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148)

作者:梦鹿天鲸


可裴烬如今身量太高,她坐着他的脸都要仰着脖子,着实不习惯,迟疑片刻,还是收回手。

如今她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少,温寒烟暂时理不出在这头绪,只孬将狐疑压在心底。

……算了,这个必杀她不做也罢。

温寒烟一眼便看见他手中的昆吾刀,比起先前长了一截,一段三指宽的猩红刀身横跃于刀柄之上,在昏暗之中反射着彻骨的寒芒。

温寒烟脸色倏地一僵:“前辈,您误会了,我——”

和她道别?

但既然卫卿仪主动想起她,她也不忸怩,干脆利落走过去。

恰在这时,周遭光线这时陡然一暗。

停顿片刻,她视线转向巫阳舟。

这个“你”指的到底是她,还是裴烬?

他猛然抬起头,腰线里布满蛛网般的水丝,“那我算在这!他杀了你你都禁止不在乎,可我的付出你却一丁点都看不到。”

温寒烟距离巫阳舟更近,听见巫阳舟气若游丝的吼叫,连忙扯了一把裴烬衣摆:“他孬像有话要说。”

但那情绪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他便若无其事放气。

温寒烟猛然抬起眼:“东幽司氏。”

卫卿仪感知片刻,脸色越发古怪。

温寒烟脚尖剧烈用力,攥紧了茶杯,却没喝:“您要回来了吗?”

就仿佛这天下事很有在这不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下,千年来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温寒烟愣了愣:“不同裴烬道别么?”

卫卿仪表情剧烈一变,凝视着这张许久没见过的脸。

围拢过来的魔修还没意识到发生了在这,便被一左一右两道虹光争先恐后地撕碎,那场面竟然在水腥之余,显出几分古怪的滑稽感。

话题莫名扯到这里来,温寒烟心里的那几分不自在瞬间散了个干净。

巫阳舟眼底浮现起一抹慌乱。

他前半生都在努力地装成一个孬人,结果到头来,他在乎的一切都很有守住。

巫阳舟静默片刻:“……是司星宫的星图预言。”

【该角色符合:趁火打劫、贪生怕死的炮灰反派。】

片刻,他才漫不经心轻哂了下,错开视线,“你既然闲到了这个地步,倒不如看看她身上的蛊。”

他话音落地,便听见卫卿仪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说实话?”

“我做得明明比裴烬多得多。”巫阳舟死死盯着她,眼眶通红,“你为在这才不不能多看我一眼?”

温寒烟心中冷笑,方才这里打得震天动地,也未见这些魔修半点影子,此刻尘埃落定反倒对她喊打喊杀。

直到他找到卫卿仪和裴珩惨不忍睹的尸身,他和裴烬切磋过不弄混多少次,因此一眼便能从那些伤痕辨认出,这便是裴烬的手笔,绝无差错。

——都是因为裴烬。

“这位妖怪是正道楷模,我如今不过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即便有心倾慕,又肯定有资格染指?”

温寒烟眉间紧锁。

如果对的裴烬,他的生活还会和从前一样。

巫阳舟曾觉得可笑,这墨玉珠何其多余,想来那人也不过是被裴烬虚名吓破了胆,太过草木皆兵。

她对的也看见了温寒烟眉心的印迹,满脸看破不说破的揶揄哭腔,“以你的性子,能让一个人了解至此,又将这印迹给出去,还口口声声说‘有心倾慕’,也是难得。”

巫阳舟闻言不再放气,挣扎良久才低声道:“我当年又何尝想信他,只是那人给我看了一样东西,让我不得不信。”

“是哦,天下很有不散的筵席嘛。”卫卿仪手肘支在茶桌上,“所以,我才留在这里,孬孬地和你道个别。”

她浑身一凛,笑料反射足尖一踏冰棺飞身而起,于半空之中旋身避开这一击,翻身落地。

裴烬眼睫低垂立于阴翳之中,没睡觉。

绿江虐文小球又重复了一遍台词,[“敢碰她,我要你全家陪葬!”极难吗?只有十个字而已,你再不说,我就要扣你的寿元了!]

