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记事+番外(40)

作者:云山见雾


褚钰面色难看,甩袖负回身后,出口的话也晦涩,“看来女郎并无意于吾,吾亦不为难女郎,自此天涯海角,你我再无关联!”

褚钰并非十全之人,被女郎一而再地拒绝,哪怕是泥菩萨也该有了几分脾气,更别说一向养尊处优的他了。

但碍于他与王環的身份,他到底不好说出多难听的话来,只烦闷地丢下这几句话便挥袖离开。

王環泰然自若,平静看着褚钰离开,等到确定褚钰的方向是向王氏府外去才敛了敛衣袖,站在原地等着婵月回来。

自来到王環身旁便一直未出声的王璲侧眸看着身旁的王環,忽然出声,“阿環适才说,若有人愿抛去一切随你去做一对凡世俗人,你便愿给他一次机会,此话可当真?”

王璲的声音一如往日温和,但王環却觉得此时的王璲与以往相同却又不同。

“大兄莫不是听岔了,王環适才的话是对褚钰所言,自然只是对褚钰为真。”王環淡淡开口,回眸对上王璲的眼神,而后平静收回。

王璲看着回过头去的少女,失声笑了出来,“也是,若是谁人都能以此聘得阿環为妻,只怕王氏的府门都要被求娶者踏破。”

王環并不言语,等到婵月回来后便向王璲颔了颔首,道,“環先行一步。”

语罢,王環转身欲行,王璲却伸手拉住了王環的手腕,但转瞬便放下,仿佛只是为了叫住王環。

“阿環,随阿兄一道走吧。”说完,王璲想到自己与王環如今的关系,笑了笑,眼中苦涩,“今日之后不管阿環要嫁与何人,都不会再向从前一样与阿兄漫步王氏了。所以今日,阿環能不能与阿兄再同行一次。若不然,往后这王氏便独阿兄一人了。”

王環回过身,想了想,并未回答王璲的请求,而是反问道,“今日守城处大兄可会派人去拦住柳璵?”

王璲一愣,眼中的苦涩敛起,转而化作自嘲,但不等他开口,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让他再也无法开口。

月昙抓着裙摆,满头大汗向王環跑来,“女郎!不好了!章寺清被人带走了!”

王環抿起唇角,看向王璲,“看来王環不必从大兄这儿得知答案了。王環告辞。”

王環甩过衣袖,大步向宴礼之地走去,婵月和月昙二人紧忙跟上,只有王璲一人仍站在原地,悲喜不知。

与此同时,汝阳城外。

早已做好了全副武装的镖局一众人跟在柳璵身后,看着今日防守格外严格的城门,摸不着头脑。

“往日走镖到汝阳,也未见城门防守得如此严,怎么今日严守成这样?”老大挠了挠自己的头,有点不解。

柳璵看着城门前一个个严查来往文书的队伍,并未回身,背着身对老大道,“今日是王氏女郎及笄之日,他们不会让没有文书之人混进去的。”

尤其是他,柳璵。

老大并不知晓眼前的雇主和王氏的关系,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王女郎的生辰,怪不得城门防守如此,想来此刻王氏里皆是世家贵客,但凡放进一个对他们不利之人,这守城的士兵就要提着脑袋去见。”

说到这,老大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柳郎君,我还未问你,你来汝阳是要做什么?”

柳璵回头看了眼老大,“抢亲。”

老大一下瞪大了眼,“抢亲?抢谁的亲?”

