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相公是皇帝(42)
作者:程十七
说完,她背起竹篓继续往回走。
“多谢大嫂。”对方再次抱拳,拨转马头便往东去,两个随从骑马追上。
三人骑出一段路程后,年轻公子猛地勒紧缰绳,神情大变:“不对!田七,白及,刚才那个大嫂,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像一个人?”
“公子指的是?”两个随从俱是一怔。
“像我娘年轻的时候。”
田七犹豫了一下:“夫人气度高华,又岂是普通乡间村妇能比的?”
“不是,不是,你想想她的眉眼,她的额头,是不是和我娘一模一样?不止是和我娘,跟我的也很像啊!”公子神情激动,“你说她会不会就是……快!快回去!”
第36章 妹妹
薛灵栀背着竹篓回到村里。
推开家门之际,她故意发出重重的声响,同时口中说道:“我回来啦,鸡也买回来啦。”
然而,并无人应声。
薛灵栀轻轻“咦”了一声:“张延之,出来给鸡拔毛了。”
小狗阿黄迎上来,在她脚边扑来扑去,却不见张公子的身影。
薛灵栀有些纳闷,将背篓放在高处,免得阿黄能够到。她自己则行至杂物间门口,抬手敲了三下:“张公子,二郎?”
四下里安安静静,只有小狗“汪汪汪”的叫声。
“那我进来了哦。”薛灵栀心内狐疑更重,干脆推门而入。
房内空空,并无人影。
“去哪儿了?”薛灵栀心头立时浮上一个猜想,该不会是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吧?
不对,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如果衙门的人来过,家里不可能这般干净整齐。
那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桌上似乎有银子,走近一看,发现有两块碎银,加起来约莫七八两,刚好压在一张纸上。
而那张纸上写满了字。
薛灵栀拿起纸张,低头细看。才看得几行,就心里咯登一下。
原来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张公子的侍从找到了这里,接他回家去了。
他在信上说,她可以先对外宣称他是去城里帮工。等过一段时日后,再说他河东老家有事……
短短几行字,薛灵栀看了又看,确定并无遗漏的内容。
她忍不住想,其实说他去城里帮工,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正好娘昨天才来看过她,村里人应该不会生疑。
张公子这人也不算很小气,临走前还给她留了七八两银子,足够付他这段时日的一应花费了。
因为不清楚他的身份,担心受到牵连,薛灵栀内心深处的确想过让他早些离开。可不知怎么,这会儿他悄悄离去,她明明该松一口气的,但心里却莫名地有点没劲儿。
薛灵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自己异常的缘由。
肯定是因为今天新买的母鸡。如果早知道他要走,喝不上鸡汤,就不该让那老伯帮忙杀鸡的。不然留着生蛋多好!
那样,就能天天吃鸡蛋了。
思及此,她不免一阵心疼。
叹一口气,薛灵栀收起了碎银,又取出火折子,将那张纸烧得干干净净,这才走出了杂物间。
阳光正好,院子里空空荡荡,一如从前。
一眼看到高处的竹篓,薛灵栀心蓦的一沉,缓步走过去,默默取出死了的母鸡。
死都死了,也不能浪费。
那姓张的走了,但鸡汤还是要喝的。
过了一会儿,薛灵栀后知后觉意识到给鸡拔毛时,应该先烧热水。
今天真是糊涂了,连怎么收拾鸡都给忘了?
……
花溪村口,田七和白及均神情严肃。
年轻的公子一脸紧张:“确定就是这里吗?”
白及点一点头:“确定,小的亲眼看见她进了村口第二户人家。”
方才三人返回去追那个女子,一直追到一个分岔路口,不得不分头行动。
白及运气好,追至花溪村,远远地看到那女子进了家门。他不敢上前,也不敢耽搁时间,立刻回去禀告公子。
“好。”公子沉声道,“咱们现在就去。”
“三公子。”田七忽然开口,犹豫着道,“其实人有相似很正常,小姐当初出事是在江南,这个人也未必就是小姐。”
——不是他不识趣,非要泼公子冷水,而是自小姐走失后,府上已派人寻找十余年,尤其是江南等地,更是一直有人在找。这期间,也曾多次发现疑似小姐的人,众人满怀期待去确认,可惜次次落空。
作为三公子的亲随,田七想稍稍降低一下他的期待,以免等会儿过于失望。
三公子瞧他一眼,甚是不快:“你觉得不是,那你就别去了,留在这儿看马吧。白及,你随我去。”
“是。”
田七搔了搔头,目送着白及和三公子离开,他则留下来与马为伴。
花溪村依山傍水,位置偏僻。鲜少有外人来,乍然看见两个陌生人,村民不自觉多看两眼。
三公子毫不在意,迳直走到第二户人家,看一眼白及。后者会意,立刻上前敲门。
薛灵栀一锅热水烧好,刚给母鸡拔了毛,正拿着刀准备开膛破肚。听见敲门声,愣了一下,扬声问:“谁呀?”
没有人回答,但敲门声仍在继续。
薛灵栀心下纳罕,开门一看,认出是之前问路的年轻人。
为首的年轻公子神情激动,紧紧地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薛灵栀有些发怵,暗自思忖:莫不是她给人指错路了,这人上门来找找她理论?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
“刚才我和你们说过了,青石镇在哪里,我也不是很确定,让你们再问一问别人。”薛灵栀立刻说道。
三公子定一定神,倒也彬彬有礼:“我不是来问路的,我是想讨杯热水喝。”
“哦,热水啊,那你等一会儿,家里有现成的。”薛灵栀松一口气,转身回家。
乡下人热情,路过的行人要钱没有,要水还是愿意给一些的。
不料,对方两人竟跟着她进了家门。
薛灵栀有些意外:讨水就讨水,怎么跟着她进来了?
但人都进来了,她不好直接驱赶出去,便没多说什么,转身去厨房端了两碗热水。
——今日要炖鸡,方才烧的热水多。
水有些烫,需要稍稍晾一会儿。两个年轻人看看院中拔了毛的鸡,再看看院中贴着的尚未褪色的“囍”。
三公子忽然开口:“这位娘子是刚成婚吗?”
“对,前天刚招赘的女婿。”薛灵栀立时察觉到了他前后称呼的不同。
她隐约感觉这两人有点古怪,但至于是哪里古怪,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略一思忖,她决定当着他们的面给鸡开膛破肚,不管他们是好是歹,总能稍稍震慑一下。
于是,她拿着刀,干脆利落沿着鸡脖开始,重重划下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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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招赘,娘子是家中独女吗?”三公子再次问道。
薛灵栀取出鸡的内脏:“嗯。”
“怎么不见娘子家里其他人?”三公子又问。
薛灵栀头也不抬:“我爹过世了,我娘在城里,我相公去城里帮工了,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问一问。”三公子讪讪一笑,又冲白及使个眼色。
白及会意,近前搭话:“娘子在杀鸡啊,用不用我帮忙?”
说话间,他视线在薛灵栀头顶逡巡。
三公子冲他挤眉弄眼地比划,又用口型询问:“几个?”
白及摇一摇头,面露难色。
薛灵栀猛地回身,拎着刀,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白净的脸上写满了警惕:“你们要做什么?我好心请你们喝水,你们要对我不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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