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亡国后,靠脸在暴君手下续命(102)

作者:就叫这个名


他把手指放到韩让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呼吸是正常的。

“剂量放得很少,应该没事吧,韩让?韩让?”

又推了几下韩让都没有反应,颜煜稍放下心,找来纸笔写下一封信笺和一张字条压到了韩让的胳膊下面。

不知道剂量放得少会不会很快醒来,他只能赶快行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你东西的,从这里到江洲太远了,我怕路上用钱的地方多,对不起对不起。”

颜煜把韩让腰上的环佩都解下来装进钱袋子,只给韩让留下了一个韩式族徽玉佩。

“你不是故意看丢我的,裴谞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犹豫半晌为了不牵连到韩让,还是选择给裴谞也留了一封信。

“那...我先走了。”

房门打开,院中没什么人,没有韩让阻碍,颜煜很顺利便离开了院子。

“哎?颜大人?”

颜煜定住,慢慢转回身,是定良侯夫人和一个婆子一个婢女。

“韩老夫人,您怎么在这?”

“陛下命老身亲自照顾颜大人,这正给颜大人熬好了安神汤,喝了睡得安稳。”

方岚左右看看道:“这么晚颜大人是要去哪?怎么不见让儿?”

颜煜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礼貌地笑笑道:“老夫人有所不知,我在云凉城有个亲戚,去街上时刚好碰到今日便想宿在他家叙叙旧,韩统领劳累买了酒菜先过去了。”

实在想不出理由,只好胡乱瞎扯,颜煜心里已是慌张至极。

“原来是这样,老身派人送颜大人过去吧。”

“啊,不必劳烦,想来韩统领放好东西便会回来迎我了。”

方岚没有多想颔首道:“那颜大人路上小心些。”

“好,多谢老夫人关心。”

颜煜回之一笑,转身走开,在离开方岚视线的一瞬间他拔腿跑起来,跑出府门,守卫看到他不敢拦就放出去了。

到了街上更不敢停下,一路朝着城门跑。

久病未愈已是用了全部的力气,胸口疼起来汗一层一层地往外沁。

“咳咳咳咳!”

颜煜跪到地上忍不住咳出血,休息几息之间就又爬起来继续往城门走,走一阵跑一阵,不敢再停歇一刻。

这么拙略的谎,不知道多快就会被戳穿。

将军府内。

方岚回到自己的房间,安神汤没送出去便打算自己喝掉,汤碗拿起来一瞬间脑袋好像开了窍。

“颜大人刚刚是不是说在云凉城有亲戚?”

贴身的老婆子想了想道:“是这么说的。”

汤碗砰地放到桌子上,方岚站起来思路慢慢清晰。

“他曾是先吴国的国君,云凉曾经便隶属于覃国而今的恒国,吴覃两国相隔甚远.....颜氏王族,他怎么可能在这里有亲戚?”

“颜大人是在说谎?”方岚恍然大悟提起裙摆快步走出去,身后的婆子也赶紧跟上。

一路走到颜煜住的院子,推开正房的门走进去便见一个人坐着倒在桌子上。

“让儿!”

方岚小跑几步过去:“快去叫大夫!”

“是是!”

“让儿?让儿?”方岚推推韩让,一动也不动,胳膊下面却露出了一张字条。

【迷药,昏睡几日,无害】

另有两封信笺,信笺外分别写着‘韩让亲启’和‘裴谞亲启’几个大字。

确认韩让呼吸正常,方岚稍微放下心便没有打开信笺,走出门吩咐一个奴婢去传信云凉城的守军即刻封锁所有城门。

她有预感这个少年若是在他们手上丢了,陛下一定不会轻饶。

“一定要快,千万不能让颜大人离开云凉城。”

云凉城外,颜煜终于在命令下达前逃了出去。

他一直逃到山林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可休息也是忐忑,若不是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根本不敢停脚。

