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表哥娇养后(79)
作者:悬姝
“是,多少有才气的人都想与未河交手,可那人偏偏神秘的很,如今都不曾有人见过真容,相传他长相丑陋,与那一手神仙字画不符,所以才不露于人前。”
“那为何突然兴起,来了咱们书院?”
“文人多毛病,你看阿延不也是个别扭之人吗,说不准这未河正巧路过咱们绀州,听说了你的丹青,便慕名前来呢。”
云玳并不信濯君的说辞,但对方对她多有照顾,此时不好拂了他的脸面,“那还请院长派人去与阿延说一声,让他先回去,我迟些回家。”
第60章
雅居书院的东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儿, 院里平日里都是用来存放书籍,或是待客。
云玳亦步亦趋的跟在濯君身后,跨过门石, 撩开竹帘,便能瞧见干净整洁的小堂, 堂中有一屏风,屏风外左右各放着两把圈椅。
云玳抬眸左右打量后,并未瞧见有人,正欲开口询问, 却见濯君对着那屏风笑道:“未河先生, 这便是我们书院教授丹青的云先生。”
屏风上绣着青竹花样, 但依然能从大片的留白中隐隐看见后头站着一人。
从那人身形来看,当是男子无疑。
云玳双手作揖,行了先生礼。
“云先生?”一道散漫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像是跌落在圆盘上的木头, 厚重又冷沉。
云玳眼皮一跳,对这声音总有些莫须有的熟悉感。
“听说先生想与我切磋画技, 不知先生想怎么比?”
濯君见两人已经交谈上,便自觉的离了屋子, 悄悄替两人关上房门,驱赶了还在附近逗留的学子。
云玳回过头,双眸直直的盯着屏风,不见半点局促。
屏风后摆放着一台桌案,正好够一人使用,男子上半张脸被白玉面具遮挡, 只露出线条凌厉,微微上扬的唇。
那双遮挡在面具下的双眸中也如云玳一般, 透过屏风的留白处,一眨不眨的望着外边的人儿。
“都可。”
声音中含着的笑意让云玳有些莫名。
切磋之意分明是这人提出的,可临了问他,他却道了句都可,如此随性随意,仿佛并未将切磋一事放在眼里,既如此,又为何来书院提出这般要求?
云玳嘴角的笑容落了下来,她不是濯君,每天更新BGBLGL文,还有肉文,搜索Q群号码⑤24九081九②不清楚未河对于文人雅士的含义。
但她清楚的是,她并不想与人比什么。
“若是先生还未想好,那便等哪日想好了再来吧。”
她作揖后转身就走,俨然没有要与他周旋的意思。
直到屋门大开,天光乍现,她抬起一只脚跨出门石时,屏风后那人才继续道:“你便不想知晓如何在技巧中,重新返璞归真?”
云玳顿住了脚,回头看向屏风。
她近日来最头疼的莫过于此,教人与作画完全是两回事,便是她自个儿能让满园春色跃然纸上,可她要如何才能让这些七八岁的孩子熟练的运用技巧?
没人能给她答案,可未河却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他或许有法子。
云玳犹豫再三,还是重新走到屏风前,依旧能屈能伸,“还望先生赐教。”
“百景图,可会?”
所谓百景,便是人、物、景融为一体,通常以闹市或是宏伟场面为主,此画考究的是执笔人的方方面面,并且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完成难度颇高的百景图。
里边儿那人似是知晓她在想什么一般,轻柔低笑了一声,“看来是不会,当真可惜。”
云玳也不知为何,那人漫不经心的声音竟让她无端生出了一丝斗志。
不想被他看轻。
用谢三小姐的话说,“我什么不会。”
云玳垂首挽袖,无声的替自己研磨,不多时,屏风后的身影似乎也抬手做了与她同样的动作,缓慢的拿着墨条在砚上打着圈,姿势速度,几乎一模一样。
方才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悸动忽然间又提了起来。
纤长的羽睫在眼睑下拓出一道灰影,云玳此番冷静下来,才恍然察觉自己现下的不同寻常。
从那人的声音与语调出现时,她便觉着与她熟悉的人相似。
虽并未见到人,但云玳还是忍不住将未河与谢今澜想到一处。
论丹青,她迄今为止,没有见过比谢今澜还要技高一筹的人,且这个未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到了书院后才提出切磋。
况且以濯君的印象来说,这个未河也不是什么好比之人,既然神秘,那便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先生,而突然起意。
云玳心口狂跳,好似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可那个答案合理又不合理,未河若当真是谢今澜,那她觉着怪异的一切便都能对上了。
可未河若当真是谢今澜,他图什么?
云玳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不觉间手上用了些力气,墨点沾上指尖,她连忙松了手,掏出手帕细细擦拭。
余光在注意到屏风后那人也随之停手后,云玳呼吸乱了几分。
怕什么,不管那人是谁,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的紧张除了为难自己,并无他用。
几个呼吸间,云玳渐渐恢复如常,“先生,那我开始了。”
男子轻轻应了一声,恍然间好似回到了以往的每个申时,她总是乖巧的坐在他触手能即的地方,偶尔咬着笔杆蹙眉,偶尔又豁然开朗。
豁然开朗之时,她便总是忍不住仰头寻找他的身影,眼底呼之欲出的喜悦,便是他什么都不问,只一眼也能晓得她想说什么。
岁月安宁,总是容易令人忽视一些东西,他也不能免俗。
失而复得,谢今澜无声的喃喃着这几个字,眼底弥漫出一丝笑意,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就在屋内安静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时,书院外的街道上,濯君正坐在马车里与许商延对饮喝茶。
比起濯君的泰然自若,许商延则显得浮躁许多。
他总是若有似无的掀开帷裳朝着书院看一眼,瞧见空无一人的大门后,又收回目光,将茶一饮而尽。
任谁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濯君啧了一声,放下杯盏,“我说,你怎么跟个望妻石似的,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想过你成亲后的模样,竟然这般……”
这般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可爱。”
许商延睨了他一眼,“我今日出门并未带烛火,她到底有何事,便不能快些吗?”
“院里有啊,若是天色再晚些,我借你,明天让云先生给我带回来就是。”
“……”
濯君见他不语,又道:“或者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送云先生回去?”
“你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
许商延抿唇道:“你尚未娶妻,平日里又总是去秦楼楚馆,我娘子长得比那些姑娘好看。”
濯君品过味儿来了,差点被茶水呛住,“你什么意思?你觉着我会对有夫之妇图谋不轨?你看不起谁呢!好歹都是读书人,你想法能不能别这般龌龊!”
“不识得你的人,谁能瞧出来你是雅居书院的院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我这叫未雨绸缪。”许商延面不改色的回应。
濯君觉着心口中了一刀,丰神俊逸的面色几近扭曲,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顿时一扫阴霾,笑的恣意,“原本我还怕你等的无趣,想邀请你一同去书院里等,便是不进屋内,也能在院子里手谈几局,至少能离你家娘子近些,免得你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哦,那你慢慢等吧,我进去了。”
濯君抬手掀帘,才打开一条细缝儿,身后那人便改口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