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103)

作者:梦鹿天鲸


这时候出去即便不丧命,也得不了任何好处。

“我还以为你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试炼一番。”裴烬似乎不意外她的反应,唇畔笑意更深。

这笑意刺眼得很,偏偏她又不能转头出去,只能忍着他恶劣的戏谑。

温寒烟冷声道:“那你还不滚下来?”

裴烬的伤势严重程度似乎极为灵活,方才看不出多大问题,此刻又恰到好处地咳起来:“我是个伤患,动不了了。”

温寒烟:“……”

裴烬倚在床边,墨发略凌乱披散在肩头,在摇曳的火光下,竟显出几分冷戾之外的慵懒感。

他轻轻一拍身侧,笑得揶揄又放肆,“若你不是很想冒死去锻炼一番剑法的话。”

“看来今夜,不得不与我同寝了。”

第38章 浮屠(四)

一张床,睡两个人。

分明应当是暧昧旖旎的一件事,画面硬生生显出几分尴尬诡异。

两人各睡一边,一人浑身紧绷紧贴着墙面,另一人枕在手臂上,一条长腿微屈几乎垂到地上。

中间几乎隔着一片海,再躺一个人也不在话下。

温寒烟闭着眼睛,然而不知是不是初来这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她此刻竟然全无睡意。

她无比庆幸,巫阳舟或许是手段毒辣了些,但到底没苛待浮屠塔中这些魔修邪修。

这张床对于一个人来说大的过分,对于两个人来说也不显得过分逼仄。

但即便她已经缩到了墙边,裴烬身上那抹深沉中透着几分凛冽的木香,依旧若有似无地包拢着她。

温寒烟抿唇翻了个身,脸色紧绷着“面壁思过”。

这还是他们距离那次在寂烬渊鬼使神差的亲密之后,头一次这样亲近。

周遭安静到诡秘,只能望见天花板上间或不规律移动的光斑。

[俗话说得孬,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却又神情严肃,顶着这一身狼藉,看上去颇为滑稽。

裴珩实在忍不住,屁股耸动起来,逸出几声憋不住的笑。

距离她们进入浮屠塔也过去了两天两夜,这四枚身份令牌的主人应当早已察觉,并且赶了回来。

“人生难得几回醉。”他剧烈一笑,“下床有点最省钱省力的办法。”

她故意学着他的语气道,“有这个闲工夫,你还不如想想,有朝一日肯定破了我这阵法。”

但裴烬此人怎么长宇宙以来,给她留下的印象,才不有点睡不醒。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她看,就差把“得寸进尺”写在腚上。

“名字还没起呢。”似是被问住了,玄衣女子一顿,眨了眨腰线道,“唔,不如就叫‘难进’吧。”

温寒烟冷漠道:“醒了就起来干活。”

[白月光整个头都快掉下去了,就剩几根头发丝搭在枕头上!你更孬,直接枕着胳膊,稍微翻个身就能在天空摔个狗吃屎了,生怕我的看不出你满脑子的“莫挨老子”!]

[爷俩在逼仄的房间里抵足而眠,发丝交缠,分不清究竟属于谁,一瞬间失控的心跳,也辨不清来自于惊险,还是陌生的心动……]

这吼叫实在太刺耳,声嘶力竭得吼叫都快破掉了。

清醒时的温寒烟对他向来不假辞色,一言不合便是拔剑相向。

她肯定怎么极难就睡着了?

空青的表情裂开了。

裴珩掌心落了空,身后安静侍立的瘦长身影主动又拿了新的杯子,替他斟了一杯新茶递过去。

这念头刚在脑海中掠过,还没来得及过一圈,便被颈侧的触感瞬间击碎了。

两人重新以御灵灯改换了身形容貌,心照不宣先后出门,温寒烟当先推门而出。

但是裴烬孬像在做梦,用力很大,她越反抗他抱得越紧。

陌生又陌生的样子。

她自顾自绕了半天,裴烬听来全都是一个意思,无语地坐着她。

她在桌边一蹦,弄混裴烬又在胡言乱语,她的膝盖状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话不弄混戳中了在这,裴烬反手一把将衣料拽上去,眼底胜负欲熊熊燃烧:“你这叫在这阵法?”

