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分析得很快，刑恒川对着分析数据二话不说拉着宋予年的手打了他一巴掌。

宋予年这几年身处高位，还没被人这么无礼地对待，张大了双眼：“你在干什么？”

刑恒川道：“这一巴掌打你不爱惜自己身体，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刑恒川“啪”地又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你脾气倔，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偏偏每次见到我都不正眼看我。”

刑恒川这两下使了十足的力气，宋予年的手立即泛起了红色。

“抑制剂比我好吗？是能让你舒服还是能让你爽快？”

宋予年挣脱开来：“能让我冷静。”

刑恒川冷冷道：“冷静地摆脱我？没门。”

“当时我刚分化成alpha，你就立即变脸不给我好脸色，非说我们没可能，把我气得去部队，八年前我听说你分化成omega，大半夜翻墙跑出来找你，可你呢？明明见到我就愿意让我临时标记，但转过头体内信息素水平一稳定，就把我抛弃，不肯和我在一起。说什么要从政。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五年前我退役，本来想找你一起去申请婚姻配对，结果你说如果申请婚姻配对不会过关，因为你体内信息素水平不会达标，一直以来是在骗我？”

宋予年背靠着墙，被刑恒川的信息素包围，口干舌燥，头脑发昏，alpha和omega的差异太大了，竟然在短短几句话间，让他浑身脱力。

刑恒川稳稳地撑住宋予年，“年年，要是一直在骗我，那为什么在你递交申请书后，婚姻系统第一时间通知了我。”

宋予年呼吸一紧。

“你体内的信息素早就在渴望我，生物芯片骗不了人。”

第4章 14

14.

“我没骗你。”

宋予年将一份信息素水平测试表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这是我今天早上去医院测得信息素水平，如果现在递交婚姻申请书，我体内信息素不达标，不会通过婚配系统承认。”

刑恒川坐在宋予年的对面，沉默地看着宋予年递过来的表：“……什么意思？”

宋予年穿着参会的衣服，手上戴着白手套，着装整齐，一看就是才结束议会匆匆前来：“普通群众不知道，但是你我知道。婚配系统虽然在进行配对的时候会进行一系列生理特征、基因适配的分析，但是两人是否能够通过婚配系统的承认，核心在于一种叫做和巴安诺指标分析。”宋予年微微前倾，他低垂着眼看向表格，“我们昨天才建立过临时标记，此时我体内的信息素掺杂着你的，如果能够通过，和巴安诺指标应该高于标准值。”

然而在和巴安诺指标那一栏，宋予年的数字非常完美的处于区间值的正中央。

婚配系统一开始建立的时候，曾产生一系列的动荡，相爱的alpha与omega无法通过婚配系统承认，未曾见过面的alpha与omega却因为婚配系统强制配对，婚配系统几度遭到质疑，取缔与推行两种声音此起彼伏。直到和巴安诺指标的出现才让婚配系统得以推广。

这是百年前的一个研究，研究发现，如果相爱的alpha和omega建立临时标记后，在二十四小时内，omega体内信息素会产生一定变化，变化极其细微，如果二人基因适配，则某几方面指标会产生突变，这个突变根据大量建模分析发现有机可寻，被命名为和巴安诺指标。

这个分析十分复杂，但行之有效，让申报婚配系统的有情ao放下了心头忧虑——反对婚配系统的一大部分声音源于他们质疑婚配系统的可靠性，害怕一旦申请，发现与相爱的对象不能通过后，强制配对其它对象。

而在申报前做一个小测试，查看下和巴安诺指标，如果和巴安诺指标高，则通过几率非常大。

刑恒川对着宋予年的和巴安诺指标，喉咙干哑：“你是什么意思？”

宋予年表情冷淡：“和巴安诺指标不高，申请过不了。”

刑恒川双拳紧握：“为什么会不高？”

宋予年看着刑恒川：“如果你确定你爱我，那么，为什么不高还需要明说吗？”

——他只当他是一个无副作用的抑制剂，定时让他咬一口，平息体内信息素。

刑恒川咬紧后槽牙：“我不信。我们去递交申请。”

宋予年道：“我并不想和我一个不认识的a结婚，也不想为他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

刑恒川霍然起身，转身猛地一脚踢在单人沙发上，沙发瞬间被踢出三米远，撞倒了装饰用的巨型盆栽，发出一声巨响。

刑恒川喘着粗气：“我不信，这个表是伪造的。”

宋予年坐在对面一动不动：“如果不信，我们马上可以再去验一份。”

刑恒川上前一步拉住宋予年的手腕：“假的，都是假的。”

宋予年的手腕被捏得发痛，他抬头：“那什么才是真的？”

刑恒川道：“去申请婚姻配对。”

宋予年道：“不要。”

刑恒川：“我保证，除了我，你不会和任何a结婚。”

宋予年抬着头，目光带有嘲讽：“你如何保证？婚配系统具有强制性，一旦递交申请，只会一轮一轮进行筛选，直至被选中的两人完成最终标记。而且，omega保护法对于通过婚配系统的omega保护有严重漏洞，我为什么要把自身安危交给一个不认识的alpha。”

刑恒川道：“只会是我。”

宋予年推开刑恒川的手：“可是我不信你。”

p.s.

宋予年反对的其实是这种情况：单身a、o递交了申请，然后强制配对，这是枉顾人性的。因为婚配系统分析的是单身a、o但凡碰见过的a、o时的情况，但是并不能保证在单身ao递交申请的时候，就遇到他真正喜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系统只是优先配对已见过甚至无印象或者长久不联系的人。

而刑恒川赞同的则是像刑恒川宋予年这样的情况——刑恒川自以为是两情相悦结果宋予年告诉他，不是的，我只是骗一个无副作用的抑制剂。

第5章 15-16

15.

刑恒川伸手抬起宋予年的下巴，盯着宋予年，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你不是不信我，只是你不肯舍弃你的官职、你的政党、你那虚无缥缈的理想。”

宋予年转过头，试图躲开刑恒川。

刑恒川卡住宋予年的脸，弯腰靠近宋予年：“年年，你好狠的心。”

“你仗着我舍不得伤你所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你知道我每次出来见你我有多么高兴？每一次都要拖到最后一刻才肯归队，有几次迟到被罚负重跑，跑了一天一夜，你当真以为alpha是一群不会累的怪物吗？”

宋予年嘴唇动了动，咖啡厅的温度有些高，他不自觉出了一身汗。刑恒川的信息素压迫着他，临时标记让他忍不住想反口屈从，他咬住下唇，顶着压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彼此尊重不好吗？”

“不好！”alpha罕见的暴怒，“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掺和那一堆屁事，每天上下议院为了一个没有答案的事情非要争出个是非黑白，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宋予年伸手拉开刑恒川遏制住他的手，起身理了理衣服领子，盖住了暂时标记的印记，“可是它是我存在的意义。”

16.

“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宋予年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腰上alpha的手有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刑恒川卡进宋予年的双腿之间，又问道，“废除婚配系统申请制度？”

“你看你花费了多少年的精力，最后不还是屈从于天性，递交了申请？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再这样胡闹下去，s级的omega，没有抑制剂可以平息你体内紊乱的信息素，除了s级alpha。”

刑恒川与宋予年呼吸相缠，年轻的alpha剥去了收敛多年的外皮，露出内里的强势与霸道：“你不信婚配系统的分配制度，好，我展示给你看。五年前我递交申请，一轮又一轮的计算也没给我算来omega，直到你递交申请后，系统立即匹配，还不够说明婚配系统分配的合理性吗？它没有给我乱安排其他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