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错反派哥哥后(224)
作者:青端
萧弄果断一巴掌拍开踏雪的大脑袋,翻身将钟宴笙覆到身下,好笑道:“都说了它很碍事。”
好在踏雪出现搅合,萧弄没能恶劣到底。
将近丑时,钟宴笙被萧弄用帕子擦手时,已经疲累得快睡着了,恍恍惚惚快睡着时,发现萧弄抽身去洗帕子,抓着他的手臂,含糊地道:“没有……弄干净。”
萧弄哄他:“一会儿就弄。”
钟宴笙唔了声,带着一丝怀疑,困倦地合上了眼。
这一觉是钟宴笙近来最安稳的一觉,甜黑无梦,再也没有多余的担心与忐忑。
醒来的时候萧弄已经不见了,踏雪趴在另一侧,拿屁股对着钟宴笙,尾巴一甩一甩的,不肯回头,为昨晚被钟宴笙和萧弄轮流赶走生气。
钟宴笙迷糊着揉揉眼睛,也没发现踏雪生气了,抓着大猫在他眼前挥来挥去的尾巴,身上还疲累不易,嗓音哑哑的:“踏雪,哥哥呢?”
听到他的声音,踏雪塌下去的耳朵立起来,尾巴动了动,还是生气地不理他。
钟宴笙看它生闷气的样子,想起昨晚的情景,实在是开不了口安慰踏雪。
醒了会儿神,钟宴笙才想起,这个时候萧弄应该是去药池那儿泡药浴了,连忙抓起旁边的衣服穿上,身体僵硬地挪到地上,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
踏雪回过头看看他,怕他摔了,还是跳下床,啪嗒啪嗒跟上。
钟宴笙就笑着摸了下它的脑袋:“不生气啦?”
踏雪很有小脾气地偏开头不理他。
跟萧弄生气时那股阴阳怪气的调调非常相似。
钟宴笙到了药池的时候,萧弄果然已经在里面泡着了,今日楼清棠和裴玥都不在,他无聊地泡在里面,见钟宴笙和踏雪过来了,托着腮靠在池子边,眼神带着钩子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嘴角勾了勾:“睡好了?”
钟宴笙被他那个眼神看得脊骨发麻,抿抿唇,小小地嗯了声,搬凳子坐到边上不下去,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萧弄不说话。
萧弄体内的蛊虫已经失去活性了,昨日姑母就说他不用下池子了,萧弄一个人泡着就行。
萧弄挑了下眉:“迢迢,不下来陪陪我?”
“不要。”钟宴笙知道他肯定会使坏,把小凳子又搬远了点,免得被他拽下去,“我看着你。”
听到他沙哑绵软的嗓音,萧弄抬抬眉,笑了,泡在药池里很无聊,非要说两句话逗逗他不成:“就光看着我?”
钟宴笙想了会儿,决定跟他说点有意思的:“我最近跟这里的牧民学了好几句蒙语,他们这里的湖叫‘淖尔’。”
萧弄轻轻哦了声,语调上扬:“还有呢?”
钟宴笙见他感兴趣的样子,备受鼓舞,继续道:“姑母煮的奶茶叫‘苏台茄’,公马叫‘阿极勒嘎’,不同年龄的马还有好多叫法……”
从前只在游记里见过的东西呈现到眼前,他兴致勃勃,眼睛也亮晶晶的,像只欢快扑腾着翅膀的小雀,萧弄嘴角带着笑,注视着他明亮的眼睛,忽然漫不经心般,开口说了一串蒙语。
萧弄在边关多年,说得比钟宴笙标准多了,那串蒙语很长,钟宴笙完全没听过,懵懵的:“哥哥,这句蒙语是什么意思?”
萧弄随意把裴玥丢到池子里的蝎子捏死:“没什么。”
钟宴笙很狐疑:“你是不是又在偷偷骂我笨了。”
萧弄扬扬眉:“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真的吗?”钟宴笙充满了好奇心,迟疑了会儿,扒拉开咬他衣角的踏雪,走到池子边蹲下来,“什么意……”
萧弄忽然双臂一撑,在他红红的唇上亲了一下。
钟宴笙都呆住了,隔了会儿才红着脸,手忙脚乱退开。
萧弄低低笑了声:“笨。”
钟宴笙心里忿忿的。
果然萧弄刚刚就是在骂他笨。
萧弄泡了会儿后,楼清棠打着呵欠掀开毡帘走进来,打了个招呼:“哟,小殿下也在啊,一大早就泡着呢定王殿下,都快腌入味儿了吧哈哈。”
萧弄却不似往日听不懂话似的不吭声了,要笑不笑地望了眼楼清棠,眼神凉凉的。
楼清棠脚步一顿,立刻飞快退回去:“我有事先走一步,小殿下你继续看着啊,别给这水鬼爬出来害路人命!”
