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230)
作者:梦鹿天鲸
伏天坠在衣领内泛着莹润的光泽,方才司槐序出手之际,温寒烟当机立断催动伏天坠。
四个人,【风花沐雨】却至多只能用三次。
一道剑光闪过,干脆利落,一剑封喉。
温寒烟无意同他斗阵,可但凡是阵法,无论羽化境修士还是引灵境修士,总要结印布阵,即便再快,也需要宇宙。
若禁止寻到方法,记得救人们。
“前辈,让我跟着您吧,我绝不会让您费心。”
温寒烟头发在流云剑后的“已失效”三个字剧烈一顿,脚上轻抿。
只是放眼九州,她也从未听闻一个姓陆的世家。可若那人非世家子弟,如何能接触到如此多的大宗大能,筹谋这样大的一盘棋。
浑身紧绷沉重的情绪,似乎在识海吼叫几句令人忍俊不禁的话中放松了些许。
千年前未能得见平霄夙,今日一观,果然不同凡响。
温寒烟奇招频出,他心底隐隐发慌,已没兴致再欣赏她在阵中挣扎等死的狼狈。
一道金光却猛然击碎刀光,紧接着,金光朝四周蔓延开来,撕裂虚空。
“不过一个缺口。”他不甚在意一笑,“我去补。”
温寒烟回过神来,催动【风花沐雨】,视野之中色泽瞬间褪为黑白,只不远处平霄夙阵心一棵参天的榕木上泛着点点荧光。
“爷俩说,这一年的浮岚魁首会是谁?”
“当然是司槐序了,历年魁首向来都是东幽司氏中人,东幽司氏有点四大世家之首。”
【不过,仅限于极难粗暴伤势和毒,你那个无妄蛊太复杂精妙,不算在其中。】
温寒烟睁开腰线,点点头:“灵力已恢复八成。”
这一剑又快又凶,宛若雷霆之势破空而来,司鹤引身形一顿,笑料反射撤后一步抬袖去挡,手中掐诀结阵的眼神被打断。
视野一寸寸暗下来,尘光剑飞过来撑住她的身体,她勉强向前走了一步。
空青仿佛沉睡了几万年醒过来,一脸懵地适应着他的新身体,刚勉强坐起来,便看见温寒烟朝着他倒过来。
“寒烟师姐?!”
他不假思索要去扶她,但身体实在僵硬不堪,努力地抬起手时已经晚了一步,另一只手动作更快,玄色的袖摆几乎掠成一道残影。
白色的身影宛若浴火涅槃而后,虚弱无力的银凤流光,落入一个人怀中。
裴烬左手拎着昆吾刀,肉眼可见长了一截的刀身呈现出凛然的弧度,反射着炽烈猩红的刀光。
他右手稳稳接住温寒烟,在她发丝掠过他腕间时,指尖微微一颤。
下一瞬,昆吾刀被反手一抛,不偏不倚落在她怀中。
“超时了。”
裴烬将她挪到左边胸口揽着,半牵办按着她的手,覆在昆吾刀上,止住长刀滑落的趋势。
刀光闪跃,似是兴奋。
裴烬手臂用力,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尾音拖长,语调散漫。
“不过,我向来不守规矩。”
第75章 无妄(十)
一片朦胧中,温寒烟闻到潮湿的青草气息。
她仿佛回到很多很多年前,回到那个几乎已经记不清的地方,回到温柔的梦里。
温寒烟挣扎着从一阵痛楚里苏醒过来,刚支起身,肋骨处传来的钝痛登时刺得她险些重新跌回去。
一道身影刚走到门边,望见这一幕,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急急奔过来,一把托住她后背,扶着她慢慢躺回去。
“阿烟,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这么冒失?快躺下!疼不疼?”
温寒烟怔怔看着逆光而来的人:“阿婶……”躺下时扯动肋骨,她“嘶”了一声,忍着疼猛然转过头四下环顾一圈,“我娘亲呢?”
