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番外(53)
作者:归来山
两个人互相担忧,尤其是丹福部族近段时日总蠢蠢欲动,边境不安全,白枝玉担心白丹秋的安危,若不是为了季萧未早便想回阳城陪一陪她。
木朝生有些茫然,隐约好像知晓了什么,结结巴巴说:“他和白将军,他们……?”
“丹秋和白二一样,都是白家捡回去的养子。”
季萧未说到这又不想再多说了,似乎再说下去就要提到什么让自己不适的话题,转而说:“不想死,近几日便别想着离开寝殿。”
木朝生急道:“为什么?”
他是管不住的小兽,身体好了便想出门。
季萧未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找了个最适合的条件,淡淡道:“有膳房的御厨在,听话的话,朕让他给你做点心和玫瑰酪。”
木朝生速度妥协:“好诶。”
*
后来再听到白枝玉的消息,他已经启程准备去阳城了。
木朝生觉得有点失落,但八卦的心竟大过了这点情绪,甚至想去找白二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哥哥姐姐的事情。
但季萧未不让他随意离开寝殿,遂放弃。
又过了几日,木朝生从桃子那里听说季萧未抓了两个人,将下蛊的事情推到那二人身上,草草结束了这次的案件。
木朝生等着他将自己接回去。
暂住的寝殿没什么常用的东西,桃子将他的衣衫搬来些许,但还是住不习惯。
木朝生一直以为季萧未很快就会让自己搬回去,但一直等到除夕将近都不见对方下令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没怎么当回事,白日还乐得清闲自在,不用成日受着对方的管束。
等到晚膳时一个人坐在桌案前又出了神,心不在焉用筷子扒拉碗里的饭菜,觉得这菜似乎有些不太好吃了。
桃子将他换洗的衣衫从浣衣房拿回来,漫不经心道:“怎么愣着不吃,等会儿受凉了。”
木朝生小声嘟囔:“不好吃,是苦的。”
“怎会呢?”桃子疑惑地直起身望过来,“阿南送来的时候说他特意尝过,这可是糖醋鱼呀,很鲜甜的。”
木朝生心道就是不好吃,没胃口,像是被人灌了一碗苦水,苦味丝毫不会散去,就这么顺着血脉四散,浑身都没劲儿。
他丢了筷子,觉得无聊,晃着脚出神了一瞬,脑子里却想起当时在宁城花街被季萧未按在榻上逗弄时的感觉。
想了一会儿,脸不自觉已经有些微红,半晌之后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东西之后,那片红晕竟就此蔓延开,爬上他白皙的后颈。
桃子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附身夹了一块鱼放到口中,含糊道:“挺甜的呀。”
她又反身回去收拾东西,说:“对了小阿木,方才阿南和我说,陛下让你用完晚膳去司衣房将新做的衣衫取回来,给陛下送去。”
木朝生睫羽颤了颤,“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
一时间阴云散去,木朝生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多了点笑,乖乖拾起筷子接着用膳。
真香。
作者有话说:
事实证明看小说学习爱情是不对的,至少对于木木来说是个误人子弟的事情,导致他现在看什么都是爱情......
等季萧未亲亲完,他也问人家:“你是不是喜欢我?”
老季:“不。”
没什么眼力见的木木:“可是你——”
“不要说话。”
木木心想他一定是不敢承认,并脑补一堆悲情小说剧情。
确实不敢承认的老季:汗流浃背
明天见啦!
第41章 你不要我了吗?
