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亡国后,靠脸在暴君手下续命(114)

作者:就叫这个名


裴谞摸摸对方的头笑了下:“那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很近,不用出院子。”

“是什么呀?”颜月看起来真的很感兴趣,“是什么呀哥哥?”

“看了就知道了。”

裴谞带着颜月走出屋子,走到院中的一颗树下。

“看。”他拉住颜月带着她蹲下去。

树下有一个鸟窝,是从树上掉下来的,鸟窝里有三只小小的脑袋。

“是刚出生的小鸟?”颜月笑着伸手想去碰,裴谞及时拦下来。

“沾了人气它们的父母就不会再要它们了。”

颜月听了赶紧缩回手,脸上的笑更加好看:“我第一次见到呢。”

但笑了之后漂亮的眼睛又沾惹烦恼:“可惜这次跟来没能去城中玩,等到回去又哪里都去不了了。”

“他们不许你出宫吗?”

“是不许出门。”颜月嘟起嘴闷闷不乐,“哥哥,等行过冠礼,是不是就会取字了?”

“是。”

“那你有字吗?”

裴谞摇摇头:“我还没到及冠之年。”就算到了,应该....也没人会赠字予他。

颜月听后忽然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愁绪。

“父皇说取了字,就成年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会的,你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从第一眼看到颜月,裴谞就看出了对方身患疾症,一心落在这上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该是笄礼还是冠礼。

“真的吗?”颜月一扫阴霾,好像只要他说,她就什么都会信。

“真的,一定能。”

颜月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许久,裴谞突然意识到什么,偏开头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沾着凉意的小手慢慢握住了他的手,在那只手的引领下,他隐忍着放下了自己的手。

“哥哥,不要妄自菲薄,你才不是妖物呢,大殿上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本就是他们没见识,凭什么你要躲?”

颜月想想对他笑道:“一目重瞳,应谓重光,重光者,累世盛德,辉光相承,谓日月画於旂上也。”

“我突然想到啦!”颜月拉住他的手激动不已,“重光这个字很适合你呀哥哥,你日后应该取字重光才对嘛。”

裴谞整个人定住,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让他的心乱得厉害,是从没有过的感受。

院子里很暗,唯有眼前是亮的,只因月光独独照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裴重光,也很好听呀,我真厉害。”

裴谞嘴角一点一点扬起:“嗯,你真厉害,我..就取字重光。”

“真的吗?”颜月因他的话更高兴了,“重光哥哥,你的眼睛里含了日月,往后一定可以光明灿烂。”

颜月站起来仰头望望天空,而后朝他展颜一笑。

“重光哥哥你看,我的眼睛里有没有映出月亮?”

“有。”

你的眼睛里有日月星辰,有长光城纯净的雪,有江洲城细润的雨,有我所没见过的最美的一切。

裴谞站起来也露出了笑。

那颗早已干枯的种子,在这一瞬间重新被注满水份,生根发芽,整颗心都因为这份生机而跳动不止。

他觉得....他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

喜欢上了唯一希望他光明灿烂的人。

“重光哥哥,我有点困了。”眼前的人说着打了个哈欠,“这个时辰我该睡觉了。”

看着对方自觉地往屋子走,裴谞慌乱一刹跟了进去。

他还没有考虑到休息的问题,男女有别,他定然不该睡在屋内。

“阿月..”

“阿月。”

“阿月?”

又唤一声,前面那人好像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回头看他。

“怎么了重光哥哥?”

裴谞第一次觉得窘迫,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烂在泥里的尘埃。

“被褥..很破,你会不会....会不会嫌弃,会不会...不习惯?”

颜月走到床边看了看摇头道:“不会呀,只是旧一些,这不是很干净吗?”

他看到颜月毫不客气地躺到床上,拍拍床榻看向他。

“重光哥哥一起睡吧。”

裴谞呆住:“你..你说...说什么?”

“嗯?”颜月看起来很疑惑,“你不困吗?我们一起睡吧重光哥哥。”

“当然不行!”裴谞震惊后果断拒绝,快步往屋外走。

“重光哥哥你去哪里呀?你快回来,我有点害怕。”

裴谞捏紧拳头,深感折磨走回去无奈道:“我就守在门口,你睡吧。”

“可是我不敢自己睡。”颜月坐起来看着他。

“在吴国的时候,每天睡前芸娘阿姐都会给我讲故事的,我好久没听她讲故事了,重光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讲故事呀。

“我不会讲故事。”

注意到对方失望的眼神,裴谞心里一颤,忙改口道:“我想想。”

他走过去坐到床下靠着,他没看过哄睡的故事,只能挑挑史书中还算有趣的事情来讲。

讲着讲着床榻上的人躺下去盖上了被子。

讲了不知多久,烛火已有殆尽之象,床榻上传来了困倦的声音。

“重光哥哥,等我回到吴国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呀?”

“不,我们还会再见,一定会再见。”

我会活下去,会从这阴暗的角落爬出来,会将欺我辱我之人踩在脚下。

我一定会爬到那个位置,让自己配得上你,然后把你从吴国....迎娶过来。

阿月,等到再见的时候,我一定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三江洲(一)/自惭形秽

“阿煜,醒醒,快入城了。”

裴谞低头轻轻吻了下怀中人的额头,那人不高兴地哼唧一声靠着他继续睡着没睁眼。

“晚上要睡,白日赶路也要睡,你怎么好像总也睡不醒。”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不许你睡了。”裴谞轻笑一声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到了自己腿上。

突然离开座位,颜煜吓得睁开眼睛清醒过来,而后怨怒地扑腾了两下。

“干什么,放我下去,你真的很烦。”

“不放。”裴谞就这么抱着他,把头埋在他颈间,“就不放,就要抱着你。”

裴谞总是知道怎么能让他靠得舒服些,颜煜怼了对方一拳就安静靠着不再挣扎了。

这些时日裴谞一天比一天不要脸,软磨硬泡,久了倒让他没脾气习惯了。

“把窗户打开。”

裴谞听话地推开窗子,但怕颜煜冷只开了一点缝隙。

这个季节窗外还能有绿色传进来,颜煜知道他们到江洲了。

这次回江洲,既是他回家的机会,也是他彻底放弃了回家的机会。

一月前他偷听到一个最令他震惊的消息。

裴谞要迁都江洲。

裴谞这个人几乎不犯糊涂,却也因此从不听任何人的建议,所要的只是所有人听从命令,哪怕这个命令荒谬绝伦。

那几日几乎每天都有人上折子反对,但裴谞将每一个反对的人都大骂了一顿。

一意孤行,甚至已经着人开始清点宫人及宫中一切用品,给群臣也下了最后通牒,势要在新岁前迁都至江洲。

无法反抗的诞妄决定,让整个长光城大乱套。

也是这份乱让颜煜察觉到不对,问的人都缄口不言,还是他费了番功夫才偷听到这件事。

突然迁都,荒唐至极,而且他并不想接受裴谞这份强加的情谊。

最后劝来劝去,取消了迁都的计划,改为偶尔到江洲短住。

眼前的窗子突然被合上,裴谞握住他的手暖了暖:“手都凉了,透透气就罢了。”

“哦。”颜煜没有反驳,他确实有些冷了。

一行军队驻扎到江洲城外,只有护卫随着皇帝的马车进入江洲城。

任江洲刺史的名唤朱秦,是个做实事的好官,但人憨实不怎么不灵光,得到皇帝亲临的命令也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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