把不速之客赶走了,萧弄托着下巴转回视线,温和道:“继续说,迢迢。”
钟宴笙:“……”
萧弄就这么又泡了两日,如楼清棠说的快腌入药味儿了,那只爬到他肩下的蛊虫才可以取出来。
取蛊虫时并不好受,裴玥和楼清棠一起出的手,钟宴笙就坐在旁边,紧紧抓着萧弄的手,让他疼了就咬自己一口。
萧弄哪儿舍得,到快陷入昏迷了,也只是在他手指上浅浅印下了一吻。
那只折磨了萧弄十几年的玩意,终于被取出来,丢进火盆里烧成了灰,过往多年的痛苦,好似也跟着成了灰烬。
萧弄深蹙着眉尖,昏迷时紧紧抓着钟宴笙的手不放。
裴玥当没看到,解决了萧弄身上的子蛊,钟宴笙身上的母蛊就更好处理了,毕竟当年弄出这玩意的蛮人贵族可不会做对自己有损的东西。
母蛊取出时一点也不疼,也没有什么被剥离的感觉,钟宴笙看看萧弄俊美的脸,还是很想偷偷亲一口。
裴玥看着俩人的黏糊劲儿,摇摇头。
钟宴笙有点不好意思,磨蹭了会儿,看裴玥还没走,想起萧弄之前说的那句蒙语,忽然又生出好奇心:“姑母,萧弄前两日跟我说了句蒙语。”
“嗯?”裴玥调配着药问,“什么?”
钟宴笙回想着那句话的语调,磕磕绊绊地复述出来,跟姑母告状:“他是不是在骂我笨?”
裴玥手上动作一顿,眼神微微奇异,看了眼萧弄,听到钟宴笙的询问,笑而不语。
“姑母?”
裴玥没有回答,隔了会儿,悠悠道:“当年你还没出生时,大哥大嫂与老定王先定下了你和萧弄的婚约。我在京城,都听说这位定王世子闹腾得厉害,非要解除婚约不可,还离家出走,被老定王抓回去揍了好几顿。”
钟宴笙想到之前他说解除婚约时萧弄的脸色,有点想笑:“嗯,哥哥就是很欠打。”
裴玥巧妙地转移了钟宴笙的注意力,配好了药材,手下留情少加了两块黄连:“好了,让他的手下去煮药,往后每日两次,喝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钟宴笙乖巧点头:“多谢姑母。”
萧弄是下午才醒的,一醒来就先找钟宴笙,看到人就在旁边,靠着他睡过去了,才安下心来。
终于解决了身上的问题后,萧弄也该准备回大雍的边关大营了,这些日子展戎和霍双在军营里估计急得都要嘴角冒泡了。
萧弄离开,钟宴笙肯定也要跟着走的。
裴玥不舍地摸着钟宴笙柔软的头发,但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记得给姑母多写点信。”
钟宴笙听话地嗯了声,又听裴玥叮嘱了几句,才开口道:“姑母,我和哥哥有事想跟你商量。”
裴玥放下手:“嗯?”
“和硕特和阿鲁科两个大族野心勃勃,此次袭击大雍,纵然不成,也会有下一次。”钟宴笙脸色严肃了点,“他们频频向敖汉部落来使,希望你们出兵,都是姑母您压下的,我怕他们会对您不利。”
而且这回那两个大部落伤了元气,很难渡过这个冬日,必然会将目光转移向物资丰厚安定的敖汉部落,万一联手来袭,敖汉部落可不像大雍那样,拥有精兵良将与长长的边城防线。
部落里的牧民爱戴裴玥,但贵族有不少都对裴玥不满,到时候背后捅刀,防不胜防。
裴玥沉吟片刻,转头看向萧弄,直白问:“定王殿下,是想跟敖汉部落合作?”
萧弄收敛着平日里谁都不看在眼里的狂性,态度谦逊:“前几日那些贵族就敢来大帐叫板,姑母应当也明白,如今您已经置身险境,与小王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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