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番外(36)

作者:归来山


林回从桌上给他摸了个馒头,似乎觉得条件不好,甚至还有些惭愧,“家中只剩这个了,将就一下。”

“谢谢。”

在林回家里混吃混喝了整日,木朝生年岁尚小,正是长身体之时,很容易饥饿,蹭走林回两天的伙食之后,这个已到知天命的男人感到自己家中存粮快要连自己的日常所需都支撑不起了,顿觉木朝生难养,语气有些焦躁:“季萧未为何还未来?”

“我也不知晓呀,”木朝生咬咬唇瓣,肚子还是空空的,几个馒头根本无法将其填饱,还是很饿,“还有吃的么?”

“没了。”

有也不会给了,饿死算了罢。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头风平浪静,无人打扰,林回又损失一盘葡萄,实在养不起木朝生了,长叹一口气起了身,语气有些无奈:“罢了,便到此为止罢。”

木朝生还未反应过来,忽然听见呼呼风声自耳畔响起,只一瞬便感到颈肩剧痛,没等想清楚是何物击打了自己,瞬时便没了意识。

*

好痛。

木朝生在昏厥中皱紧了眉头,像是被人咬住了喉管,只觉得很疼,仿佛有利齿正在撕咬他的血肉。

他想要呼痛,昭示着死亡的窒息翻涌上来,又让他想要呼救。

他张了口,只一瞬便被人抵住口齿,拨弄其间柔软,如同玩弄何种小宠一般捉弄他。

木朝生想干呕,也想哭,说不出话也睁不开眼,呜呜咽咽半晌,忽然感到自己被人打开,修长的手指上每一寸都能被仔细感知,指节的长度与骨节的宽度,像是展示在眼前一般。

那应当是只很漂亮的手。

木朝生恍惚间想,他走了神,很快又晕起来,嗓间溢出小兽般细微娇弱的呜咽声,被人拉上云端,重重摔下,神志逐渐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木朝生—一款撒手就没的知名犬种。

—陌生人给我糖

木木:谢谢(90度鞠躬)

—陌生人带我走

木木:好哦,要走多久啊

—陌生人敲家门

木木:欢迎光临!

—我们是笨蛋小狗天天上当!

下章预告(伪):老季偷偷抠抠掉马了,他给木木准备了一个漂亮的金笼子

明天见!

第27章 季萧未,我错了

再醒来时,先前感受到的剧痛又一次席卷而上,木朝生忍不住闷哼一声,抬手捂了捂受伤的肩颈,直到习惯了些许痛楚之后才慢吞吞摸了摸周遭。

是熟悉的床榻,他似乎又被人送回花街了。

出城的大计不得不中止,木朝生心烦意乱,抓起手边的枕头狠狠摔出去,“咚”得一声砸在木门上。

侍女闻声便开了门进来,惊呼道:“小郎君醒了,可真是吓坏我,转眼便不见了人,城中找了一日也找不见,最后还是瞧见你躺在某个巷子口,这才将你搬回来的。”

当真是个巨力少女。

木朝生感叹两句,又说了句谢谢,心中实在烦忧,只想着等明日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宁城,前有季萧未,后又出来一个林回,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又揉揉肩颈,仍觉得隐隐作痛,吩咐侍女道:“烦请帮我取些热水上来,我需要沐浴。”

侍女应声出去了。

木朝生又烦闷地踹了一脚,忽地记起昏厥中似乎做了个奇怪的梦,又无比的真实,总觉得那样难耐的触感如今尚且还留在身上,黏糊得叫人不舒服。

他咬咬唇瓣,尽可能将昨夜那场荒唐的梦境忘却,慢吞吞摸索着往浴桶边上走。

好难受。

木朝生脚步停了停,含着满腔疑惑和不解碰了碰后腰的衣衫,摸到了一片濡湿。

“……”

究竟是为何会频繁做到这样的梦,感触如此真实,到像是真的同人共眠过一般。

他摇摇头将这般想法抛之脑后,正准备去衣入水,那侍女忽然又返回房中来,嘀嘀咕咕道:“小郎君近几日可不要离开屋子呀,听闻白日有人在茅房找到一具尸体,泡了挺久了,水肿得厉害,仵作还没查出来是谁呢。”