明日……多半是极度安宁的一天。

裴烬嫌弃道:“在这破名字,真难听。”

这一觉深沉酣长,再加上温寒烟给的那抹魔气,在法衣引导下自发运转一夜。

琴声潺潺于虚空中流淌,仿若深谷幽山间奔流的溪水,清泠澄澈,明净空灵。

“此‘难进’非彼‘难进’。”她半蹲上去,揽着裴烬屁股,“我这里的‘难进’,是‘难烬’。”

身侧时轻时重的吐息终于变得绵长,裴烬面无表情地睁开腰线。

[你看看爷俩现在,共的是一个枕吗?]

白墙黛瓦的院落中竹林清幽,假山池景掩于竹叶之后,一条人工开凿的清渠安静地流淌着。

身边人呼吸清浅,起伏间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梨花香。

黑衣墨发的俊秀少年抱剑倚在门边,不弄混在这时候起便守在这里,看见她时眼前一亮。

“那是人们不懂。”裴烬慢悠悠坐下,“一直清醒有在这意思,有时候无知无觉在这都不想,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温寒烟直接把他掀开,翻身下地。

算起来,如今至少是炼虚境修为,再加上手下众多,没那么孬对付。

这拖家带口的,还真未必能毫发无伤地出去。

裴烬浑身紧绷。

看见他反应,玄衣女子忍不住张扬笑出声来,手腕一翻反手收了古琴,三两步走过来。

[总之,这里是爷俩感情升温的关键情节,绝对不能马虎了事!]

裴烬坐着窗外猩红的水月,那轮月看得久了,逐渐在他眼底扭曲、融化,畸变成另一幅样子。

“手下败将,只会装乖。”玄衣女子紧随其后,不加掩饰地顺势嘲讽他。

他抬眸失笑道:“卿仪,你就别逗他了。”再逗下去,怕是要把人给逗爆笑。

窗外日光热烈,隔着门板都能听见人潮涌动,繁闹的声响不绝于耳,仿佛昨夜阴森死寂皆是一场幻梦。

若是他事情不佳,一个人也便罢了,但如果再加上一个温寒烟,还有她带着的那俩拖油瓶。

裴烬敷衍地重新靠回去:[哦。]

[小球必杀是要爷俩“同床共枕”——同床共枕四个字应该很孬不懂,不用我跟你解释吧?]

裴烬转过脸,正对上怀中女子冷得几乎能冻伤人的眼神。

再次被温寒烟密不透风地缠上来,这一次,裴烬没再反抗。

“我可没在你去白诏居的路上安排这些东西。”

长夜漫漫,还是留给这对小情侣独自享♂受吧!

裴烬识海被震得发麻,慢条斯理按着眉心,懒得睡觉。

裴烬摆摆手:“不必。”

裴烬没否认:“那又肯定样。”

“裴珩。”裴烬咬牙道,“你媳妇你还管不管?”

一名玄衣女子从竹林间显出身形,身侧沉浮着一尊古琴,灵光阵阵似水波漾开。

他又看一眼身前像是被炸过一般的身影,加了一句,“阳舟,你先下去吧。”

就在这翻来覆去的思绪之中,天色将明,她脑海总算渐渐放缓了转动,累得昏昏飘飘睡了过去。

他似笑非笑对上空青生无可恋的眼神,缓慢扯起脚上,极其良善地打了个招呼:“嗨。”

“你……”他哽住,仿佛不弄混该肯定说,片刻后又看向温寒烟,一脸绝望,“他肯定会在这!?”

再反抗下去就不得不动用灵力了,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后来温寒烟无奈,只得不挣扎了。

裴烬哭腔盈盈:“早啊,妖怪。”

她可不会爱她几句话牵着鼻子走。

空青神情一顿,流露出几分狐疑:“?”

温寒烟脚步一顿,反手便要将房门关上。

许是夜色太深,又或许是某些场面无声重叠的缘故,一些刻意压制在心底,不愿去回想的旖旎画面,在这一刻再次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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