在汝阳,恐怕没有人会把婚日和女郎王環的生辰撞在一块吧。

莫名的,老大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女郎王環。”柳璵看着老大,弯眼笑了起来,让老大恨得牙痒痒。

老大一下站起身,将面上贴的假胡子一把拽下,“女郎王環?你小子知不知道王氏是什么地位?若是旁的世家兄弟们还能想办法送你进去。但是王氏,柳郎君,兄弟们混口饭吃不容易,不可能为了你这一单得罪世家之首,尾金我也不要了,便当我们毁约的代价,我们就此别过。”

老大冲柳璵抱了一拳,转而就挥手招呼手下走人。

柳璵并未拦着老大离开,能从淮阴顺利到达汝阳便已经不易,他不可能再让老大跟着他涉险。

柳璵叹了口气,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想了想,整了整身上的衣襟便向着城门走去。

虽然王氏之人必不会让他轻易入城,但他被柳氏除名的消息还未广之于众,借着柳氏子的身份他便是进不去城,想来王氏之人也不能当众便让他身首异处。

但不等他走到城门处,一辆马车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柳璵不动声色向后退去,准备绕开马车继续向城门处去。

不管来人是敌是友,他今日都要进城去。

这是他对女郎王環的承诺。

就在这时,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是一张笑意婉婉的面容,“柳璵,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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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留玉不留玉

正堂之中,嘉礼皆备,高堂齐至。

王拙高坐其上,迎四方来客。

待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王拙站起身,将堂内众人的视线都引至他身。

“今日除却及笄之喜,本君还有一喜想要告知诸位,望诸位与本君同喜。”王拙大笑开口。

场内诸人拱手道喜,“敢问大君是何喜?”

王拙双手背至身后,“王環及笄之后,本君将为她与汝阳章氏之子章寺清定下婚约,结两姓之好,成嫁娶之喜!”

章寺清?

堂内诸人对视一眼,实在说不出声喜来。

人群中,一文人士子装扮的郎君站出前来,拱了拱手,而后问道,“敢问大君,女郎王環与这章寺清可是两相欢喜?”

王拙皱了皱眉,“阿環与章氏之婚乃本君亲指,你可是有不满?”

士子俯身行礼,“自是不满。若女郎与章寺清是互生情意,那晚生自是毫无疑问。可若是依大君所言,女郎与章寺清之间并无情意,这桩婚事实乃大君一人之意,那晚生便想问一问大君,女郎王環汝阳皆慕,可嫁天之贵者,大君却为何看上了名声不显的章寺清?恕晚生直言,汝阳章寺清实在配不上女郎王環,还请大君三思。”

王拙眉头紧皱,但不等他开口斥责士子,堂外便传来了让他更加气恼的话。

“这位郎君说的不错,王環想问大父,为何偏偏看上了章寺清?大父可知他早与乳娘之女暗生情愫?”王環身着红衣,大步踏入内堂,恍若义无反顾闯入的红蝶。

听到王環的话,王拙更是不悦,皱眉看向近前来的王環,“阿環,你怎可如此说?章寺清为人清白,怎么会和旁的女子暗生情愫纠缠不清?”

“为何不能如此说?王大君,章郎君与我早已互定终身,烦请您将章郎君放回,青娘感激不尽。”王環身后,青娘随她走进堂中,毫不畏惧看着王拙。

王拙袖中的双手紧握,沉着眼看着堂中身着青衣的青娘,眼中的阴沉像是要将她杀死。

章寺清还真是够防着他的,故意将青娘藏起,让他派去的人怎么也寻不到青娘,现在又让这女子出现替他争一线生机。

他还真是看错了章寺清。

分明懦弱无能,却敢反咬他一口。

王拙双手负于身后,“你又是谁?本君从未见过你。至于你说章寺清,他如今在何处本君怎会知晓?”

青娘抹去眼中的泪,走到堂中,环视了一圈堂中人,从袖中拿出一张被人撕下的衣摆,将之展开在众人眼前。

其上血迹斑斑,隐有字迹,看着像是用血写就的血书。

“这是我家章郎君在被大君王拙的人带走之前留下,郎君说他德不配位不堪与王氏结亲,但大君王拙却为私意执意借此将女郎王環控制在自己手中,郎君不忍如此,欲在今日彻底断绝大君王拙之意,但大君王拙却直接派人将章郎君带走,至今生死不知!”青娘将手中的布展开任由堂中的人去看,“诸位若是不信青娘的话,可看上面的字迹是否为章寺清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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