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大凶兽虽然平时也会因为一些问题动手, 但生死之战没有过。

庄彧当时能胜过饕餮……

他看向邬温别：“是你在暗中帮我。”

邬温别没否认：“唔。毕竟你那个时候明显是保护我的。”

他跟庄彧说实话：“其实你们吃不了我，你们当时要是吃了我, 就会在某一天变成一块五彩石。”

而他出手，是因为他并不想待在它们的肚子里，再加上对他来说也不好受。

他的意识会封闭，也算是“死”。

只是和人们理解的死又有点不一样。

庄彧不是很意外，也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惊喜感，只继续道：“反正我当时虽然出于想要当天下第一的心吃了饕餮，但其实饕餮的本源之力没有那么好消化，所以混沌要是带一大帮子过来，我也确实说不准。”

不过这些都是已经不会发生的事了。

“之后很长时间护着你，我都是想着要等你长大一点再吃，不然嚼都嚼不了……”

庄彧想到那些时日，就扯起了嘴角，觉得好笑：“但那个时候因为对时间的概念太低，我真正意识到你好像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庄彧幽幽：“明明人类我一眨眼就变得很大了，甚至是老死了，可你几百年了还是个光团。”

对于庄彧来说，人类几十年的光阴，真的就是他一眨眼的事。

可能一觉醒来，皇帝就换了两个，甚至直接改朝换代了都有可能。

邬温别代入了一下庄彧的视角，觉得好笑：“那你为什么没有干脆吃了我？”

3.

“……人类好像管这个叫沉没成本？”

庄彧不太懂，但每次面对邬温别，他都想尽量让自己别那么“野”。

他随意道：“我想着我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就再等等。”

邬温别懂：“心里赌着口气，不信我变不成人。”

确实是。

庄彧捏了一下他的脸。

邬温别想冲他笑，但他做不出这样的表情。

可庄彧就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你还笑我。”庄彧语气凉凉，又捏了他一把。

但捏完后，他没忍住，低下头亲了亲邬温别的鼻尖，呢喃：“还好我当时脑子里想的是这个。”

邬温别稍怔。

他听出了庄彧声音里藏着、但已经翻出来了的庆幸和后怕，心脏就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

邬温别一时间没说话，庄彧又拿自己的耳朵蹭了一下他的颧骨，惹得他被毛扫到不由闭了下眼睛。

就听庄彧的声音好像哑了一点，不过还是继续说：“至于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不是人类，对情感的分辨能力没有那么强。

再说就算是人类，也经常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什么。

他说完这话，就一手扣住了邬温别的后颈，用宽大的手掌控制住他的脖子和脑袋，低着头，眉心抵住了邬温别的额头，鼻尖也交错着相贴。

庄彧开口，炽热的气息落在邬温别的唇上，像是一滴水滴入湖中，泛起点点涟漪。

“但我有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了。”

他轻声：“你长大后，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我看着你后颈凸起来的那块骨头……我就忽然好想亲一下。”

不是咬一口，而是亲一下。

4.

庄彧知道人类之间会用亲吻表达爱意，他以前不能理解，后来因为社会时代变迁，不得不学一下怎么当个人，又看了几部爱情片，也仍旧不能理解。

贴上去，不咬…人类好奇怪。

5.

可是在那一刻，庄彧想的只是亲一下。

哪怕怀里的邬温别闻上去那么香甜可口，他当时、至少那一刹那，也只是想亲一下而已。

所以那天过后，庄彧就开始审视起了自己。

他也迅速地认识并接受到了自己对邬温别的感情。

但是要问理由……

“我回答不出来。”

庄彧的指腹蹭过邬温别太阳穴那一块，他喃喃：“但我就是好喜欢你，哪怕知道你自己可以解决一切，也还是想要保护你。”

所以邬温别说他迷路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出现。

邬温别在鬼宅里，他也会去带走他……

他不是觉得邬温别弱弱的，他只是想保护邬温别。

6.

庄彧其实还想说点什么，他能够感觉到邬温别有时候会去找他喜欢他的证据，就像他也会确认邬温别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很奇怪的没有安全感。

庄彧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邬温别又为什么会这样。

可他不反感。

他希望邬温别能明确地给他他爱他的线索，因此他也会给邬温别。

但庄彧后续的话没有说完。

这通剖析被终止，却又似乎恰好。

邬温别主动抬起了手，再次抱住了他，微微往前一点，就亲了个正着。

不过这一次不是给谁的奖励，只是小情侣间的吻。

庄彧除了记着现在还不能咬外，就不收敛别的了。

7.

邬温别直接被他按在了沙发上，长发散落，还有几缕垂在了地面。

哪怕没有上牙，但这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的架势还是令邬温别头皮发麻，甚至脊骨无端窜寒，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心脏也因此紧缩起来，连带着神经一块儿绷到发颤。

可邬温别没有从这掣肘中挣扎出来，甚至半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顺着庄彧的意思仰起头，任由他索取他的呼吸、心跳，掠夺他的感官。

庄彧克制着，含着邬温别的舌尖，用倒刺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刮着，也没敢咬下去。

但也正是因为过度遏制那些念头，他缠在邬温别腰身上的尾巴才绞得更紧，弄得邬温别没忍住挺了挺。

双方同时感觉到了什么，庄彧顿了下。

邬温别的眼睛是闭着的，但庄彧每次都喜欢微撩起眼皮盯着邬温别。

就好像他的目光能够化作钉子，将邬温别的灵魂都牢牢钉死在自己的怀里。

庄彧看着邬温别被亲得微微泛红了的耳尖还有脖颈，眼底一片晦暗，他松开了邬温别，但又没完全松开。

他低下头，额头抵在邬温别的喉结上时，耳朵也不免在邬温别脑袋和脖子的连接处蹭到。

邬温别觉得痒，微抖了两下，声音也带着笑意：“庄彧……”

庄彧应了声。

随后邬温别就听见他哑着嗓音再次开口：“别别，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

他的指尖轻压着邬温别脖子后的棘突，低声道：“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8.

怎么喜欢上庄彧的，邬温别其实觉得不是一个特别难理解的问题。

所以邬温别说：“如果有一个人拼了命的保护你，一次又一次…哪怕他一开始对你不怀好意，你也总会在某一次动心。尤其他因为你伤得特别重，都要死了。”

邬温别不算是人族，但他确实要比庄彧更懂这些感情。

哪怕他是块“石头”，但人类有个词语叫做“水滴石穿”。

因此邬温别轻抚着庄彧的脊背，慢慢道：“喜欢本身就是一次次动心积累起来的，你让我动心了很多次，让我拥有了更独立的意识，不再是本能，拥有了思考的能力……”

他声音轻快：“庄彧，这要放小说里，都可以说一句是你赐予真正的生命了。”

第48章

1.

邬温别和庄彧在家腻歪了小半个月, 邬温别都没让庄彧戴止咬器。

他感觉庄彧已经彻底恢复了，因为庄彧就没有抱着他失了智的呢喃过饿。

虽然有点惊奇庄彧居然恢复得这么快，但恢复得快显然是好事不是坏事。

所以邬温别也彻底放松了对庄彧的一级警戒。

邬温别就在庄彧蹲在地上铺地毯时, 从背后抱住了他，趴在了他的背上：“我想跟沈涉他们去吃个饭，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