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尔也再次点头：“嗯。”

陈子硕因为安杰尔这番确定，给整得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自己有别于其他人类？不觉得讨厌？还是说……包含着自己一直心里深处期待，却不敢问出口的那种特别意义？

陈子硕傻愣了好久，偷眼抬头来看，发现对方一直用那双银色的瞳眸温柔看着自己，整张脸变得通红，又低下了头。

安杰尔看见他仅仅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呆傻在那里的脸红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陈子硕还在混乱猜测中，安杰尔却突然发笑，急了，耳朵也变得更红：“你、你笑什么？！”

安杰尔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宠溺，摇头：“没什么。”

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陈子硕，看不见对方眼里的宠溺，只是听到那带笑的声音，就有些气恼：“你是觉得我很可笑吗？”

陈子硕刚才心里的那点期许，全被安杰尔的这声笑给冲散，以为对方又是在捉弄自己。

安杰尔无奈，笑着摇头：“真没有。”

可陈子硕却完全会错意，感觉他那笑意浓浓的话语就是在嘲笑自己，更加羞恼：“我跟你说，我不是玩具，别老是戏弄我！”

安杰尔看着陈子硕气鼓鼓的双颊，真想就此倾身上前，吻住眼前的人。可要是真的那么做，这家伙估计又会羞愤推开自己。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完全拥有这个人，为所欲为呢？

一想到这里，安杰尔就有些黯然，出口的“抱歉”两字都有些敷衍。

听着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有半点诚意的道歉，陈子硕恼怒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觉得耍自己，很好玩啊？！

安杰尔看他此时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这一举动就好像在逗弄一般，陈子硕更加确定他就是在耍自己，心情复杂地往旁边躲开：“别捏我的脸，我又不是小孩子！”

安杰尔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眼底的眸色加深了些。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这家伙。

陈子硕自顾自生了一会儿的气，突然有个想法冒了上来，随即脱口而出问道：“安杰尔，在你眼里，人类大概都是小孩吧？”

如果说圣经里，上帝创造出人类的说法是真的，那天使肯定早就出现了，那天使的寿命多久？无限的吗？那变成堕天使之后呢？

一旦萌生了这些疑问，陈子硕就忍不住好奇转头问他：“安杰尔，你几岁了？”

安杰尔眸色一黯，摇头：“……记不清了。”

“记不清？”陈子硕虽然早有猜想，还是感到讶异，“意思是，你活了很久？”

安杰尔点头。

“不过，既然你活了那么久，为什么对人类世界还是一无所知啊？”

天使们早在人类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安杰尔还在天堂的时候，也有天使会下去人间闲逛，但他对人间，是一点也不关心。到了成为堕天使后，生活在地狱，其他堕天使会到人间狩猎人类的灵魂，他做不出那种事，就更不可能去到人间。

而半边羽翼被斩断，流连在人间，他也只是如一具空壳四处游荡，别说人类的事物，他连自身的存在都已经完全放弃，视若无睹。

不知道安杰尔心思的陈子硕见他久久不答，心里一惊，自己是不是触及了什么不该说到的话题？

陈子硕咳了两声，故作夸张地赞叹：“哇，你都活到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那得有多久啊？难道是白垩纪，有恐龙的时代，你们就存在了？好厉害啊！”

安杰尔看见他这过于明显的假装语调，知道他是顾忌自己心情，在转移话题，笑了笑：“也许吧。”

可在陈子硕的假笑之下，又透着难过。

如果安杰尔活了那么久，那他的亲朋好友，现在都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会变成堕天使？那些爱他的人该有多伤心啊……

安杰尔看到陈子硕脸上难掩的难过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伸手按到他头顶，摸了摸。

第48章 走秀彩排

这明显是在安慰自己的举动，让陈子硕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最应该接受安慰的人，是安杰尔才对。

陈子硕沉默看了安杰尔一阵，犹豫着问：“安杰尔，你……活了这么久，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没有。”

安杰尔的回答几乎可以说不带一丝停顿，陈子硕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一直都没有？！”

“嗯，一直都没有。”

怎么可能啊？又不是天生无心绝情的人，安杰尔活了那么久，就算眼光再高，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绝色完美的天使，能入得了他的眼吧？

“为什么？你……是没有那种感情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喜欢一个人，还是不知道那种喜欢人的感情是什么样？

呃……不过，这两者好像都是一个意思。总而言之，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别人？！

“那你……不会觉得孤单吗？”

“还好。”

还好又是什么意思？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明明一脸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寂神情。

陈子硕只当安杰尔是把心事都藏着，不愿意说出来，就试图想用自己换位思考，引导他说出真心。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忍受不了自己一个人那么久。”

可安杰尔的反应却很微妙，不生气也不难过，只是看着陈子硕笑。

这个笑又是什么意思？

“你笑什么？”陈子硕有些不高兴地瞪他，自己这边是想以心交心的，莫名其妙笑个什么劲，“你是想嘲笑我忍受不了孤独吗？”

安杰尔脸上笑容不减，摇头：“不是。”

真是的！你说多两个字会怎么样吗？每次到关键时候，都不把话说明白，刚刚还说自己特别……说着说着，话题不知不觉又偏离了。

把人一颗心搅乱，又在那里嘿嘿笑，心眼真坏。

陈子硕愤愤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把嘴闭上，懒得再跟这种家伙来什么交心，也不想再去猜他的心思。

过了一周，安杰尔正式到活动场地进行走秀的彩排，他的练习成果得到了充分展现。配合音乐的拍子，步调，跟换衣服出场展示的时间把握，每一个环节都没有出错。

在观众席上看着的陈子硕，欣喜地鼓着掌，在最后结尾，全部模特跟设计师站在T位展示致谢时，他怒动嘴巴，无声对台上跟自己目光四对的安杰尔说：你真棒！

安杰尔看着在底下坐着，笑出月牙看着自己的人，也不禁露出满足的笑意。

彩排的一切都很完美，除去一点——瑞娜也在这场时装秀里，还是担任主模特。

彩排时，他们来到后台看到瑞娜的时候，都很吃惊。

瑞娜的身价可不菲，像这种小秀，主办方几乎不太可能邀请到她，但她竟然出现在这里，怎能不让人意外？

安杰尔看到她的第一眼，自然是瞬间黑沉下脸，并看向陈子硕。

毕竟陈子硕说过，上次海边拍摄后，就不用再看见这女人了，为什么她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陈子硕看到她是惊愕又头疼。

不是吧，又来？

瑞娜好似看不见他们脸上的难看神色，笑得那叫一个娇美，走过去：“还真巧啊。”

安杰尔眼眸冰冷，不发一言。

陈子硕扯动嘴角，端出假笑回应：“是啊，瑞娜小姐，没想到又合作了呢。”

“就是说啊。”瑞娜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转头看向安杰尔，“最近过得还好吗？我看到电视上正热播你的香水广告，拍得非常好呢。”

安杰尔没有理她，听到工作人员来喊他们彩排，就直接越过瑞娜，走过去集合了。

还站在原地的陈子硕是尴尬不已，笑道：“瑞娜小姐，开始彩排了，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