是先前扔在茅坑里的那个官员。

木朝生也不确定究竟会不会被人发现是自己所做,毕竟那人最后一次出现在自己房中,他是最大的嫌疑人,等官府确定了他的身份,势必要将自己带回去询问。

到那个时候,眼睛的秘密便藏不住了。

木朝生揪着腰带打圈,听着侍女进到房中,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嘱咐道:“午膳已经送来啦,小郎君要趁热用膳哦——咦?”

她忽然惊呼一声,向着少年靠近了些许,木朝生察觉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喉间,忽然想起昨夜梦中被人重重撕咬过,下意识便抬手掩了掩。

但少女已然瞧见了他身上的痕迹,音量也大了些,“天呐,小郎君,你身上的吻痕是从何处来的呀!”

花街无人不知春花小郎君此人生得漂亮,虽然名字老土了些,总是轻纱敷面,但身段极好,隐隐绰绰看着那张面庞也不是不差的,反倒显得神秘。

他有任性的资本,于是从不与恩客过夜,侍女照拂他已有许长时间,从未在他身上瞧见过这些痕迹,实在是令人惊讶。

木朝生的脸色骤然变了,神情冷下去,将侍女推攘出去,重重合上了门。

之后便怔怔靠在木门上,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样的事实慢慢接受。

不是梦。

那些事情,那些东西,不是梦。

有人趁着他神智不清委谢了他。

木朝生头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应当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应当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怔然站在浴桶边出神。

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感到后脊发凉,心跳和呼吸声都无比的清晰,响彻在耳边,让他难以冷静,只愣愣钻进浴桶中,将整个身体掩藏在温水之下。

虽然不曾经历过房事,但感触也与当初在陈王身边时略微相似,对方似乎并没有太过分,只是用了手指。

无论如何,此处断不能再久留了。

木朝生咬着牙,脸色很冷,心想那人倒真是会挑时候,偏偏选在他无力找出并报复的时候,平白叫人占了便宜。

若非自己如今正流离逃窜,定要将此人找出来剥皮抽筋!

木朝生拿了主意,匆匆沐浴过便起了身,顾不上还湿着的头发,披上外衫戴上帷帽冷着脸往外走,来不及搭理问询他要去何处的侍女,转眼便消失在正厅门外。

先前将那官员拋尸时从他身上摸到了一块令牌,他打算趁着此时尸体的身份还未确定,借用官员的身份离城。

未等走到正街上,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周遭百姓纷纷往街道两端让开,七嘴八舌道:“听闻是晏城来的大官,来赈灾的。”

“不是说陛下也要跟着一同来,怎么来的是少傅大人。”

“陛下的事情你少打听。”

木朝生前行的脚步一顿,心跳骤然加快。

没想到晏城的人来得如此快,来的竟还是白枝玉。

如今城中都是朝堂的人马,城门戒严,自己这副模样出城势必会引起注意。

木朝生有些气闷,踹了一脚身边的小摊贩,没跟着路人一同下跪,只趁乱转回了花街。

全怪那林回,若不是他横插一脚,自己早该离开宁城了,又怎会在此进退两难。

季萧未大约不曾跟着白枝玉同路来此,白枝玉是个文人,不懂得武功,季萧未来宁城之前自己还有离开的机会。

木朝生咬着唇瓣站在花街楼下,平复了半晌还是觉得很气,摔了两个杯子才安静下来,默默躲回房中去了。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劳神费心警惕着,便是那夜中来他房中欺辱他的采花贼。

木朝生不知道今夜对方还会不会来,打算等着将其抓住。

白枝玉在外赈灾,街头吵吵闹闹,木朝生听着外头喧闹的动静闹了整日,直到夜色降临,赈灾的队伍和人群散去,花街外回归寂静,秋风拂过院中的几株桂花树,带来些许浓烈的桂花香,混着树叶簌簌的响动声,愈发显得黑夜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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