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谣(东玄天龙传)(77)

作者:吾鹿安然


不管不顾就朝那道剑光一手抓去。

“不要!”阿古丽见秦未随手去抓锋利无比的剑光,以为他情急之下不知死活,惊叫道。

月晦师太匆忙收刀,可是来不及了。

秦未一只手挡在桌前,迎着裂土开凳的白光扫去,看上去仓惶急促,笨拙不堪,可那只肉掌接触到锋锐剑光后,碎裂的并不是手,那道光像是遇到一个吸盘,忽闪着尽数钻入秦未掌中。

那只吸了光的手掌登时变得透亮,水晶似的闪了几闪,才又恢复肉色,安然无恙。

看到这一幕,阿古丽与月晦师太等人无不瞠目。

秦未蹲下,摸着被剑光波及裂开一道口子的桌角,痛心疾首:“哎呦,这看着只是一张吃饭的桌子,普普通通,其实不然!我指月楼里每一根木头,每一个杯碟,都是值钱的老物件!你们不心疼,说捏碎就捏碎,说劈开就劈开,捏的劈的都是我的心肝哪!”

秦未像个怨妇似的唠唠叨叨,月晦师太却明白了,眼前这个做秋荻城门票生意的掮客,实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刚才他随手一抓,其实就是对她的警告,意思是不要胡来。

月晦师太不再敢轻举妄动。可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也实在咽不下去。

秦未感叹茶杯被捏碎,凳子被断开,桌子缺了口,又面向连穆羽,抱怨道:“随意,你又不是哑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叫这些人猜来猜去,一会再打起来,遭殃的可是我的可怜宝贝,你就过意的去?”

听到秦未这么一说,客堂内所有人都看向连穆羽,可他们只看见那副嘴角上翘带獠牙的面具,却无法一睹面具下他真实的表情。

连穆羽终于不再沉默,低沉着嗓音道:“我身边有明漪姑娘这样年轻貌美的佳人,怎么会对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段没身段的大龄女子动心?我只是戴了面具不愿见人而已,我又不是眼瞎心盲!”

阿古丽还是头一回听连穆羽当众夸赞自己,虽然只是短短一句,却也心花怒放,抑制不住地甜笑起来。

柳红棉抬起泪水模糊的脸,满腹委屈道:“你……你血口喷人!”

连穆羽冷笑道:“你们不光血口喷人,还脏手乱指!你们说我迷晕她,那就去她屋里屋外查个仔细,迷烟总能留下些味道痕迹,撬开她房间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上去一查不就明白了。”

阿古丽觉得有道理:“随意说得对,上去一查,就知道是不是有人夜里劫色。说不定,这整件事就是某些人自导自演,贼喊捉贼呢!”

此话一出,阿古丽身后一众人都附和道:“对!对!就是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月晦师太见情势陡然生变,有些着慌。心想着,对方口口声声要上楼去查,说明没有留下把柄,所以才会这么底气十足,可柳红棉分明又指认了对方,这种事情,谅她也不敢信手乱指。那么,到底孰是孰非呢?她琢磨着,也糊涂起来。

“我看,就这么办!”秦未站起身,一拍手道,“你们双方猜忌,谁也不放心谁,不合适去查。由我这个第三方出面,最合适不过。”说着就点了两个侍者,要上三楼去。

“等等!”月晦师太叫住秦未,“别急着上去。那个戴面具的敢让人查,说明压根就查不出来什么,还查什么查!我们的人冒着身家清白,都指认他了,还用查吗?”

阿古丽针锋相对:“我们的人也冒着身家尊严,严词否认了,难道不用查?”

秦未看看月晦师太,又看看阿古丽,道:“你们互不相让,这事也说不清道不明,要不这样,你俩猜拳,谁赢听谁的。”

月晦师太喝道:“猜拳?这成什么体统!再说,我压根不会!”

秦未叫人拿来两根竹筷,捂在手中:“要不,你们猜筷子长短,谁赢听谁的。”

月晦师太压抑着怒火:“秦掌柜,你未免太儿戏了吧。你是嫌我闭月宫还不够丢人,成心想看我们更多笑话是吗?”

