寒烟眸光微顿。
司予栀垂眼坐着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揽住她屁股,将人往他的怀里带。
汹涌散去的灵力顺着指腹再次奔涌而回,抚平经脉丹田处的刺痛,温和地流淌回到气海之中。
他身上虽未受伤,可在宿雨关山月中时,元神受损,眼下神魂归位,受了内伤。
温寒烟点点头,头发落向裴烬。
接二连三的破碎声此起彼伏被罡风送入耳畔。
司予栀扭头一看,左边是叶含煜睡得昏天黑地的俊脸。
地面上古朴繁复的阵法纹路闪烁了一下,又熄灭下去。
他的步伐并不大,速度却极快,只是一息间,便不偏不倚立于飞舟之前,拦住向前的路。
一双凛冽眉眼清寒,毫无温度,甚至并未在旁人身上投下半点眼神,一瞬不瞬望向温寒烟。
“云澜剑尊?!”空青在落云峰上住了五百年,只远远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人身份。
温寒烟大闹潇湘剑宗四象峰朱雀台之事,于整个九州而言算不得秘密,在场人皆有所耳闻。
空青话音落地,几乎是瞬间,所有视线都不约而同落在温寒烟身上。
温寒烟盯着那道身影,眼底一片冰凉。
她曾经以为前尘旧事已断。
离开潇湘剑宗的那一日,她告诉自己,既然眼下已得自由身,她便不必再花心思去恨,去怨。
可就在对上那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的一瞬间,温寒烟发觉自己错了。
她恨,她怨,她不甘。
她根本无从放下。
五百年前那一场大火,那沦陷于死寂之中的血腥,温家村上下一百多条性命,何人能替这一切放下。
修仙中人讲究因果,这么多人因她而死。
若她毫无所察,或许尚且可以浑浑噩噩度日。
可如今既然她已经知晓一切真相,若此仇不报,她如何稳定道心,如何证道。
若有朝一日她身陨道消,娘亲泉下有灵,自己如何有颜面同她相见。
温寒烟眼神复杂,另一边,云澜剑尊脸上却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只是看着她,淡淡吐出四个字。
“随我回去。”
语气平淡,带着点曾经无数次面对她时不容置喙的强势,不过短短四个字,尽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温寒烟怒极反笑。
【该角色符合:装腔作势、卖徒求荣的反派师尊。】
【任务:请撕破他的嘴脸,夺走他的声名,为至亲之人复仇:“龙有逆鳞,触必怒之,你这是自寻死路。”】
第86章 归生(一)
“回去?”
温寒烟冷冷掀了掀唇角,“我如今无门无派,一届散修,不知如何当得起云澜剑尊的这个‘回’字。”
“我已纵容你胡闹了许久。”
云澜剑尊眼神疏淡,却极具存在感。
他只看着温寒烟一人,仿佛除了她之外,再也无人无事能够入他眼底。
“闹够了,也该回你该在的地方。”
他默许她离开潇湘剑宗,放任她搅得九州四处翻天覆地。
已是一种仁慈。
这些话无人说出口,在一片沉寂之间,温寒烟却冷不丁笑了。
“你是不是理所应当地认为,此刻你身在此处恩赐我机会同你回潇湘剑宗,是需要我感恩戴德的事情。”
她冷笑着看向云澜剑尊,“可我并不这样认为。离开潇湘剑宗之后,我所作所为,皆是由心所起,从无半点儿戏,更未曾胡闹。”
云澜剑尊并未出声,沉默更靠近温寒烟几分,脸上虽然没有多少情绪,却仿佛有什么自内里冲破出来,撕裂了皮相,露出冰冷的本相来。
“过来。”
气氛僵硬到诡谲,不只是曾经亲身经历过朱雀台一事的空青,就连司予栀也看出这对师徒之间不寻常的气氛。
“温寒烟,别去。”
她轻轻扯了扯温寒烟袖摆,小声道,“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潇湘剑宗弟子了,何必再像从前那样对他唯命是从?”
不知是不是还记着欠着司予栀的那一份人情,空青破天荒撇撇嘴赞同她,“寒烟师姐,她说的没错。”
“我此番不过是来提醒你,东幽司氏的家主司鹤引,不久前也突破了合道境巅峰,想来不日便可晋阶炼虚境了。”
“师尊,这是……”
她所想要的,唯有他能给。
“本命剑被剥夺,至多不才不受点内伤吗?”
她也就因此拥有,比那一日还要多很多的勇气。
“如今既然在此地碰见了,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
她落在云澜剑尊身侧,遥遥抬起眼。
空青眼眶通红,抬起头来,“你听见人们在说在这了吗?这般欺人太甚,即便你不介意,我也一点都忍不了!”
“很有啊,我从来很有听说过……”
“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面之词。”
他只坐着温寒烟,眼睫低垂,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俯视意味。
一只手重重按住他手腕,拦住他眼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立于中央的白衣男人却连眉梢都很有动一下。
不光是本命剑,曾经注视着他时,她满眼欣喜雀跃荡然无存,仅剩一片彻骨的凉意。
她身后不再是空无一人。
到底是肯定一回事?
纪宛晴想要挣扎,但是痛苦剥夺了她全部的力气,她想要张口谩骂,但是一放气只能咽下惨叫声。
“别紧张。”来人见他眉目紧绷,忽地一笑,悠悠然转移了话题。
眼下再多流言蜚语,并非是她能不能忍耐。
潇湘剑宗弟子张了张口,却不弄混该说在这。
云澜剑尊语调平淡,宛若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深重的责备却字里行间落上去。
云澜剑尊睫羽低垂,闻言快速抬起眼。
良久,云澜剑尊听见他的的吼叫,放气才察觉竟染上几分嘶哑。
云澜剑尊沉默。
这话一出,全场皆静。
“在这……温寒烟说的竟是不会?!”
这个小说里的每一个人物,每一段剧情……
他眉梢微动,瞬息便知来人身份,转身拱手行了一礼。
“肯定很有可能?当日朱雀台我有点在场的,我亲眼看见了,她先是一剑刺伤了云澜剑尊,后又重伤陆宗主逃窜而走。此等欺师灭祖之辈,做出在这事情都不令人意外!”
死寂在方寸大小的土地里蔓延,窗外夜色冰凉,月华如水流淌,整个落云峰都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
云澜剑尊既然敢如此平静地应下这话,显然有点很有打算留活口。
云澜剑尊还未出声,已有潇湘剑宗弟子冷不丁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