“我终于...逃出来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会遇到定良侯夫人,拙略的谎让自己少了很多时间,只能拼命跑,赶快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才能安全。

颜煜撑起身体慢慢扶着树往前走,怕迷路所以沿着林路走,并没有进到林子里面。

定良侯夫人应该不会觉得他能跑出云凉城,即便怀疑他已经出城,定良侯不在,云凉城的守军也无法去别处搜查。

这样,到下一个城镇他便可以休息休息了。

看得到希望,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雪后的山林冷得让人牙齿发颤,颜煜一遍遍告诉自己坚持住,一步都不能停,但凡停下他就一定走不动了。

月色照亮脚下之路。

眼前几千里外,是江洲故土。

而身后几十里外的中军营帐正灯火通明。

舆图铺满案面,上面勾勒圈圈点点,与不远处的沙盘统一一致。

“陛下,可派大军从这里佯攻,而后派精锐自崖上潜下去,虽险但只要成功下去哪怕的一半人,里应外合,一举进攻此战必胜。”

裴谞轻点了头:“霍将军此计算是上策,但屈支人生性狡猾,你能想到偷袭,屈支人便不会在崖下设防吗?”

“这..”

韩西梧接上话,手指指到舆图上的水源处。

“陛下,不如从这进攻,这里易攻不易守,因是唯一一处水源,屈支人不得已将粮仓设在这,虽守卫最严但也是最有可能突破的地方。”

“不如兵行险招,用最基础的办法,举全军之力攻这守卫最严之处,臣愿亲自做先锋,一定可攻下屈支。”

裴谞微微一笑:“是可行之法。”

韩西梧刚揖手,就又听裴谞说了句可惜太慢了。

“陛下?”

裴谞盯着舆图慢慢靠到椅背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这次粮草未到,大军已然驻扎关外,仅靠云凉城存粮,最多支撑十日,十日内必须攻下屈支返回接应押送粮草的后军,以供给大军返程。”

“十日?”韩西梧有些惊讶,“陛下,粮草一事还有解决之法,但十日内攻下屈支,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营帐内的军将皆不敢出声,更佩服韩西梧敢质疑皇帝的胆量。

裴谞并不在意,提笔在舆图上的一片空地画了个圈。

“这是哪里?”

“这里是一片荒地,离屈支有近十里的路。”

“北风刮了两日,天气渐冷,想来还会再刮几日。”裴谞勾起唇角,眼睛染上寒光,“把画圈的这一片地点燃,再从水源处进攻。”

营帐内安静一刹。

“一面火攻,一面断其水源。”韩西梧低下头,“这是....灭族之法。”

其中一位将领没忍住出声道:“陛下,北风连日,入冬干燥,枯草一点就着,若遇火方圆几百里怕是烧上几天几夜都熄不灭啊。”

“是啊陛下。”另一个人也随之附和,“屈支的百姓老弱妇孺该如何处置?火攻之法是可速胜,但....但..未免不人道.....”

裴谞微微侧身撑住头,指尖在案面上轻轻点触,声音敲进每个人心里遍体生出凉意,没人再敢说话。

“兵不厌诈,屈支屡犯边境,你们抵挡不力使得外族欺辱杀害恒国百姓时,怎么不见你们说一句不人道?”

裴谞声音愈渐发冷:“朕限你们五日内攻下屈支,可有异议?”

“没有,陛下圣明。”韩西梧率先揖手应声。

随后营帐内所有人皆应声行礼。

裴谞视线扫过刚刚反驳的两人轻轻一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不接受任何屈支人投降,斩草务必除根,谁再有妇人之仁,以叛国论处。”

“是!臣等不敢!”

“都退下。”

“臣等告退。”

众人退出中军大帐,脚步声远去,裴谞微微侧过头:“还不进来。”

一道黑影从营帐顶翻下来迅速自窗而入跪到裴谞面前。

“陛下,化湖雨在此。”

裴谞看着举过头顶的盒子轻讽道:“朕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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