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只想和饲主贴贴(31)
作者:二月初九
第二天,大佬出现在他门前,将一夜没睡好脸色虚弱的他带去了医院。
医院,坐在大佬身边,秋荼紧张得要命——崽还没生就被发现了怎么办?偏偏系统这个时候突然掉线。
大佬同样紧张,担心小垂耳兔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敢告诉他。
良久,医生拿着报告走了出来,对大佬说道:“您的小兔很健康,就是假孕了,需要更多的照顾和陪伴。”
大佬:“……好。”
秋荼:“?”假、假孕???
那么多次都没揣上崽吗……
匆匆上线的系统:【QAQ宿、宿主,我好像穿错世界绑定错人了……】
第25章
阿灯触手很多,力气也大,轻易便将爱普莉尔小心翼翼抱起,同时不忘分出一只触手让秋卷抱着,带着它一同来到院子里面葬下了爱普莉尔。
最后一次,阿灯操控着爱普莉尔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躺上铺满鲜花的温床,爱普莉尔穿着无暇的长裙,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眉眼与母亲很像,睫毛很长,像一把小扇子,嘴唇却像父亲。
她是在爱下降临的孩子,也将在爱里沉睡。
小水母的身体又开始止不住地溢出泪水,像一朵摇摇晃晃的花,哭着埋葬了它的姐姐,眼泪将周围的土壤打湿了一大片。
秋卷趴在一旁的树桩子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脑中不知想起了些什么。
片刻之后,阿灯来到秋卷身边,抬起一只触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小土堆。
秋卷知道它在说什么。
它说,这里是爷爷,还有爱普莉尔父母的工牌——爷爷去世之后爱普莉尔将他们一同葬在了这里。
这里是他们的家。
阿灯是一只笨笨的小水母,同时,它也是一只聪明的小水母。
它大可以自私地将姐姐永远“复活”在它的身边,重新养长她的长发,治愈她身上的伤疤,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言语行动,就像修复并操控一个洋娃娃那样。
可它却选择让姐姐与家人长眠地下,她的血肉将融于土壤,生出漂亮的花朵,以另一种方式永远留在这里,迎接每一个春天。
阿灯注视了院子良久,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道别。
最后一次,它将一束鲜花插入院门外的墙上。
即使永远不会再有人回来。
做完这一切,阿灯从屋内拿出那块平板,打字道:“走吧,按你说的做。”
秋卷点点小脑袋,下一秒平板凭空消失,收入了随身空间里面,方便日后它与阿灯交流。
而且,里面还储存着许多爱普莉尔一家人的相片,十分珍贵,这也是阿灯一直给平板充电的原因。
阿灯再一次惊讶得忍不住触手乱舞,即使方才在屋内的时候秋卷已经向它展示过自己的能力了。
实在是太厉害了!
秋卷说会帮它向最后一个欺负过姐姐的坏人报仇,还会带它去一个可以让它尽情做它喜欢的事情的地方,只不过那里没有人类也没有畸变体,可能会有些孤单,但是如果可以,它会给自己找些有趣的书和种子来打发时间。作为报答,它要帮助秋卷收拾打理那里。
它不喜欢热闹,也并不害怕孤单,当即欣然答应。
虽然它很舍不得这里,但它知道,今夜之后它便没办法继续生活在这里了。
秋卷说,它们都是有素质的高智商畸变体,与那些杀死爱普莉尔父母的低等畸变体完全不同。
秋卷说,有机会会带它去看海。那是姐姐一直很想带它去的地方,也是它早已记忆模糊的地方。
秋卷还说,以后它们就是伙伴了。
真好。
它有伙伴了。
它知道自己总是在许多事情上犯蠢,但它能感觉得到秋卷是一只好鼠。
透明的触手将小仓鼠稳稳托着来到自己脑袋上面。
许是海洋生物的缘故,阿灯身上总是微微湿润,秋卷的毛毛都被染上了些许潮湿,不再蓬松。
但现在不是矫情这些的时候,它虽然很宝贝自己的卷卷毛,可它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卷卷毛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伙伴。
阿灯也是真正意义上它的第一个同类伙伴。
而且,多了一只“坐骑”,终于不用自己赶路了。
小鼠翘着爪爪,心里乐开了花。
大不了等回去之后让顾时靖好好给它擦干净毛毛就是了……
想到这里,秋卷突然意识到什么,整只鼠猛地怔住。
回不去了。
它已经越狱离开了。
没办法再让顾时靖给它擦毛毛了。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明明只相处了短短几天而已。
阿灯并没有察觉到头顶小鼠的情绪变化,触手快速移动,载着小鼠离开了院子。
最后一条触手刚迈出院子,阿灯没忍住又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
夜色有些深了,一切都浸在黑暗里面,像是一场盛大的落幕。
再见了。
它会好好照顾自己,慢慢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
借着夜色,一水母一鼠小心翼翼地朝驻扎楼靠去。
离开之前,秋卷不忘使用消除卡牌,消除了它在爱普莉尔家中的痕迹,依旧是怕给顾时靖惹来什么麻烦。
虽然不知道那个坏人在驻扎楼的哪个房间,但阿灯说它记得他的味道,永远不会忘记,只要靠近它便能嗅得出来。
对于畸变体来说,味道确实比容貌更加利于分辨。
那人叫海恩,是城防兵里等级稍高些存在,戴着好人面具,说要帮爱普莉尔申请补助金,将她骗来了这里,囚禁了一段时间,玩腻了才将她放回去。
爱普莉尔早已被流浪汉顺利洗脑,不想成为父母的污点,拖着残破的身体再一次选择了隐忍。
也正是在这次之后,爱普莉尔便不再出门了,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秋卷带着阿灯来到顾时靖房间的窗外,示意它可以推开窗户进入里面,这扇窗户是没锁的。
说来也巧,没想到自己的这次越狱竟然还能为阿灯提供这样的便利。
水母的身体十分柔软,等进入了房间里面,它可以通过房间内的通风口在整幢楼内肆意穿梭,肯定能找到那个叫海恩的坏人的房间。
通风口还是爱普莉尔被海恩囚禁期间发现的,她被锁在了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她想离开,她找遍了整个房间,最终只找到这么一个人类无法进入的通风口。
当时的阿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几次努力跃出水面,想要帮助爱普莉尔,却都被爱普莉尔及时发现,将离开海水后变得虚弱不堪的它重新放回了玻璃瓶内。
也许那个时候爱普莉尔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将小水母丢弃。
载着小仓鼠的水母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上窗台。
房间内的陈设与秋卷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秋卷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孤零零的仓鼠笼子。
顾时靖果然还没有回来。
秋卷用小爪爪拍了拍水母的脑袋,示意它快些进去,小心被巡逻的人给发现了。
两条触手轻轻将窗推开一条足以让它们通过小缝。
再次回到房间,不待秋卷发起下一步指令,几条透明触手便突然缠上桌上的仓鼠笼子,又一只触手弯起,轻碰了一下头顶的小仓鼠团子。
鬼使神差地,秋卷竟猜到了它想表达的意思——原来这是你的家呀!
显然,它闻到了笼中属于秋卷的味道。
不过这里并不是它的家。
阿灯并不无差别讨厌所有住在这里的人类,仅仅只是讨厌那个叫海恩的坏人罢了。
就像秋卷说的那样,畸变体有好畸变体也有坏畸变体,人类有好人也有坏人。
爱普莉尔也曾受到过不少住在这里的士兵的帮助,大多人对小女孩都是温柔的。只是身处末世,大家几乎都自顾不暇,虽想施舍善意却也做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