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天子朱砂痣+番外(32)

作者:陈十年


他仰着头,喉结滚动,感受着她。

知语是一颗长在他身上的种子,往下扎根,吸食养分。

她不许他动手,不许宽衣解带,偏要保持着一切表面的道德,而在表面的道德之下,进行人之性本事。

土地和种子,在一处缱绻旖旎。

两处喘息声,同时将断未断。

当干旱的土地,重获甘霖,种子便迅速地生长。

待到雨歇云消时,孟知语已经软了腰瘫在他怀里。

事了拂衣,不留功名。

她连话都不想说,看一眼陈祝山,陈祝山声音喑哑,叫人传膳。

她真是累极了,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没一处想动弹的。她像没有手一样,吃饭都由陈祝山喂的。

阿幸一进门,便默默打开了窗,且不许让人进来。她端了那香炉来,放在矮桌上,想了想,觉得不够,又打开香炉盖子,扔了一粒香饵进去。

陈祝山最后抱她回床,她很快沉沉睡去。他身上衣服皱了,阿幸看他一眼,问要不要换。

陈祝山摇头,靠近香炉,打开香炉盖子,让袅袅的烟爬上自己衣角,粉饰道德。

他没换衣服,沾了一身的香,去了上书房。

衣服上,还沾了知语和他的半缕灵魂。

好在袍子是深色的,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一切都被掩盖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为什么呢?

因为爱才无措啊蠢猪。

一个眼神的默契,如果这都不算爱x

以及,没有人喜欢我的新封面吗?

——分割线——

将离,芍药,跟牡丹长得很像那花。

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化用。要考试的宝贝请自行了解原义,别让语文老师升天(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放在心里,顶多不能直视这一句而已)。

第31章 第四枝梅

此事事出紧急, 太傅与林将军一起求见。

陈祝山撩开袍子, 在椅子上坐下:“太傅与林将军急着见朕是为什么事?”

太傅是老臣,比林将军资历高, 他躬身道:“臣与林将军急着求见皇上,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林将军爱女心切……”他后一句说得缓慢,又故意停顿, 陈祝山一听便明白他们来意。

陈祝山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太傅抬头看向林将军, 林将军便接过话头继续往下讲:“臣此次前来, 确实是为小女。小女顽劣,在家中一直是被宠爱着长大,又因臣放养,被宠坏了。不过小女虽然顽劣, 但绝不是坏心肠的人。关于温慈公主一事, 或许还存在诸多疑点,还请皇上明察。倘若真是小女有意为之, 那便是有辱门风, 臣绝不包庇, 请求严惩。倘若……”

他抬头看一眼皇帝, 皇帝从前是不起眼的, 在储君的争斗中几乎没有什么位置,那时候,皇帝还是一个满腹诗词才华的人。谁也没想到,他会成为最后登上宝座的人, 且没给其他兄弟留一条活路。

陈家自先帝起兵造反,是为顺应民心之举。前朝皇帝昏庸无道,先帝虽说不是十足的好皇帝,对比起来,也已经是不错的君主。如今陈祝山即位,短短时间之内所表现出来的,其实都超越了先帝,也自然比前朝好出百倍。

他在储君之争里初露头角的时候,便已经叫人另眼相看。

到后来,他的兄弟们皆死,更使人赞叹他的心机手段。

虽深虽狠,却亦适合帝王。

林将军低下头,继续往下说:“倘若小女实乃无心之举,或是被冤枉,还请皇上做主。”

陈祝山听完他的话后,半晌没有开口,他倚着椅背,眼神有些漫不经心。

“将军是说,或许温慈公主故意陷害?”他轻飘飘地发问。

林将军低下头去,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加之听闻过温慈公主的名声,他确实有这种想法。

