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卦当真(202)

作者:册神不是吹


风澈这会儿还抱着姜临的腰,见状将灵力注入手掌,奔腾的灵力流顺着姜临腰表面的皮肤一路进入经脉,再流向丹田,被姜临化为己用,最终转化为御剑的动力。

只不过手下的肌肉似乎僵住了,灵剑也跟着微微颤抖。

风澈猜想是姜临第一次被人传输灵力,多半心底紧张,因此转化不娴熟甚至有些滞塞。他一只手揽着姜临的腰,靠过去用半边身子传输灵力,另一只手则安抚地摸了摸姜临的后背,示意他不要紧张。

谁知,姜临一个激灵,灵剑也跟着抖得更厉害了。

风澈这下不敢动了,以为姜临被他吓到了,老老实实地传输灵力,感觉身前的人不知为何,浑身开始滚烫起来。

他在后面甚至瞥见了姜临红透的耳尖和脖颈。

据说传输灵力会引发微弱的刺激感,风澈也没在意,只在心底嘟囔了一句,姜临真容易害羞。

二人终于到了裂谷边缘,姜临下了灵剑,背对着风澈不说话,风澈问了他几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想要歇一会儿。

风澈扒拉他想要看看他是不是不舒服,姜临难得不听话,背着身子没有动。

为什么躲我

风澈心里嘀咕着,干脆直接躺下,两只脚在裂谷边缘晃了晃,起身又把身边的位置拍了拍灰,示意姜临也过来。

他喊了一声,姜临扭过头,眼神迟疑地在他身上游离,见他重新躺下开始仰头望天,这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从风澈的角度来看,依旧只能看见他红的滴血的耳廓。

风澈忽然明白刚刚姜临为什么灵力运行不稳了,估计是不习惯他那么迅疾的传输灵气的方式,陌生灵力刺激到腰腹的经脉,让皮肉发痒了。

毕竟风澈本人非常怕痒,一想到姜临可能也怕痒,出于同病相怜的角度,他单方面不计较姜临这会儿躲着他了。

于是他拍了拍姜临的后背:“你怕痒就告诉我啊,”他的手顺势往下,落在地上探出一根手指,将姜临垂在身侧的手勾过来,然后一根一根地握在手里,最后形成了一个两手交握的姿势:“我们这样传灵力不就行了?”

姜临的手心滚烫,风澈入手就被这温度惊了一下,一想到姜临格外红的耳朵,猛地坐起来:“姜临?你发烧了?”

他不由分说地凑过去要探姜临的额头,姜临却在他起身的刹那将手臂搭在两腿上,微微向前含着腰。

风澈有点迷惑他是什么意思,遮遮掩掩地在藏什么东西。

忽然,远方炸起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踵而至。

山脚下,几道流光从地面升至天际,滞空的瞬间,盛大而又灿烂的焰火绽放出炫彩夺目的光,复而开始陆续坠落消散。然而,没等风澈为它的转瞬即逝惋惜时,又开始升起了崭新的烟花。

找了一天一夜,风澈都忘了现在是除夕了。

他一时被分了神,心底有些雀跃,又忽然想起姜临似乎不太舒服,重新凑到了他的面前。

姜临方才御剑出了一层薄汗,额角上还泛着晶亮的水光,原本毫无血色的皮肤上带着一丝兴致高涨的薄红,为他苍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艳色。

风澈一直知道姜临长得很好看,不然姜启欺负姜临的那些年,修为体魄品格……什么都骂得狗屁不如,唯独这张脸,姜启骂的是,真不愧是妖女生的孩子,空有其表,也就只能勾引人了。

风澈看了那么久,其实早该免疫了,然而这次还是无可避免地被震慑了一下。

那双眼近在咫尺,里面盛满了苍穹之中的焰火,它们五彩缤纷,灿烂如霞,在泼墨的眸底肆意挥洒色彩,风澈看得入神,忽然发现姜临微微偏转过了头。

随着他的动作,那双眼里就盛满了他。

姜临正在看他。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风澈脑子里只剩下了,感觉姜临的手好热,或许他应该给姜临试试体温。

