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亡国后,靠脸在暴君手下续命(29)

作者:就叫这个名


若那时的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知道往后数年发生什么,知道今日他会落到何种境遇。

那么在那一晚寿宴上,他绝对不会说出那句话,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寿宴之后,他与裴谞做了几天短暂的朋友。

再之后他返回吴国,在吴国他偶尔能听到覃国的消息。

裴谞因重瞳祥兆得到国君器重。

裴谞征战获胜。

裴谞杀了父母兄弟。

裴谞成了覃国国君。

再后来,父皇母后相继离世,他继承吴国国君之位。

到今日....

若当初他没有替裴谞出头,裴谞会不会早就死了?他想不会。

裴谞此人有能力、有心计、有野心,即便没有他那句话的助力,坐到今日的位置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至少,没有当初的相识,他可以像越国的国君一样,死在故土王宫。

一切,一切,原来上天早就注定好了。

在数年前的寿宴上,是他亲手将自己推向深渊。

颜煜站起身,把装画的木盒从陈任手中拿回。

画卷展开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可笑、可怜。

但如今说来,裴谞才是那个天底下最可笑、最可怜之人。

裴谞喜欢她,却不知道那个她是他假扮的。

裴谞厌恶他,折磨他,却不知道他就是她。

真的好笑极了。

裴重光啊裴重光,原来取重光二字是因他所言。

痴情如此,当真可怜。

“颜大人?你到底在笑什么?”

“不是笑,是悲哀,可惜我的姐姐早就死了,无福消受陛下的情。”

颜煜抬眸望着陈任,双目染上了挥不去的讽意:“陈公公,与画上相同的衣服还有吗?”

“你要..”

“从今日起我会做一个合格的替身。”

裴谞,你到死都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画上的人到底是谁。

爱而不得,生不如死。

高居庙堂,孤独终老。

抱着一幅假画,日日夜夜去饱受痛苦折磨

看着吧,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让你比我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颜煜想到什么又笑个不停,

“颜大人?”陈任伸手在颜煜眼睛晃了晃,“您不是犯了癔症吧?”

他唇边的笑意又难以控制:“陈公公信不信,只消一月,陛下就会喜欢上我。”

第三十四章 我觉得你像秋海棠

陈任备好衣服离开。

沐浴更衣后,颜煜对着铜镜照了半天,与画上一般无二,估计裴谞是让人照着画做了好多相同的衣服和步遥。

觉得好笑之余,心中还有另一件令他忧虑的事。

徐怀澈会不会很着急?

他今日必须得见徐怀澈一面。

手扶上殿门的那一刻,心中又生出些许犹豫,指尖回握慢慢攥紧,他用力推开了殿门。

有什么呢,不就是穿女装吗?难不成到今日他还怕被嘲笑?

走出寝宫,一路上果然吸引到不少人的视线,颜煜加快脚步逃离宫人最多的地方。

“那是哪家的小姐呀?生得也太好看了吧,像玉雕出来得一样。”

“是啊是啊,但没听说哪位大人带家眷入宫了呀。”

“她刚刚是从寝宫的方向来的吧?”

“难不成...是陛下新纳的妃子?”

“果然还是要这样的美人才能讨得陛下喜欢呢。”

“嘘,你们怎么敢议论陛下的事?快别说了。”

越走越快的颜煜没有听到宫女交谈的声音,心里觉得定是被人当作了穿女装的变态。

他扶着路边的树停下脚步,捂住胸口不断深呼吸缓气。

不知道徐怀澈在哪里当值,活像只无头苍蝇。

突然一个思路闪进脑中,他不如碰碰运气,赌一赌徐怀澈在等他。

有了目的地,颜煜歇一会儿又迈开步子。

一路走到之前相遇的湖边,穿过假山,徐怀澈竟真的在那里。

那人穿着内卫的官服腰间别着佩刀,正沿着湖边走来走去,时不时踢一颗石子落水。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徐怀澈回头看过去,双目登时怔住。

良久,徐怀澈收回目光拱拱手抬腿就要走。

“徐怀澈,你去哪?”

徐怀澈定住,见鬼了一般转回来看向颜煜:“你...小颜大人??”

“额是,是啊。”颜煜都忘了自己穿着女装的事,表情略显尴尬。

徐怀澈眼睛更愣了,眼皮一动不动就那么愣愣地看着颜煜,看得颜煜浑身上下不自在。

“我...我不是变态..”

徐怀澈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问道:“小颜大人,你见没见过白色的秋海棠?”

颜煜摇摇头,怎么扯到花上了?

“我见过,白色的,浅粉色的,我觉得你像。”

“像什么?”

“没什么。”徐怀澈猛然别开视线,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简直想跳进湖里游走。

“你怎么这幅打扮?陛下让的?”

颜煜想想点点头,怎么说都是裴谞先把他打扮成这样的。

“我不是变态。”怕刚才对方没听到,颜煜又重新说了一遍。

“我当然知道,跟我走。”

徐怀澈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假山的洞里面:“这地方虽四下无人,但还是更谨慎些好。”

“对了,我想告诉你,你的药没有问题,是陛下没有命人将我尸体运出去。”颜煜隐藏下了裴谞把他当作木偶装扮观赏的事。

“我知道。”

“所以你是在这等我吗?”

“当然了。”徐怀澈叹了口气,“陛下的寝宫我无法靠近,你又不知道我在何处当值,只能在这里等你,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是要急死了。”

颜煜垂着头道:“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

“是我答应带你出去却没办到,你抱什么歉?”

徐怀澈拉着他又往假山洞穴的深处走了几步:“小颜大人,我问你,你能这么来去自如,是不是没有人看管你?”

颜煜点点头,确实从来没有人看管他。

“那就好办了。”徐怀澈喜上眉梢,“明日陛下要出宫去大梵寺短住,陛下不在,你趁夜溜到这里,我直接带你出宫,先离开,之后再从长计议。”

“你怎么知道陛下要去大梵寺短住?”

徐怀澈得意地扬扬头:“人缘好,消息广呗。”

“你不是说自己没什么朋友吗?”

“是呀。”徐怀澈笑着搂住颜煜的脖子,“狐朋狗友从不入目,唯对小颜大人最上心呐。”

说完他愣了下将胳膊收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着穿女装的颜煜勾肩搭背,心里特别古怪。

颜煜沉默一会,低落道:“我不打算跑了,你别再冒险想办法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徐怀澈笑意消失,“你不是很讨厌,做...做那种事的吗?”

颜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硬挤出开朗的笑容道:“你不是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吗,这不算什么。”

“我那是....我那是胡说八道哄人的!”徐怀澈握住他的双肩承诺道:“你放心,我答应过的绝不食言,一定带你离开,信我。”

颜煜摇摇头轻叹口气,唇边笑意淡然:“我真的不走了,我要留在这,留在裴谞身边。”

“我想...”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向眼前这个人隐瞒,“我想把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还回去。”

徐怀澈目光一滞,慢慢松开手:“你想弑君?”

“怎么会?”颜煜声音透着悲哀,“时局刚刚稳定,我恨他,但我绝对不会伤害他的性命,他最好长命百岁,才对得起黎民百姓。”

他只是想用他的方式,让裴谞往后经年不好过罢了。

“小颜大人是我认识的最通透之人。”

颜煜笑了下:“若真活得通透,我就跟你走了。”

“嗯...也是。”徐怀澈神色忽然认真起来:“小颜大人,你知道我先是陛下的臣子,而后才把你当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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