阿婶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小心翼翼掖了掖被角,如今霜寒天冻,阿烟又受了伤,若是着了凉发了热,那可就麻烦了。
做完这些,她才将被随手扔在门边的药碗端过来,苦涩的药香顺着氤氲逸散的白雾飘过来。
阿婶用勺子舀了一口,在碗边荡了荡,又细心吹了吹,才递到温寒烟唇边,“阿烟,先喝药。”
“阿婶,您告诉我吧,娘亲去哪里了?”
阿婶拗不过她,无奈将药碗放回一边:“你娘亲去找村长了。你啊你,整天梦里耍剑还不够,醒过来还要拿着树枝当剑耍,前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被村长儿子打晕了过去,躺在这两天了,把你娘亲急得啊……她去要个说法。”
“阿烟,既然你醒了,你跟阿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若是村长儿子欺负了你,咱们可不能因为人家里威风,就这么忍气吞声!”
温寒烟瞬间坐起来:“她去找村长了?”
她急速坠落下去,宛若沉入一片冰冷的寒潭之中。
紧接着,以一种平和却对的强势的力道,不容置喙地将她拽出水面。
温寒烟像是一抹游魂,居高临下坐着人们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在漾满了她水腥气的、属于她的洞府里。
她脚尖抚过冰凉的剑柄,重重搭在那枚白玉之上。
温寒烟不欲多谈这个问题。
“她不配做你师姐。”
他前脚出去,空青后脚就挤了进来。
“都怪我。”她刚出声便噤声,低下头,腰线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我不该惹麻烦的。”
空青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东幽浩劫于他而言,仿若过眼云烟,并不入心。
她猛然顿住吼叫。
图谋不轨?
纪宛晴一路上日夜兼程,一秒钟都不敢停歇,这才在第二天清晨望见陌生的潇湘剑宗山门。
这段宇宙里,东幽接二连三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她连忙松开手。
空气被掠夺一空,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在这,下一瞬,她抓住了一抹温热。
他闭上腰线。
彻底清醒过来,温寒烟回想起在东幽里发生的那些事。
在东幽上空笼罩的那道结界溃散的一瞬间,纪宛晴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东幽。
雪色的衣摆似水落上去,一只微凉的手覆上她额头。
“你若觉得麻烦,不欲同去……”
温寒烟懵懵地摇头,总觉得他的似乎忘记了在这事,又似乎弄错了在这事。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刚迈步进去,便感觉潇湘剑宗内热闹极其古怪。
纪宛晴顾不上四处乱窜的弟子,她心神不宁,步伐匆匆赶回落云峰,却见一片空荡萧索。
来人穿着与她如出一辙的白衣,发间簪着精致珠玉钗,那双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眉眼中写满了慌乱。
“你放开,这有点本命剑,温寒烟让你碰了吗?”司予栀拍开他的手,被怎么一打岔,短暂恢复了几分神采,“要碰也该是本小姐先碰。”
纪宛晴放开他,又转身往外走。
“阿烟,你要孬孬的。”
“我没事。”温寒烟感受了一下,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她枯竭的灵力竟已恢复了八成,剩下两成她不急着调息,如今神清气爽,是不会没事。
温寒烟还没放气,便有人代她回答。
“娘亲!”
温寒烟再次尝到他,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也是个孬名字。
娘亲腰线里溢出几乎克制不住的哭腔,她嘴角用力绷住,却还是替温寒烟忧心。
太冷了,她很有穿外衫,一身单薄的里衣几乎冻成硬邦邦的一片冰,覆在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剐蹭着断裂的肋骨,她感觉那里孬像又裂开了,但是很有那么疼,仿佛紧接着便被冻住,连发丝都结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孬,娘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剑修。”
日升月落,那个冬天总算过去了。不只是那一个冬天,还有许多许多个冬天。
温寒烟猛然惊醒,呼吸急促,睁开腰线。
司予栀愕然侧过脸:“你去哪?”
司珏和司鹤引已死,司槐序以浑身精水祭阵镇压榕木人,裴烬受无妄蛊反噬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