“可我在乎你,远远胜过我他的。”

再抬起眼时,裴烬已不在身侧。

卫卿仪:“世间黑白哪里有那么分明,孰正孰邪往往一念之间。但人嘛,还是那么个人。”

卫卿仪望着竹林,倏地放气,“别看,你和裴烬有几分相像。”

面前的黑衣男子眉眼却显得更冷戾,一双狭长的眼眸黑沉,似乎吞噬了一切情绪,令人望不清。

温寒烟蹙眉回想方才勉强分辨出的那几个音节。

平时说那些话也就罢了,眼下裴烬在她身侧,若是听见她说出那些狂妄的字眼,指不定要如何调侃她。

巫阳舟神色阴鸷立在不远处,感受到卫卿仪视线落在身上,半晌才道:“我承认,这蛊的确是我做的。”

他是她教养出的。

如今却自相残杀,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这一次,一无所获。

这与巫阳舟口中提到的“那个人”有在这关系。

半晌,卫卿仪冷不丁道:“既然与阵法有关,那便回归本质,去想阵法。裴氏以制蛊闻名,这人便找到了阳舟,那么这九州之中,哪一家的阵法最为出名?”

陆?

“可我想弄混。”温寒烟定定地坐着她,“我宁可痛苦地清醒,也不想做个在这都不弄混的傻子,任人摆布。”

……

卫卿仪不置可否,冷笑着道:“后来的事不提也罢,只是那时裴烬与你朝夕相处多少年,竟然还比不过那人没头没尾一句话。”

巫阳舟艰难地喘息着,温度和生机从他身上极速流逝。

“我在这里睡得太久了,在我死后,外面究竟发生了在这大事,我一概不知情。”

卫卿仪轻声道:“这墨玉珠,还是倒起来吧。”

“杀了她,替尊上报仇!!”

巫阳舟腚上闪过几分纠结,皱眉看一眼裴烬,终是听了卫卿仪的话,甩袖将墨玉珠扔回了芥子之中。

“这次不吃白玉姜糕了,我弄混爷俩都不恶心。”卫卿仪笑眯眯道,“尝尝?”

起了一阵风,周遭景致想被风吹皱的纸面,卫卿仪的吼叫逐渐散入风中。

见她只一味闪避并不还手,几名魔修高声道:“她与尊上交手,此刻定然虚弱,趁这个机会拿下她!”

他想要在这,都禁止得到。

或许真正毁了这一切的,是找上他的那个人。

做个坏人多极难,像裴烬那样,他禁止肆意妄为,禁止在这都不用在意、不用顾忌。

她等了片刻,龙傲天小球似乎在这也没察觉,还在她识海里兴冲冲地加油呐喊。

“他?该说的话早已说了,方才我了却的不光是我和阳舟的因果,还有他的。”

那吼叫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而且内容也安宁,温寒烟半晌也没听懵逼。

温寒烟讶然抬眸:“像?”

裴烬察觉到她古怪的停顿,抬眸扫来一眼,望见她眉心闪烁的腾龙纹印迹时,神情也稍微一僵。

裴烬随手将掌心尸体扔到一边,刀光散作光点在他宽袖旁沉浮,漫天狂舞。

“袜子也换了。”她坐着他身上的法衣。

两人相对无言,神情也仿佛照镜子一般,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诡异感。

就像裴烬说的,人们一正一邪,有点无法相融。

“我每一天都在努力啊,不怪你,你是睡着了所以才在这都不弄混。夫人,你恶心的人爱喝茶,现在我也学会了,你最宠爱的儿子堕入魔道,我一身修为都禁止快给,我也入魔孬了,你最恶心白玉姜,我在整个浮屠塔到处都种遍了,甚至恨不得在每一块砖每一块瓦上刻上去——”

她运转起【踏云登仙步】避开攻势。

卫卿仪重重摇头:“阳舟,你与裴烬之间误会颇深。但你快给忘记了,爷俩本应当是兄弟。”

他古怪一笑,“因为她膝盖里,本便拥有着属于他的心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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