季萧未那几日时常吐血,脏了几件衣衫,又让司衣房做了新的。
木朝生吃饱喝足,戴上缚眼的绸缎,穿了斗篷御寒,正打算出门,桃子担心他行动不便,道:“我陪你同去。”
“不必了桃子姐姐,”木朝生怕她忙来忙去太累,“我自己可以的。”
说来奇怪得很,季萧未将皇城迁到晏城之后几乎将皇宫翻新了一遍,又遭那些迂腐的臣子一通说教。
小径边上铺了许多鹅卵石,只要给木朝生指了路,他便能沿着小道走到目的地去。
木朝生腹诽着,心想季萧未脾气真是奇怪,又忽然记起来当时还被关在笼子里时似乎问过白枝玉自己后腰的烙印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又觉得心里莫名慌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胸闷又疼,潜意识将当时听到的答案给忘了,藏在记忆深处,不想去碰。
他想就这么算了,反正烙印已经刻下,季萧未的父亲确实也间接死于他手中,早就扯平了。
只要季萧未能放他一条活路,将他放在身边做白瑾的替身也好,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活着便好。
他如今方才十八,年岁长久,总有一日会将害他至此的人一个一个找出来尽数报复回去。
季萧未说得很对,他就是为了自己。
他自私自利,木家人待他不好,他又怎会想着为木家报仇,无非都只是托词罢了。
木朝生心不在焉走在路上,随着鹅卵石小道偏移,慢吞吞跟着拐了弯,忽然听见不远处又几个宫人窃窃私语。
他回过神来,本也没放在心上,知道已经到了司衣房,小心翼翼迈过门槛,弯着唇角乖乖地笑,问:“陛下差我来取衣,哪位姐姐可以帮我递一下呀?”
他说话甜,宫女们也喜欢他,将季萧未的新衣放到他手里,又捏捏他的脸蛋,拿他开玩笑说:“前段时日听说你高热不退,我们姐妹几个还说找桃子姐通融通融,去瞧一瞧你呢,没想到这么快便好了呀。”
“活蹦乱跳的,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木朝生艰难躲着她们的蹂躏:“我好得很快的啦,陛下还等着我呢,我先去了。”
他晕头转向,胡乱捡了个方向要走,几个宫女又在身后毫不客气地“咯咯”笑起来,“笨蛋小阿木,方向错啦。”
几个女孩子七手八脚带着他转了方向,推推他的后背,道:“快去,省得又说见不到陛下便睡不着觉,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木朝生:“……”
狗贼可恨!竟将那件事情说出去了!
木朝生满脸通红往外走,正碰上不知道谁进到司衣房中来,木朝生也不曾多想,只往旁让了让,以免互相碰到。
却不曾想对方似是故意冲着他来的,重重撞了他的肩头,撞得木朝生一个踉跄,身形往旁一歪,一只手撑入到木架上的水盆,顿时便将其打翻,泼了自己一身的水。
木朝生的衣衫顿时湿透,连缚眼的绸缎和发丝都在湿哒哒滴着水。
他颇为狼狈地稳住身形,听着撞他的人开怀大笑,道:“一个失宠的奴隶,陛下都不要你了,还在这狐假虎威呢。”
嗓音有些耳熟。
木朝生对以自己无关的人向来不会保留太多印象,一时间记不起是谁,只记得好像是白梨那一伙儿的。
那些人跟着白梨一起欺负同窗,还捧着那狡猾的白瑾,木朝生不喜欢他们,如今惹到自己面前来了,心中却意外地平静。
他甩甩手,将手上的水渍草草甩干净,而后一把扯下了脸上的绸缎。
那双一黑一赤的瞳眸好似还能看见一般,明亮又阴沉,直直对着那少年的眼睛,竟叫他一时噎住,许久不曾再说话,当真被唬住了片刻。
之后他又猛地回过神来,却依然对这样神情阴郁的木朝生感到发憷,磕磕绊绊道:“你……我也不曾说错,你这么盯着我作甚——啊!”
一盆混着染料的凉水突然铺天盖地泼下来,将他从头到尾浇个彻底。
没等回过神,又看见木朝生脸上挂着一道艳丽却冷漠的笑容,漂亮又危险,手中木盆高高举起,而后便以他难以躲避的、极快的速度,“嘭”地一声砸在他脑袋上。
木盆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木朝生手臂震得有点不适,揉着手腕,语气也还在发凉,懒得搭理在地上蜷缩呻吟的世家少爷,道:“陛下的衣衫都湿了,劳烦你们重做,并给陛下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