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亡国后,靠脸在暴君手下续命(26)

作者:就叫这个名


“好生奇怪,朕怎么有点儿舍不得你死了呢。”

他站起身退开几步,目光从颜煜身上移开。

“陈任。”

“奴才在。”

“把他搬到朕的寝殿去。”

陈任着实懵了一刹,话没过脑子就下意识问了出来:“陛下,您要把尸体搬到自己寝殿?”

话问出口,陈任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而裴谞破天荒地没动怒,反倒好心解释一番。

“这张脸朕还没看够呢,再看两日扔了不迟。”

“是,奴才这就将颜大人送到寝殿。”陈任庆幸之余,再不敢耽搁,急忙让人将颜煜抬出去往寝殿去。

裴谞没了看奏章的心,便也回到寝殿。

皇帝的心思没有落在他人身上,偏殿跪着的众人,尤其是太医,颇有种暂时捡回一条命的感觉,一个个瘫在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

寝殿中,尸体被安置在矮塌上,裴谞盯着人看了许久,久到案几上的线香燃过一半。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俯身将床底掩藏的锦盒取出,里面是一幅保存极好的画卷。

卷轴打开,画上女子眉眼似远山春水,浅笑嫣然,栩栩如生。

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女子鬓间的蝴蝶步遥。

一触即离,谨慎又紧张,很怕破坏到一点封层就影响保存的时长。

“阿月,我好想再看看你。”

裴谞转身望向矮塌上的人,良久,他缓缓勾起嘴角。

“来人!”

不多时,与画上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饰步遥换到了早已冰凉的尸身上。

苍白的嘴唇涂上口脂,竟似起死回生。

宫人离开,裴谞走过去只一眼便神经大震,将人抱起放置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画中人的面容,一颦一笑岁岁年年刻入脑海,甚至不用拿起画去比对,他便知道有多相似。

那是画中的人走到了他眼前。

可以真实地触碰到那只蝴蝶和与他心上人一样的脸颊。

他忍不住笑了,是高兴的笑,是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的高兴。

“阿月..我见到你了,我又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第二十九章 起死回生

离算定的时辰过去许久,眼看快到晌午,也没见寝宫那边运尸体出来。

徐怀澈左等右等,心里开始着急。

直至过了午时仍未见动静,他实在坐不住跑到寝宫附近张望。

正巧遇到相熟的侍卫从寝宫中出来,忙将人拉到一侧角落询问。

“颜大人不是死了吗,为何尸体没有拉出啊?”

“你怎么知道颜大人死了?”

“额..”徐怀澈着急起来忘了这茬,“听说的呗,我这不是好奇吗,听说颜大人颇受陛下赏识,我好奇他身死后会被以何礼相葬。”

侍卫摇摇头:“暂时葬不了喽。”

徐怀澈神经瞬间绷紧:“什么意思?”

那侍卫左右看看,凑到徐怀澈耳边小声道:“听说啊,陛下觉得颜大人的脸赏心悦目,将尸体搬到寝殿,要再看两日才送走呢。”

“什么?!看尸体??””徐怀澈大惊失色,差点儿蹦起来。

“嘘!”那侍卫被他吓了一跳,拉着他往角落避了避。

“你快小声些,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可千万别外传,被陛下知道,要掉脑袋的。”

那侍卫又嘱咐一堆继续巡视去了。

徐怀澈则如被雷劈,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宫里宫外,一切安排妥当。

可他任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们的陛下是个变态啊!

夜幕降临,漫漫难度。

清醒之人心急如焚,辗转反侧。

美梦未醒之人仍沉寂在无限的期望中。

颜煜一个人走了许久,才从黑暗走到有光亮的地方。

在黑暗中他看到他的亲人一个个消失在眼前,他想在黑暗中与父皇、母后、芸娘留在一处。

可远方那有微弱光亮的地方,有一个人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很好奇是谁,他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两腿发酸,终于触碰到那一点点光亮。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那个人,是徐怀澈。

少年穿着初见时的绯色劲装,手里拎着酒罐,脸上挂着笑朝他挥手。

而少年身后是一座灯火通明,鲛绡绸缎围绕,耀人眼球的酒楼,楼中欢笑不断,丝竹悦耳。

“走啊小颜大人,说好带你去西月楼,就一定带你去。”

颜煜眼中映出灯火唇边扬起期待的笑,朝光亮最足的地方跑过去。

白光诧然一闪,紧闭的眼睛睁开。

颜煜抬手挡了下光亮,眼前的帐帘陌生又熟悉。

他微微转过头,嘴角残留的笑意消失殆尽,眼中光亮瞬间黯然,彻底陷入漆黑,陷入无边地狱。

“你竟然...起死回生?”

裴谞的脸上鲜少地露出震惊的表情:“来人!传太医!”

失败了?为什么?怎么会呢?颜煜眼中酸涩忍不住泛起水汽。

他不敢相信地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可眼前的面孔仍是他最厌恶的那张。

原来希望落空比生不如死还要折磨。

颜煜沉沉合目,泪滴从眼角滑落。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那他....认命了。

太医很快赶过来,见到颜煜又喘气了,差点儿把自己吓背过气去。

战战兢兢诊过脉,发现确实是个活人更害怕了。

“到底怎么回事?”

“回陛下..”太医低着头,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大圈,愣是没想到该怎么回。

起死回生玄之又玄,绝对不可能,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时判定不出。

若是说自己误诊,项上人头必然不保。

可若不说实话,欺君,要灭九族。

“说话。”

进来没到半盏茶的功夫,汗水已经从官服透出去。

太医冥思苦想,壮起胆子道:“回陛下,是假死。”

颜煜身体僵住,睫毛颤动心也跟着慌了。

“假死?”

“是。”太医继续道:“颜大人先天有心疾,气血两虚,身体孱弱多病。”

“长光城近来天寒,微臣晨时去看颜大人,偏殿被薄,无炭火取暖,饮水皆是冷水,身体长时间忍受寒冷,直到极限便可能陷入假死状态。”

假死是这么个假死,颜煜听了算是松一口气,床榻下太医朝裴谞重重磕了个响头。

“陛下,这种情况微臣只在医书中见过,未曾得到证实,当时颜大人脉搏心跳全部消失,与死人无异,微臣不敢胡言,才误以为颜大人是死了。”

裴谞沉默少顷,靴子向前挪动抵在太医的头顶。

“太医院都如你一般是庸医?”

太医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求饶不敢狡辩,只能在心中期待死他一人便罢。

“重光哥哥...”

颜煜捏住裴谞袖子的一角,轻轻扯了扯。

“重光哥哥,我渴...我..可以喝水吗?”

漂亮的眼睛沾染水汽更惹人怜爱,裴谞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心情大好。

嵌着金丝的黑靴抬起踹在太医肩头,中年人被踹得翻了个身。

“你,滚。”

裴谞抬手道:“陈任,倒水来。”

第三十章 裴重光,陷进来吧

喝过水,颜煜干涸的喉咙舒服一些。

陈任退出去,屋内剩下他和裴谞两个人。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刚刚太医的话,他明明已经被确诊死亡,但为何尸体不仅没有被运出宫,反而到了裴谞的寝殿?

徐怀澈那边不明情况,应该很着急吧。

长夜度过大半,人死了又活了,与太医和宫人相比,裴谞显得很是淡定,仿若死而复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宽衣解带要安寝了。

颜煜虽是吃药假死,但安生躺了许久反倒提起些精气神,只是眼下情形不知该如何应付。

他坐起身,裴谞是从不允许他在这张床上过夜的,算着服药的时辰,此刻应至寅时,估计天都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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