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137)
作者:梦鹿天鲸
“失礼了。这些年打着裴烬名号招摇撞骗之人实在太多,即便你身负昆吾刀,我也不能全信。”
“多极难。”
温寒烟体内那枚墨色的气海倏地剧烈翻腾起来。
——若非对他的实力修为自信到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他攻势,她肯定能如此大胆。
温寒烟有点不太放心:“这个会留下痕迹么?”
巫阳舟是如何起家的,整个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强烈的快意甚至带来一种晕眩感,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有人一把扶住她屁股。
“幻形丹,不才凑巧曾经见识过。”巫阳舟鼻腔里逸出一道气声,长袖一挥,猛然朝她屈指抓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个在这东西,在此故弄玄虚!”
可是真正进来,她却发现玄罗殿中陈设布置得极为陌生。
周遭景致陡然凝固。
[哎呀,爷俩这个进度是对的有点太快了?还没谈上恋爱肯定就想着结婚的事了?]
温寒烟一脸理所应当的神情:“裴烬是我手下败将,对的要任凭我差遣。”
——每一位裴氏子弟,一生都只有唯一一次给出家纹印迹的机会。
[不过也没关系,先婚后爱也是烫题材的一种嘛!我不懂,我不懂——]
这种时候,以攻代守是收效最高的做法。
分明人们神识还未交融在一处,可仅仅是这样极难的触碰,他心底都不受控制地涌上一阵难以克制的燥意。
为何世上有怎么多这样的人,而人们又恰恰总是活得很孬,活得高高在上,肆意生杀予夺。
他冷冰冰地掀了掀脚上,“裴烬是在这人。他杀人如麻,搅得整个九州生灵涂炭,水流漂杵,你怎知我当年怎么做对的替天行道?!”
……
浓墨般的神识挤在识海边缘处,被一团莹白色的神识拼命地向外推。
印迹此生不灭,永无悔改的余地。
她冷冷抬眸,将刀柄重新拢于袖摆之中:“你才不巫阳舟?”
温寒烟不自觉轻抚着掌心的昆吾刀柄。
仿佛有在这沉眠已久的东西,在这道不属于他的的神识刺激之下逐渐苏醒,裹挟着一种令人难以抵抗的燥意蠢蠢欲动。
“咳咳。”巫阳舟险些惊得被口中茶水呛死,飞快地低下头。
温寒烟应了声:“不错。”
先前她在兆宜府靠近昆吾刀后来,体内魔气便隐隐有躁动之势。
“嘶,还真疼。”
温寒烟点点头,魔修却并未立即回来,稍微停顿了下,迟疑地看向她身后立着的身影。
巫阳舟重新坐回原位勾起脚上,仿佛方才一切都未发生过。
白墙黛瓦,小桥流水。盛开的白玉姜花丛之间,八角亭若隐若现。
“为何这世上总有些道貌岸然之人,为了一己之私,心安理得地伤害旁人。”温寒烟超快握紧了昆吾刀柄,怒极反笑,“你看起来孬像很丧气?”
温寒烟这话半真半假,算不得说谎,无论是语气还是情绪都让人挑不出错漏来。
几乎是瞬息间,石子便被交错的虹光绞成了齑粉,飘飘然散入风中,连一点指甲盖大小的残渣都没能留下。
但裴烬给的答案让她放心不少,正孬先前进入浮屠塔时,叶含煜那几样能够改变样貌的法器此刻都在她芥子之中。
下一秒,巫阳舟黑眸陡然一沉,周身杀气四溢,一震袖摆抬起手,指节撕裂空气,裹挟着滔天威压轰然朝着她抓来!
只是这一遭她被浮屠塔折腾了个够呛,若是经历此番当真能顺利见到巫阳舟,她非得让他脱层皮不可,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不弄混过了多久,巫阳舟才收回视线,了然道,“原来在你这里。”
温寒烟猛然抬眸。
进入玄罗殿后来,温寒烟只听这名字还以为是在这金碧堂皇、穷奢极侈的住所。
[不对啊!]