秦未陪着笑脸:“您误会了,师太!我是一门心思要给您找回公道!”

月晦师太直愣愣瞪着连穆羽:“公道是明摆着的,你装看不见!”

秦未还是笑着:“恕我眼拙,真是没看出来摆在哪儿。”目光在客堂内一通乱扫。

阿古丽看出来秦掌柜向着自己这边,月晦师太心里有气也不敢乱撒,因为忌惮身前这个看似插科打诨、实则深不可测的高人。她憋住笑,道:“既然有人这也不乐意,那也不乐意,那就只能打一架来决是非了。”

阿古丽敢这么说,就是吃定月晦师太不敢再动手,所以故意恶心她。月晦师太果然不答话,只是“哼”一声了事。

最难受的人当数柳红棉,她硬着头皮指出“淫贼”是连穆羽,指望月晦师太能出头教训他一顿,岂料却被秦未出手制止,此外,她还被连穆羽当众讥讽,此时只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哭得伤心欲绝。

月晦师太无计可施,咬得腮帮凸起,眼里要瞪出火来。

柳红棉看师太不再说话,前思后想,心一横:“我叫人羞辱,给宗门摸黑,百无是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就去跳崖,一死了之!”说着就往门外奔去。

月晦师太忙命人去追,几个女修急急奔出门外,不大一会就把柳红棉架了回来。

月晦师太想着秦未身手了得,只要把他争取过来,对付阿古丽一行人就简单得多,于是套起近乎:“秦掌柜,你见多识广,想必是知道神近山五宗威名的。”

秦未此时已叫人拿来胶水,正在亲自粘连被打断的那条长凳,头也不回道:“知道,知道,久仰大名!”

月晦师太自负一笑:“那五宗一体,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如雷贯耳!”

“好!我闭月宫是五宗之一,闭月宫的事就是五宗的事,我宗门弟子在指月楼受辱,如果歹人没有受到惩罚,五宗联合起来问罪,我想,任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秦未停下手中动作,思虑起来。月晦师太见他有所犹疑,料定他心里害怕,笑道:“若是这事能在这指月楼内妥善解决,你作为掌柜,不但不会有后顾之忧,还会成为五宗的朋友。”

月晦师太放了一条长线,线端还挂着一个大大的诱饵。阿古丽见月晦师□□威并施地争取秦未,也有些心急,忙道:“秦掌柜,神近山五宗向来不理会尘世俗务,也从不会跟俗世之人交什么朋友。不要信那套虚文。”

月晦师太睥睨一眼阿古丽,冷笑道:“我们确实不跟俗人打交道,可秦掌柜怎么看都不是俗人。”

秦未又粘起凳子来:“我在俗世里讨生活,过日子,怎么不是俗人?我见钱眼开,为钱办事,雁过拔毛,我不俗,这世上就没有俗人喽!”

“你……”月晦师太讨了个大大的无趣,脸红一阵白一阵,无言以对。

阿古丽见秦未如此坦荡,忍不住哈哈大笑:“秦掌柜,你如此爱钱,看来以后我们可以多多生意往来,因为我既没有五宗名头响,也没有五宗本事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秦未笑道:“那敢情好!我指月楼就爱跟有钱的俗人打交道!”

--------------------

第44章

月晦师太见利诱不成,还被秦未和阿古丽暗地里取笑,恼羞成怒道:“好,那就上楼查个明白!”

秦未来了劲头,撂下凳子,带着三个侍者就上到三楼,进到东边第三间柳红棉的房里,里里外外勘验起来。

一个侍者头贴着地板,鼻子耸动不停,像狗一样嗅着,不大一会就叫起来:“闻到了!闻到了!”

秦未正在检查门闩,听到叫声,忙赶过去,也嗅起地板,闻到一股夹杂着桂花的香樟味。

闻了一阵,头却一点不昏沉,反而清醒有加,显然不是迷药。

阿古丽反应过来,忙跑上二楼房间,拿出瓦妮莎点的那盘起床香,伸出走廊,对楼上喊道:“你们闻到的可能是这盘香。”
上一篇:万人嫌在鬼界当团宠 下一篇:婚配系统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