林将军保持了沉默。

而后,他听见这位年轻的皇帝轻笑一声:“将军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林氏是将军爱女,但是温慈亦是朕亲亲爱的妹妹。林氏推温慈入水,是朕亲眼所见,可能有假。即便是无心之失,可她既然动了手,便说明有这个想法,既然如此,那么也应当承担自己的责任。”

“朕相信,林将军也应当教导过她这道理。温慈早年便发生过意外,身子一直不好,此次差点熬不过去,将军却如此揣测。朕心甚痛。”

林将军闻言有些着急,这便是不答应的意思了。他一急,便道:“皇上这话此言差矣,温慈公主是什么身份我们都清楚……”

陈祝山眼神一凛,冷声问:“什么身份?朕说了,她是朕珍爱的妹妹。林将军将心比心,应当能理解才是。”

林将军听他语调渐严肃,不由得额头生汗,求助地看向旁边的太傅。

太傅默不作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觉出些味道来。

进来温慈公主同皇上的流言甚嚣,他抬头,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来。从皇上方才同林将军的态度来看,皇上摆明了要站在温慈公主那边。

太傅捋了捋胡子,低下头来,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皇上!皇上近来也听得京中的流言了,温慈公主毕竟是江安侯的夫人,既然已经从宫中嫁出,便是江家的人。而林美人,却是嫁给了皇上的人。何况林将军与社稷有益,皇上便是看在林将军的面子上,也不该责罚如此重。”

陈祝山冷眼瞧着这二人,一个倚老卖老,一个自恃功劳。

责罚如此重?他不过罚了林氏禁足半年,降了位分,在他们口中已经是责罚如此重。

可是知语差点没命。

只因为知语是可有可无的,是不重要的,他们爱说仁义道德,却最爱把人做区分。

他们以他们的功劳和资历来威胁他,但是他讨厌别人威胁他。

陈祝山往前倾身,语气不容置喙:“这事没有转圜,二位爱卿不必再说。朕心里自有决断。倘若朕宽容了这一回,那日后便有下一回。那后宫便乱了套了,岂非人人都可以仗着家里的助益胡作非为?倘若后宫乱了,那前朝社稷自然也就乱了。礼法是为一个整体,一处也不可乱,才能维系社稷,安定天下。二位爱卿以为,朕所言,对否?”

他态度如此强硬,太傅同林将军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劝说,这事明摆着没得商量。

二人出了门,对视一眼,林将军一甩手,脸色并不好看。

林将军:“皇上这是铁了心了!”他一手撑在旁边石头上,脸色铁青。

“也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慧珊她……唉”

太傅看他一眼,他已经看出了皇上这是故意为之。太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林将军不必过分担忧,其实此事也还好,不过禁足半年,相信过些日子,皇上便消气了,就会让慧珊恢复位分了。”

林将军看他一眼,将信将疑,可是如今也没办法,只好相信了。他长吐一口气,放下手,起身往外走:“但愿吧。”

太傅看着他的背影,回头望了一眼宫墙,眉头深深皱着。他记得皇上进来的时候,身子有股清新的香味,这是不曾有的。他记得,他上次同江安侯一起去栖霞宫,也在栖霞宫中闻见了这种味道。

太傅摇了摇头,跟上林将军的步伐。

太傅与林将军走后许久,陈祝山坐在椅子上,闲散地倚着椅背,甚至忍不住指尖轻敲在扶手上。

·

孟知语睡醒的时候,阿幸在旁边坐着,昏昏欲睡,几次栽倒。她唤阿幸名字:“你去休息吧。”

阿幸倏地清醒过来,揉了揉眼,摇头道:“殿下醒了啊。”

孟知语点头,撑起身来:“什么时辰了?”

阿幸道:“子时三刻。殿下继续睡吧。”

孟知语摇头,脸上带了些安宁的神情:“不睡了,你扶我起来坐着吧。”

阿幸扶她起身,披了衣服,在榻上坐下。阿幸拿了一床小毯子给她,仔细替她盖好,又问:“殿下想看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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