他也没想起来姜临已经筑基,发烧是不可能的了,只是一边头昏脑涨晕晕乎乎,一边热血上涌,将自己的额头送了上去。

姜临额头上的薄汗透着微微的凉意,似乎在震惊风澈怎么突然贴过来了,随着风澈越来越近,他眸中的震惊和挣扎留存了片刻,然后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风澈莫名感到面前的人的手心更烫了,但额头上皮肤的触感告诉他,姜临似乎没有发烧。

他有点懵,看见姜临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似乎更红了。

风澈后撤开身子,有些纳闷:“也不烫啊……”

面前的姜临忽地睁开眼,这次不只有慌乱,更藏着羞愧,眸中翻江倒海了半天,他终于敛住眸子,低头开始搅手指。

风澈没看懂:“姜临你怎么了?”

姜临垂着头,喃喃出声:“我以为……”

远方的守岁的烟花爆竹声更响了,盖过了姜临的声音,风澈一时没听清,凑过去问道:“什么?”

姜临缓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事。”

风澈心想姜临连续一天一夜没睡觉,肯定是累了,于是他拍拍大腿,示意姜临躺上来:“过来,睡觉。”

姜临连忙拒绝:“不了,我们走吧,这里也不太安静……”

风澈抬手开了一个隔音法阵,笑眯眯地看他:“你放心睡觉,肯定不能有灵兽过来偷袭,全给它打跑!”

姜临还要说什么推脱,风澈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扳着他的头,顺利让姜临失去抵抗,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姜临挣扎未果,只能认命地闭眼。

风澈见状,抬手又补了一个法阵隐藏二人的气息。

法阵笼罩着,四周一片静谧,风澈一边运转周天,一边等着腿上的人睡着。

他等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有点支撑不住了。

其实不仅是姜临一天一夜没睡,他自己也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找了姜临那么久。这种高强度的搜寻格外地劳心费神,神识和灵力几乎都被他消耗空了。

神识已经很疲惫了,难得四周一片静谧,他开始抵抗神识自我修复,避免自己陷入睡眠,然而困意就像是把他放在油锅里煎。

他苦苦支撑了一会儿,在不知道第几次惊醒之后,终于沉沉地垂下了头。

他弯着腰,头一点一点地,慢慢向前倾斜着,离躺在腿上的人越来越近。

*

风澈的发丝垂在姜临脸上的刹那,他就已经醒了。

他睁开眼,看着风澈的脸。

失去了平日里喜欢强撑的神采,风澈眼底的疲倦和青黑终于彰显了存在感,姜临看了,心底难受又心疼。

这个人太好了,他实在放不下。

他在谷底与凶兽搏斗时,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在心底不止一次地想要放弃过,可一想到风澈和他说的,要保护好自己,他就又一次咬牙撑了下来。

他真的,太相信这个人了。

相信到,一直笃信着,风澈一定会来找他,无论他在哪,风澈也一定会找到他。

他真的,太在乎这个人了。

在乎到,想到自己死了,风澈找到他,为他的死哪怕流一滴泪水,他都觉得难以容忍。

他真的,太喜欢这个人了。

喜欢到,珍藏对方每一瞬间的模样,将一切都企图据为己有,像卑劣的小偷,明知不是自己的,但偏要一边窃取一边享受。

就连刚刚御剑时,风澈传输灵力,他都能因为对方的碰触而被激起了生理反应。

他惊慌失措,他怕风澈看见他不堪的心思,他怕风澈因此厌恶他远离他,但又在风澈凑过来时产生一丝微妙的怀疑:或许,风澈有那么一丝的喜欢他?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去产生欲望。

就像现在,风澈的脸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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