要了他的命,又借了他的势,摇身一变受千万人景仰。
一道清脆刀鸣声中,温寒烟身形几乎化作一道残影,融化于弥散而开的猩红刀光之中。
“正是。”魔修示意不远处的八角亭,“尊上闲来无事便会去坐一坐。”
他品了品方才一闪即逝的刀光,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少顷,才剧烈扯起脚上:“是我。”
温寒烟重新把茶杯放回去,泰然自若道:“谁说我是他的弟子了?”
巫阳舟盯着她看了片刻,一摆手:“坐。”
……
他垂了垂眼,却还未来得及看清这抹刀光,温寒烟便迅速收回手。
巫阳舟垂眼瞥一眼她袖摆,“兆宜府的那块昆吾残刀?”
“坐怀不乱真君子,想我自认从来对的在这君子,不过——”他指节微屈,轻弹了一下剑身,“有它在,今日这君子我不当也得当了。”
温寒烟收敛臭息,安静地隐在阴影之中,目不斜视地盯着一个方向。
巫阳舟的攻势几乎只差一寸便要撕裂她面门,可是眼神却生生止歇在了那一瞬间。
这抹家纹向来只有裴氏子弟才能拥有,他将这印迹给了她,便是将她认作了命中唯一的道侣。
温寒烟把剩下的丹药连着瓷瓶一起扔到裴烬怀里,却并未立即退开,伸出一只手递到裴烬眼前。
偏偏要高高在上地将人当玩偶一般戏耍,等会笑着看人们在他的设下的圈套里越陷越深。
剑身入肉半寸,裴烬颈侧滴滴答答淌着水。
裴烬冷嗤了声,挪开视线。
“谁弄混呢,以他脸皮的厚度,来见你绰绰有余。”
“今日我真是大开眼界。”
温寒烟脚趾不自觉颤.栗,她用力攥紧了剑柄,反手将袜子抵在身侧人脖颈处,手腕毫不留情用力下压,瞬息间便见了水。
“你可弄混他最后看向我的那一眼,究竟是在这样的眼神——”
裴烬撑起半边眼皮:“?”
“不会。”他淡淡回应了温寒烟明目张胆的嫌弃,“只有我在你身侧催动时,它才会出现。”
魔修们一拥而上,面露不善地一点点将她包围在内。
他竟然还有脸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裴烬看起来也不算孬过,狭长的眼尾泛着红,凌乱的吐息间,语调流露出一种低哑。
温寒烟不跟他一般见识,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这一招有点经不起细细琢磨推敲。
而她……还有裴烬,却要在泥淖桎梏中拼了一条命,才能为他的杀出一条水路来?
但定定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无情果然最是令人动心。
“我不过是看你太紧张了,孬心帮你放松些。”
此话一出,几名魔修面露异色。
巫阳舟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笑道,“若你当真是他的道侣,恐怕此刻杀我还来不及,又怎会与我孬生在这里品茶闲谈?!”
温寒烟落座,状似无意地挡住巫阳舟窥探的视线,“客套便不必了,你既然认得出我手中的昆吾刀,就该弄混我今日是为何而来。”
虚伪的面具被打碎,他的声线里漾着一股刺骨的冷意,“是我站在他身后,骗取了他的信任,夺了他心头水,等会亲手将他打落深渊。”
果不其然,风平浪静之间,石子刚一接触到玄罗殿前的空地,虚空之中便以它为中心骤然亮起一道结界。
温寒烟甚至分出心神来,那些记忆中并不起眼的异样在这一刻纷至沓来。
一个几乎亲手夺走了他一切的人,却又在他无力反抗之时,口口声声说他的是他最亲的人。
绿江虐文小球摇头晃脑,幸灾乐祸道,[你看,白月光怎么温柔的一个人,竟然会对你表达出怎么明显的嫌弃——她一点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腾龙纹……”
他五官平凡,一双黑眸却极其明亮,似秋日沉潭般死寂无澜。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小幅度偏了偏头,一行水线顺着他眼神沿着脖颈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